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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6.城中易主 路半通牒 文 / 晴空不晴

    「你凶不凶我不知,不過你的陰險我卻深知的很。」

    「這話傷感情的很。」北冥玄無奈的聳聳肩。

    上官子語面不改色的說起白間之事「子母蠱。」這個男人作為朋友再好不過,若是作為敵人必是棘手的很。昨日之事他全然可以落井下石卻沒有,足以說明其誠意。

    北冥玄被說的啞口無言,確實如此,當初下了子母蠱也是為了長遠而考慮,派五姑娘進了風家也是為了長遠而考慮,風間的陰謀他只知道一知半解,好在這一知半解救了他們二人的命。

    「北冥少主,我們是前來辭行的百善堂在風間城中耽擱的太久,如今城主與管事皆是喪了命,還望你能接管了這城。」南子離話中之意,便是將風間城這塊肥肉都讓與北冥家。

    他也不必客氣,即便南子離不打算相讓,他也會自尋別的法子吞下風間城「多謝。」

    「此外還望少主能暗中親自護送了白沐回妖界。」北冥玄明瞭他們的真實身份,他們自是不必裝下去「白沐受了傷,獨自回妖界恐有危險,我會傳書上官將軍讓其在兩界山接應。」

    「罷了,我應了便是。」這件事還要做好保密工作,若是被北冥家那些老古董知道了,定是要引起軒然大波,有得必有失,他應下便是。

    上官子語抱起桌上的嗚嗚嗚,撫上它因緊張早已僵硬的脊背「時辰已是不早,我們便不再打擾,北冥玄還望你自身珍重。」

    「你也是。」

    此一別再相見便不知又是何年何月何日。

    百善堂的眾人連夜趕路駛離風間城,途中慘叫聲不絕於耳,那是風家勢力被泯滅,這風間城在重新洗牌。

    南子離雙手覆在她的耳上「不願聽,便不要聽。」

    「只是不知此番要死了多少人,死了多少人也洗清不了他們所犯下的罪孽。一命抵一命也算是因果相報了。」

    「主人。」嗚嗚嗚趴在她的腿上,烏溜溜的大眼睛不停的轉著「五姑娘體內的母蠱是北冥玄所下,但子蠱卻不是他所下,至於是誰他也不知。」

    只怕這件事上,北冥玄也做了他人的棋子。

    「五姑娘確然是北冥家安插與風家的一枚棋子。是在得知風家欲在妖界行血祭之事時安插進去的。」

    「她至始至終都未說過一句不實之話。」南子離歎氣,那日假山後的對話似就在眼前,細作、血祭、聖果,何時才能不為了這些虛無之物而起紛爭。

    嗚嗚嗚望向他,他在為五姑娘的死哀悼「有人的地方,便有紛爭,這是止不了的。」何況是人,妖也是如此。它以往生活在兩界山上中便是如此,紛爭不斷。

    「等回了狐苑,在狐苑旁給五姑娘立個碑牌。」妖雖是灰飛煙滅了,但有個碑牌也算是個身後的悼念。

    噹噹噹。

    馬車外響起敲擊聲「堂主,前方有人擋住了去路。」

    「報上百善堂的名姓,讓他們讓出路來。」

    「這。」馬車外的人踟躕了下「回堂主我們已是報過了,可那些女子卻是不聽,依舊不肯讓開。」

    「女子?」到底是何人家的女子半夜三更,在荒郊野外閒逛,上官子語放下懷中的嗚嗚嗚,掀開車簾望去,晶亮的眸子震驚的無以復加。

    這哪是幾個女子擋路,而是一群女子攔住了去路,見這模樣,未有上百也有數十。

    「喂,這裡是百善堂的馬車,煩請給位姑娘讓開一條路來。」百善堂的部眾大聲的吆喝著。

    那些女子似未聽見般,站在原地不動,纖弱的身子在夜風中搖曳著,彷彿一推即到。這數十女子原本漆黑的瞳仁黯淡無光,蒙上一層死灰般的顏色,半垂著的頭,髮髻上飄落的髮絲凌亂的在半空中散逸著。

    忽的自眾女子中走出一書僮模樣的人來,手中執著牧笛,騎跨在似牛非牛、似馬非馬的精怪背上。

    「原來是百善堂的車馬,小人失禮了,這就給您讓出路來。」清亮的童音如林中的甘泉,清新宜人。書僮將手中的牧笛湊於唇邊,吹奏起來,笛聲似他的嗓音般清新亮麗。

    聽了笛聲,攔在馬車前的數十女子,緩緩挪動起腳步,排成一列,繞過馬車繼續向前前行而去。

    吹奏著牧笛的牧童似荒野山間的牧牛娃,而這些女子就是他的牧牛。

    嗚嗚嗚害怕的縮進上官子語的懷中,又忍不住將小腦袋探出來不停的觀望著眼前的情形,瞧上幾眼,又是害怕的縮回頭去。

    書僮騎這精怪跟在眾女子的最後端,待行至馬車之時,對著上官子語微笑著點了點頭,口中低語「南王爺此番算你命大,你既是命硬,我且讓你多活一段時日,項上人頭定是來取。」

    語畢人已消失不見。

    「你說什麼?」腦中似是被人打了悶棍般嗡嗡作響,只是轉念的功夫,書僮連帶著數十女子皆是消失不見。她再去尋全然沒了蹤跡,似是從未出現過。

    馬車中南子離額角青筋爆起,威脅,絕對的威脅。五姑娘曾說過有人欲取他性命,卻是這般明目張膽的取他性命。

    他們就似砧板上的肉,等著他人隨意宰割。生死竟全然在了他人手中。這局面終有一天是該翻轉過來,我為刀俎,他為魚肉。

    上官子語坐回車中,晶亮的眸中閃著怒氣與勢在必行的堅定。那人三番五次設局,害的他們無半刻寧靜之時,不必等到他來取他們性命之時,他們定是會先尋上門去。

    「你覺得會是誰?」南子離攬住她的肩,下巴蹭她的發,聞著她髮絲的香氣,漸漸靜下心來思索著仇人,數千年來,仇敵無數他亦是數的不清了,只不過如今日這般心思縝密之人倒是不常見。

    「許就是那個滅了無相一族之人。」除了這個從未見過的敵人她再也想不出其它「你呢,心中可有人想?」

    「找到妙玉兒,她定是知其一二。」

    她點點頭,為今之計只有尋到妙玉兒,那日妖皇殿中她全然可以結果了眾人,卻未動手,說是興趣使然,上官子語定是不信,能是如此,左不過她亦是受了人指使,而指使之人並不欲取他們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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