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2.記憶焦灼 瘋言瘋行 文 / 晴空不晴
「我是誰?」五姑娘的眸光暗淡下來,拽著白沐脖領的手漸漸鬆了下來,不停的喃喃自語「我是誰。」
「你就是你,你是五姑娘,風間城的五管事。」
「不是的,我不是。我不是五姑娘。啊,疼,頭好痛。」她猛的摀住頭部,雙手狠狠的向裡壓著以制止這股疼痛。
低垂著的頭不停的顫抖著「呵呵,呵呵呵,哈哈哈……」一連串的笑聲自嘴角溢出,和著指見處的血一起滴落在地上,滴落在淡紫色的衣裙上,染出血花朵朵。
她的指甲因著大力甲尖嵌入肉中摳出血來,卻也不知疼痛「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你瘋了麼,快住手。你是五姑娘,你是五姑娘。」眼前的女人瘋了,瘋了般的嘶吼著。白沐被下了化形散,維持人形尚且勉強,更不論是掙脫鎖鏈阻止面前的人。
「我不是五姑娘,我到底是誰!」
墓地中與假北冥玄對戰的南子離冷眼看著面前忽然跪倒在地之人。
那人修長的手指狠狠的掐在頭部,跪倒在地口中發出痛苦的悲鳴。寶石般的眸費力的望向遠處的山坡。
「風間抓了子語是為了什麼?」南子離拾起地上掉落的紅色寶劍,抵在他的頸間。這一仗不戰而勝。面前之人突然的倒地,亦是讓他驚詫不已,卻也顧不得過多的尋求緣由,遠處山坡之上的木樁上還幫著子語和白沐,他們的週身依舊有不停響起的爆炸聲,讓他怎能安下心來。
「心魔,心魔。不要再去想了。啊,痛!」跪在地上的人手中加大了力道,指甲深深嵌入頭部太陽穴中,若他不是妖,怕已是死了。猛的向後仰起的頭,讓寶石般的眸中暗藏的血跡倒流回去,流進發間。
南子離急急的收了劍,以劍尖直至自己劍柄向前脫手而出打在他的穴道上,阻止了自虐般的行為。跪在地上的男子瞪圓了眼,眸中嗜著血。
「心魔,心魔。」口中喃喃自語「心魔,心魔。」
「心魔是何?」他這般模樣,南子離也顧不得其它,伸出手便撫上他的脈,這一探勘,心中大驚「你沒有脈搏,非人非妖非鬼非魂。」
碰的一聲,面前的人化作一縷青煙,向著遠處山坡的方向飄去,動作緩慢而飄然。
竟是化作了一縷青煙。劍眉微挑,快步跟了上去,那縷青煙在半空中以極慢的速度飄蕩著,沿途凡是傳來爆炸聲,青煙便會抖上一抖,散上一散,這模樣已是到了極致。
南子離便一路跟在青煙之後,必要時出手以保它不會消散。越是接近那個他心心唸唸之地,心中愈發的不安,直至望見木樁旁跪著的人兒時,油然而生的憤怒燒灼著他的心。
計,又是一計。
青煙向著山坡上的人兒飄動而去,緩緩的融回到原身之中。跪在地上的五姑娘身子幾不可見的顫抖了起來,抬眸望向山坡下的方向。精緻的臉上面皮已有多處被她抓破,流出血來,淡紫色的衣裙上大塊的血跡在月色的映襯下分外耀眼。
他跟著那縷青煙停在山坡之下,這方爆炸聲依舊,被炸起的塵土和著血腥之氣迎面撲來,分外刺鼻。劍眉星目似要皺在一起了般,輕輕的揮了揮手,以結界隔了這方天地於安寧之中。
「是喚你五姑娘?」南子離冷哼出聲「還是風家的五管事?」
「風家。哈哈,哈哈哈。」女人站起身來,眼眶中盈著血淚,順著臉頰流下,混沌的眸中倒映著南子離冷情的臉「對啊,我是五姑娘,風家的五管事。」
「你為何要幫著風間做盡壞事。」
五姑娘偏頭望向他,面前這個丰神俊朗的男子,是她朝思暮想之人,這種相思他許是不知,不,他定是不知。此前隨從未相見過,可他的模樣卻似早已深深的刻入她的腦海中,刻進她的心中。每每午夜夢迴,皆是他陌生而又熟悉的臉。
「南子離,我們是不是見過?」五姑娘伸出染著血跡的手,欲觸碰他的面頰,卻在半空中生生停了住。不,他們一定是見過的,不然為何她的每個夢裡他都曾來過。
他亦未她癡情的眼神所驚詫,他篤定的很之前並未見過五姑娘,可她的癡情卻似根深蒂固一般,即便那癡情被眸中的血色所遮掩,卻也濃烈的很。
「你可曾注意過我。」
交集都未有過的人何來的注意。
見他不言語,她心中自是明瞭「那你是愛這那個賤人了,為何你們都是這般,目光永遠都在她的身上打轉,她有什麼好!」
五姑娘抓了狂,衣袖揮動指尖中夾著明黃色的符紙,她得不到這個男人的心,永遠,與其看著他人得到,倒不如親手毀了來的痛快。
「催命符,南子離小心。」白沐身雖不能動,眼卻不瞎,看得明她手中所拿之物,催命符,催命符,催你性命之符。
「該小心的是你自己。」他丟了懷中昏死過去的嗚嗚嗚於白沐,同時丟過去的還有腰間別著的利劍,劍尖穩准的劃開他身後的鎖鏈。
感覺到身上的壓迫感減輕,白沐急忙起來身,伸手接住半空中拋過來的嗚嗚嗚,因著化形散的作用腳下不穩,險些摔倒在地。
「帶著嗚嗚嗚離開這裡,去找北冥玄。」
「小心。」白沐應了聲,拾起地上的利劍使力丟過去,劍在空中翻轉個個,掉了下來。他的嘴角抽了抽,不再多言向著墓地外跑去。
五姑娘是徹底的瘋了,不顧一切的瘋了,他留在這裡只會增加南子離的負擔,不若回去尋了人搬了救兵來。
白沐前腳剛踏出墓地,身後就傳來劇烈的爆炸聲,他回頭望去,火光沖天,亦如在乞巧城的那次爆炸,觸目驚心。爆炸產生的巨大的熱浪向四面八方擴散開來,夾雜著的墓碑碎塊如飄絮般亂飛。
「南子離!」熱浪打在他的身上,生生將其推出百米之遠。焦灼了髮絲,燒灼著裸露在外的皮膚。
生還,豈有生還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