章 節目錄 176、葬禮後 文 / 龍鴻

    喃喃自語著，金羽蓉漂亮的唇角開始上揚……

    只是，當她無意間從身側的落地大鏡裡看到她自己在笑的模樣時，她下意識斂了笑，咬牙切齒。

    那不是她自己！鏡子裡邊的人，不是她自己！

    那個笑得很好看很迷人的女孩子，是她怨恨了十來年的妹妹！

    可惡！可惡——

    莫名抓狂，金羽蓉猛地抓起玻璃杯對著那面落地大鏡就是用力砸去——

    「匡！當當！」

    頓時，落地大鏡成了碎片。

    「怎麼了？」

    穆景天受大鏡破碎掉地的聲響所驚，匆匆趕過來。

    只是當他察覺是金羽蓉自己生悶氣毀壞整體時，穆景天忍不住笑了，說：

    「現在她就是你，你就是她，幹嘛要跟自己過不去？」

    「你知道什麼？你懂我的痛苦嗎？」

    金羽蓉發瘋地衝著他吼罵。

    穆景天卻依然笑著，很溫柔地答道：

    「痛苦。你哪有痛苦？你現在只會看見幸福和快樂，你沒有痛苦，也不會再有痛苦！對不對，羽情？」

    因他的話，金羽蓉一開始想發作打人，只是聽著聽著，金羽蓉反而情緒慢慢平復下來了。

    接著，她漂亮的小臉上開始揚起一秣迷人的笑。

    很甜美很好看：「是的，我現在只會擁有幸福和快樂，永遠不會有痛苦。永遠不會有！」

    「這就對了。以後就要這樣笑著，很甜，很可愛。是男人，都會喜歡。」

    穆景天微笑著緩緩走上前來，伸手輕輕地刮了一下金羽蓉的鼻尖。

    接著又說：「特別是在項龍的面前，一定要記得——笑。」

    「好。我會記住你的話。」

    金羽蓉馬上做出嬌羞的模樣，有點不好意思地輕輕點頭。

    雖然明知道她是故意做出來的，看著，卻很自然，穆景天面上的笑容立即更深……

    陳夢夢的死，不止給陳甜甜造成了難以撫平的傷痛，也讓阿德萊德·金頹廢了好久。

    陳夢夢的葬禮上，陳甜甜呆呆地流淚，阿德萊德·金呆呆地看著。

    直到葬禮完成，阿德萊德·金突然說：

    「我曾經懷疑……夢夢很早就完全康復了。我很高興，覺得自己的醫術很行。我同時又擔心，擔心她不夠堅強。我一直不敢去試探她，確定她是否真如我猜測的那樣，已經康復了。我以為總有一天，已經恢復健康的她能夠過了心裡邊那坎，可以很堅強地用微笑掩飾她的脆弱。我卻不知道，原來她竟會選擇用脆弱葬送堅強！」

    「阿德萊德，你是糊塗了吧？你在說什麼，陳夢夢小姐不是一直病著嗎？」

    聽完阿德萊德·金的一方話，所有人都呆住了，除了焱。

    焱驚惶地追問著，是焱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吧？

    是的，不止焱不想相信，陳甜甜也接受不了——原本妹妹的病，早好了！

    可是作為親姐姐的她，卻一直沒有察覺到自己康復了！

    她一直以為妹妹是糊塗著，因為瘋病沒好，神智未清醒。卻原來是……

    「別想太多。」

    項龍及時扶住陳甜甜搖搖欲墜的身子，說：

    「如何無論，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以後，你可要堅強地活著，代她活著，代她體驗人生精彩。」

