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v15 文 / 溫柔詩穎

    當兩個人都坐上車，澈由衷地對她說：「柳煙，對不起。/b/'

    嫣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說什麼，是在對自己說對不起。無數個影視劇作裡，男人對女人說著對不起，也是這麼地誠懇，只是因為無意間的行為，給了她們類似愛的錯覺，給了她們有關愛的幻想。

    而錯覺就算看上去再美好，也是錯了的感覺，需要男人悲天憫人的糾正，幻想就是幻想，需要男人乾脆利落的打碎。

    在嫣然的心裡，澈這句對不起的潛台詞是「我不愛你，拜託你趕快從你虛無縹緲的世界裡走出去，同時也從我的世界走出去。」

    她是一向是個高傲的女子，也立刻像刺蝟般將身體聳起，露出所有尖利的刺，冷冷地對澈說：

    「沒事，都是成年人，不需要說對不起。」

    說完這句話，嫣然又覺得後悔，覺得自己有點失言。為什麼自己的這句話，好像是什麼瘋狂的夜晚，歡情之後醒來的對白呀，帶著一種放任自己隨波逐流的頹廢感覺。

    嫣然盡量抬高頭顱，讓眼淚倒流進心裡……

    她安慰般的在心裡自言自語，不過是一個吻，不算什麼的，真的不算什麼。嫣然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長長的指甲已經深深地掐進掌心，是從心的最深處漫出來的絲絲縷縷的疼痛。

    下車以後，嫣然用逃離般的姿勢，頭也不回的離開，如果她肯回頭的話，會看見澈靜靜地看著她，眼中是滿溢的傷感……

    回到家，看著等待的路在沙發上睡去，為他脫去鞋襪，蓋上被子。有一絲濃濃的內疚迅速的浮上來，為什麼自己就不能像世界上千千萬萬的女人一樣，從一而終，一生一世只守著一個男人。

    那樣日子無論是因為愛已經不再，是多麼蒼白或者平淡，但是至少是平靜安全的。就像是白開水，雖然無味，卻是最好的選擇，愛情，真的那麼重要嗎？

    也許剛才澈冷冽如刀的話語就是自己的報應嗎？在婚姻以外的男人竟然傷得自己那麼深，是永遠無法癒合的傷口。

    嫣然悲哀地想：「原來一廂情願的美麗愛情不過是一場單戀，當我把真心碰到你的面前，卻終究只是你眼中的一個笑話。」

    午夜兩點，嫣然從冰冷絕望的夢中驚醒，夢裡是澈狠狠地甩開自己的手，毫不留戀地遠走……

    嫣然的頭開始劇痛起來，把頭埋進被子，拚命想要再次入睡，卻始終也做不到，原來刻意的睡眠是那麼痛苦而又徒勞的一件事情。

    她乾脆爬了起來，來到書房打開電腦，這是一連串下意識的連貫動作，彷彿此時此刻只有對著電腦才能讓自己狂亂的心平靜下來。

    原本以為澈的頭像一定是灰色的，沒想到竟然閃亮著，他也在線上。自己是為了他失眠，而他又是為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送嫣然回家，看著她下車後頭也不回地離去，那背影竟然透著無盡的淒涼，讓澈也不自覺地黯然神傷。

    在兩個人真心的親吻以後，本來接下去就應該好好地相愛，演出一段你情我願的美好故事，卻被自己的一聲對不起，冰冷地劃上句號。

    自己應該重重地傷害了她吧，不然她不會驟然好像被抽乾了生命般，變成薄薄的一片，令人我見猶憐。不然她不會在午夜兩點，坐在電腦的那端……

    而自己已經喝了半瓶紅酒，想要藉著酒精的力量，把自己丟進空洞的睡夢裡。然而心卻依然固執地痛著，所以他從沙發上站起來，打開電腦，沒想到柳煙也在。

    兩個人許久一動不動，只是這樣隔著電腦癡癡地看著，似乎天地萬物都不復存在。在冰冷的頭像後面，他們任由心裡的愛沸騰成燃燒的海。

    嫣然伸出顫抖的手在鍵盤上打出一句我愛你，然後驚悚地縮回雙手，自己是不是太瘋狂了。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把心裡的話說出來，她會為愛而瘋，會為愛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