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67章 文 / 輕塵如風
御天麒戀戀不捨的目光再次飄過不遠處的樓台,他轉身大步流星地離去了。在他身後不到三丈的地方,站著一位粉色宮裝的女子。
她,柔美華麗的長紗隨風起舞著,一雙盈盈水眸,氤氳淡淡的愁霧。麒哥哥,你每日站在這裡看著她的方向,而我,卻每日站在你的身後,凝視著你,你知道嗎?
為何無論我怎麼做,無論我怎麼努力,怎麼全心全意地愛著你,你,依舊愛的是那個絕然冷情的方箐。
她,究竟有什麼地方比我好?究竟有什麼致命的魅惑力量,讓你那麼沉迷於她,不惜性命相搏。
陸儀靜悲傷而迷茫,她深深地遙望著那道俊挺清傲的身影,從她的視線裡走出去,走出去,直到無影無蹤,無跡可尋。她才慢慢地轉身,輕輕地歎氣,結束她這一天的生活,結束她這一天的牽掛。
跨步抬頭,她的侍女玉兒一臉神秘兮兮地跑過來,她將她拉到一旁,壓低嗓音道:「貴妃娘娘,我找到一種能令皇上回心轉意的良藥了。」
陸儀靜驀然一愣,而後她急急地扣住玉兒的手腕。「當真?」
玉兒眉飛色舞道:「是真的,貴妃娘娘,非常靈驗的,很多人都試過。」她悄悄地靠在陸儀靜的耳邊說了幾句,陸儀靜神色大喜,波光橫飛。
三日之後,御天麒接到一封密函,信中提到趙文虎大將軍困守關山道,因為援軍遲遲未到而被朝陽王朝派遣的三十萬大軍團團地困在關山道七天七夜。
落月王朝三千兵將傷亡慘重,卻無藥物療傷,他們糧草用盡,最後都活活地餓死病死在關山狹道之中。
而趙文虎大將軍寧死不肯投敵,在跟隨他戎馬一生的閃電上,他長吼一聲,而後自刎謝罪在馬上。
御天麒得知此事之後,他追封趙文虎大將軍為護國候,死後按照皇族子弟禮儀風光大葬,並記載落月王朝歷史之中,以為後人景仰。
同一時間裡,他派遣欽差大臣,秘密調集人手,查出了一大批趙文虎身前集結的黨羽,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他們一網打盡,趙家一族從此之後一蹶不振,風光不再。而那些空缺出來的位置,馬上被他提拔的新人任職上任。
這些事情都在短短的幾日內完成,他雷厲風行的作風,一時在落月王朝裡傳得是沸沸揚揚。然而居住在乾寧宮內的那一位,卻始終不曾露面,就算是在趙文虎大將軍下葬的那一天,她也沒有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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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嵐閣中,夙燁接到琉璃國的迷信,朝陽王朝跟幽冥宮聯手,已經將兵馬開往鳳舞王朝了。他當下決定趕往鳳舞王朝,助女帝鳳蝶衣一臂之力。
「箐兒,你的意思呢?」夙燁冰藍色的眼眸浮動柔悅之色,他薄唇揚起,笑看方箐。
方箐淡淡地點了點頭。
「你父皇說得沒錯,此戰必不可免。我們能做的便是將傷亡減免到最低。不過,在我們走之前,我還需要你替我做一件事情,因為這是我們欠他的。」她無法回應他的感情,但是她可以用別的方式還他一份情。
夙燁明白方箐的意思,他冰藍色的眼眸,瑩潤的光澤閃動著,而後他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他淡笑著遞送過去:「箐兒之所以呆在青嵐閣數日,遲遲不離開落月王朝,恐怕便是讓燁兒還他一份人情了。給,這是破解青州、玉州、瀘州三地五年土地不長作物的良方,你去送給御天麒吧。還有,你從寧王府中偷偷移走的那些寶劍,我也派人取回來了,你可以選擇還給他,或者再讓我派人帶回琉璃國去。」
方箐淡然的子眸,波光流轉,她靜靜地凝視著夙燁,抬手在他俊挺的鼻樑上刮了一下。「突然這麼大方,不怕他困住我,不放我走嗎?」
夙燁冰藍色的眼眸,邪魅自信的光澤一閃而過,他清朗一笑道:「不怕,因為你的心,在我這裡。」經過此事,他知道一件事情,愛一個人,不單單只是深愛她便可以,還要學會信任她,學會給她自由的空間,讓她自在地呼吸空氣。
方箐深深地望進他清澈明亮的藍**眸中,她舒心一笑。懂她的人,知她的人,這個世上恐怕唯有夙燁了。
他信任她,這就足夠了。而她呢,自然不會辜負他的信任。愛,彼此的,她不單單要懂得承受,她還需要支付。
她凝視著他的眉眼,唇角慢慢地揚起,揚起。忽而心中莫名一動,她踮起腳跟,拉下夙燁,在他光潔的額頭上輕柔地印下一個甜蜜的吻。