    「代她活著？代她體驗人生精彩？」

    陳甜甜禁不住喃喃自語，阿德萊德·金也本能在心裡重複著項龍所說的這句話。

    只是，人去樓空。

    代替她，如何能？

    從墓園回來後，陳甜甜就大病了一場。

    所幸的是，這一次胎兒的生命力很頑強。

    母體經歷過那麼多次強烈的情緒起伏，那麼多次哭得那樣悲憾，她卻能很健康地繼續呆在媽媽的肚子裡，完全沒有胎損流產的可能跡象。

    「甜甜呀，你不能再這樣下去，傷心也得有個度，你現在可是有孕的身體。」

    葬禮結束後的這幾天，看著陳甜甜天天憔悴躺在床裡睡覺，文莉又是生氣又是心疼，忍不住念叨著。

    陳甜甜應聲抬眸看她，卻傻傻的，可憐兮兮。

    文莉見了，忍不住歎息，說：「算了。」

    陳甜甜以為她在生氣，不料文莉卻是伸手扶她坐起來，將她輕輕攬入懷裡，說：

    「乖，喝杯溫牛奶。」

    「阿姨……」陳甜甜卻是搖頭，「我不餓。」

    「什麼不餓呀？你自己不餓，肚子裡寶寶可餓著。你自己想想，這麼些天你吃多少東西？夠用嗎？」

    文莉不依，直接拿起那杯溫牛奶就端往陳甜甜的嘴裡灌著。

    文莉是為了陳甜甜好，陳甜甜原本喝著牛奶感覺很噁心，想吐。

    只是最終她忍住了，逼著自己嚥下。

    「這才對嘛。甜甜呀，不是阿姨嘮叨，阿姨只希望你能夠想通：夢夢是去了，可是寶寶如果健康出世，你依然有親人在世哪！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是……」陳甜甜本能點頭。

    這些道理她都懂，只是做起來的時候，卻是很困難。

    「你要真懂了，那就好。要是只是敷衍阿姨這個老太婆，那我可傷心了。」

    文莉又念叨著，灌完陳甜甜溫牛奶了，見陳甜甜沒有怎麼樣，她便逮準時機朝不遠處的焱使個眼色，讓焱將她給陳甜甜準備的南瓜餅端過來。

    「來來來，快嘗嘗阿姨做的南瓜餅，剛做沒多久，吃起來肯定香。」

    說著，也不顧陳甜甜愛不愛吃，直接用餐巾包一個捏著送往陳甜甜的嘴邊，又說：

    「甜甜，你可得吃了哈，不然阿姨生你氣了，十天半月不理你，悶死你！」

    「阿姨，我真的吃不下。」

    陳甜甜忍不住歎息，心情鬱悶，她真的完全失去胃口了。

    「那可不行，必須吃的。必須吃。」

    文莉卻不肯收手，將那南瓜餅直往陳甜甜的嘴裡送，她不張嘴，她就一直放在她嘴邊。

    就在這時候，項龍回來了，打來小套房的門走進來。

    看到文莉堅持喂陳甜甜南瓜餅的動作，項龍心裡微微一揪，本能低低出聲勸陳甜甜：

    「就吃一口吧。不好吃再決定不吃。」

    「胡說。我做的南瓜餅可好吃了，要吃完的。」文莉立即駁道。

    項龍不禁苦笑，陳甜甜恰好看見了，心中一疼，本能應：

    「好。我吃完。」

    說著真咬了一口細細嚼著，只是沒幾秒她就想吐……

    見狀文莉失聲叫道：「到底是妊娠反應，還是我做的南瓜餅真那麼難聽？又吐了！」

    文莉本是無心，陳甜甜聽著卻有些愧疚了，低低聲說：

    「應該是妊娠反應……」

    其實她根本不知道是不是妊娠反應，她只知道自己現在真的沒胃口。

    項龍彷彿看出她的難受處，項龍突然說：「算了，不吃了，是不是想睡？那就睡吧。」

    說著便去扶她躺回床裡。見文莉不依，項龍趕緊向她使個眼色。

    「那我睡了。」陳甜甜這樣說。

    說完便閉上眼。

    文莉見了，忍不住低低聲歎息，轉身就走了，是賭氣，還是心疼？

    項龍沒有及時追出去，是焱，他端著南瓜餅匆忙追在文莉的身後邊一起回到大廚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