「燁,等我回來,我去去就回來。」還了御天麒一份情,她就可以了無牽掛地跟隨夙燁,隨著他天涯海角,拯救天下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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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御天麒在早朝之上,心中莫名地感到惶然,他不知為何,有些坐立不安。他勉強打起精神,聽完了大臣們的奏章便吩咐小豆子退朝了。
下朝之後,他直奔御書房,腳步如飛。
吱——
推開御書房的門,裡面亦如往常,毫無變動,唯一改變的是,那張掛壁的仕女圖不見了。他黑玉子眸驀然沉寂,呆呆地凝視著空蕩蕩的牆壁,忽而,他飛步踏上玉階,伸手,慌亂地摸著空空的牆壁。
「小豆子,小豆子——」他慌亂地叫喚著。
小豆子急促地躬身跑過來,他抬眸一看,神色驚愕。那副皇后娘娘的畫像怎麼會不見了?先前去早朝的時候,明明還掛在這裡的,他都見過的,可是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這畫像怎麼就不見了呢。
「小豆子,畫像呢,娘娘的畫像呢?」御天麒黑玉子眸中掠起一道瘋狂之色,他抓著小豆子拚命地搖晃起來。
「皇上,奴才也不清楚,這畫像早朝之前還在這裡的。皇上別急,奴才去問一問清理御書房的宮女,會不會清掃的時候給收起來了。」小豆子攢側著這種可能性。
御天麒立即鬆開了小豆子的雙臂,他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一定要給朕找回來,一定要找回來。」
「奴才這就去找,這就去找。」小豆子飛速地奔下玉階,他想要去問一問今日打掃御書房的宮女。
然此時,一道張狂而淒厲的笑聲,卻直朝御書房這邊傳來。
哈哈哈哈哈哈——
御天麒聞聽到此聲,他深邃清寒的黑玉眼眸飛掠一道快光,那是,那是趙惠兒的聲音。他龍袍揚起,飛身朝笑聲的來源方向掠空而去。
乾寧宮的房頂上,一向妝容得體的趙惠兒,雍容華貴不露聲色的趙惠兒,此刻她長髮披散,眼神張狂,她的手中握著一把尖銳的剪刀,逼在雙手被捆綁的陸儀靜的咽喉處。
「趙惠兒,你在幹什麼?朕命令你放開靜兒,立馬下來。」御天麒黑玉子眸中光色冰冷,他冷冷地注視著趙惠兒。
趙惠兒哈哈大笑,她看到御天麒之後,忽而莫名地冷靜了下來,她笑得有些詭異。「御天麒,你終於來了,本宮等得就是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了。」
氣喘吁吁跟在御天麒身後跑來的小豆子,他眼尖的發現一張被燒燬得面目全非的畫軸,那畫軸的一角正巧就是皇后娘娘的畫像。
「皇上,皇上,你看——」小豆子雙手捧起燒得已不成樣子的畫軸走到了御天麒的身前。
御天麒看著方箐的畫像遭受如此燒燬,他黑玉子眸掠起一道痛楚,他顫顫地伸手,撫向已經沒有人像的畫軸,心中怒火高高地揚起。
他抬眸,盯著趙惠兒猙獰的笑容,眸光瞬間變得危險而犀利。
「趙惠兒,你究竟想要怎麼樣?」
「怎麼樣?哈哈哈——你竟然問我怎麼樣?御天麒,你竟然問我怎麼樣?哈哈哈——太好笑了,真的是太好笑了,本宮至今為止,聽到最好笑的笑話,恐怕就是你的笑話了。」她笑得飆出了眼淚,笑得淒厲而恐怖。
而後,她神色一沉,陰暗的毒辣光芒晃光她的眼底。「御天麒,你害死天行,害死我腹中不足二個月的皇兒,害死我趙家一族,今日,我就替他們討回公道,我要你灰飛煙滅,死無葬身之地。」她狠狠地一揪陸儀靜的頭髮,疼的陸儀靜扭曲了面容。「這個女人,你知道嗎?御天麒,全靠這個女人,我才能報的今日之仇。」她手中的剪刀輕輕地滑過陸儀靜的咽喉,笑得有些猙獰。
「你應該知道一件事情,你為了救方箐,承受了熾焰冰山兩重之苦,而這樣的身體,在一個月之內,最碰不得便是一樣東西,那就是蠱。你知道嗎?最近你的飲食都是這個女人親自給你調理的,都是她親自下廚給你做的。可是你知道嗎?七天七夜裡,她在你的飲食裡放了什麼東西,你知道嗎?哈哈哈哈哈哈——」她突然又張狂地笑了起來。
「這個愚笨的女人,本宮收買了她的侍女都不知道,她竟然以為那是上天賜給她的回心轉意癡情散,她怎麼就不會用腦袋想一想,這麼好的藥本宮要是有的話,那麼本宮早就自己用了,怎麼還輪得到她用。」她話到這裡,邪惡地笑了笑。
「御天麒,我老實告訴你,你的體內,現在已經被本宮種植了生死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