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084】開始手術 文 / 赫連蕭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流蘇就這樣被冷梟擁著離開。
最後留下被打的司徒青玄,跟狼狽得無地自容的何碧。
司徒青玄到沒什麼,就何碧,她沒想到,她帶來的男伴,就這樣棄她而去了,獎盃也被他弄碎了,最後留她一個人站在舞台上,不知道有多麼的尷尬。
眼看著冷梟跟葉流蘇就要消失在她的視線,何碧也顧不來那麼多了,提起裙擺跟著追了出去。
她這一追不要緊,周圍還那麼多媒體,就算他們不是明星,可擔當今晚的頒獎嘉賓,把獎盃打碎了,丟下所有人獨自離開。
明天肯定是頭版頭條。
而這些,在冷梟眼裡,根本就不算什麼。
只要他的蘇蘇在,比什麼都重要。
也就在冷梟扶著流蘇上車時,跑過去喊住他,「冷梟。」
冷梟動作一頓,回頭。
只見何碧跑過來,站在他面前,趾高氣昂,「你怎麼可以丟下我一個人離開呢?你知不知道,今天這樣的場合,現場有多少媒體啊?」
還有幾個媒體跟出來,躲在後面拍照。冷梟卻不以為意,「多少媒體跟我有什麼關係。」
說著,他準備坐上車,何碧氣結的攔住他,「跟你沒關係?你別忘了你答應我,我今天讓你見到流蘇了,你答應要做我男朋友的。」
冷梟扯開她的手,一屁股坐進了車裡。
「我還沒控告你綁架就不錯了,以後,最好別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今天蘇蘇消失的事,我會好好跟你算的。」
在他看來,流蘇不見,就是這個女人暗中作祟。
他都沒有找她算賬,她到厚起臉皮貼過來了。
何碧氣得原地跺腳,「你……冷梟,你言而無信,我恨你。」
冷梟壓根就沒聽清楚她的喊話,發起引擎,車子消失在暮色裡。
沒有片刻逗留,冷梟直接將流蘇送去了醫院。
一路上,流蘇瞧著板著臉,冷冰冰的樣子,流蘇嚇得縮在角落,一聲不敢吭。
冷梟瞥她一眼,不由得皺眉問,「是不是冷了?」
流蘇沒回答。
冷梟脫了西服披在她的肩膀上,又不時的一邊開車一邊盯著她看。
她今天晚上的著裝,美極了,就跟五年前婚禮上的她一樣。
那種美,簡直無法用言語的表達。
只是,想到剛才有個男人擁過她,說她是他的女伴時,冷梟氣得臉都綠了。
他本想抓著蘇蘇問那個男人是誰,可想想現在的蘇蘇,他又努力壓氣了心頭那陣火。
到醫院後,他牽著她下車問,「餓不餓,想吃點兒什麼?」
流蘇指著醫院門口賣夜市的地方,冷梟溫柔一笑,知道她想吃什麼了,牽著他就朝醫院門口賣夜市的方向走去。
倆人來到一家烙鍋攤前,冷梟叫了流蘇最愛吃的龍蝦,一個個給她剝好,送到她的嘴裡。
吃著吃著,流蘇突然問,「鳥兒,你剛才為什麼打人啊?青青他又不是壞人。」
冷梟剝蝦的動作一頓,抬頭盯著一臉天真無邪的流蘇,「你認識那個人?」
「恩恩?」流蘇點頭如搗蒜。
「什麼時候認識的?他是誰?」
流蘇咬著手指,歪著頭想,想啊想,想不起來什麼時候認識那個人的,而後對冷梟搖搖頭。
「想不起就算了,他雖然不是什麼壞人,但也好不到哪裡去,快吃,吃好了早點回去睡覺,明天一早……」
他準備說明天一早給她動手術,可說了她也不會清楚,所以就不說了。
流蘇很聽話,埋著頭繼續吃。
「我還以為這丫頭真丟了了,原來在這裡吃好吃的啊?」
不遠處傳來男人磁性又好聽的聲音。
冷梟一抬頭,就看見楚易飛笑著走過來。
他手中拎有一些吃的,放在流蘇面前,「慢慢吃,沒人跟你搶。」
「嗯嗯!」流蘇抱過那一堆吃的,果真就像個孩子般,絲毫不覺得有損形象。
看著她傻乎乎的樣子,楚易飛心疼啊。
轉眼盯著冷梟問,「什麼情況?真的要開刀嗎?」
他今天來醫院找她,沒想到醫院裡邊的人都說流蘇丟了,他也跟著去找了,可是沒找到,直到晚上了,才再想回醫院來看看,沒想到會在醫院門口的燒烤攤旁邊看見他們倆。
冷梟將手中剝好的蝦仁送到流蘇嘴裡,一臉凝重,「必須開。」
「那有危險嗎?」
「風險肯定有,可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取出那顆瘤子,阻止它再生長壓迫到腦部的主神經,不然,蘇蘇可能會腦癱。」
「……」聽到這麼嚴重的後果,楚易飛低著頭,自責的說:「都怪我,五年前就應該把這事告訴你們的,是我一時鬼迷心竅,自私自利,才導致蘇蘇的病情越來越嚴重。」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冷梟倒了一杯啤酒,跟楚易飛乾杯,「祝福我明天手術成功,只要成功了,我就原諒你。」
楚易飛一臉吃驚,「明天就手術?」
冷梟自顧的乾了一杯,苦笑,「是啊。」
「梟,假如,我是說假如,要是手術不成功,後果會是什麼?」
冷梟又猛喝了一杯,盯著旁邊小孩子一般在吃東西的流蘇,苦笑得眼底都淒楚,「後果?後果就是……她有可能,一輩子都下不了床了。」
這樣的答案,在楚易飛看來,猶如晴天霹靂。
要是她真變成一個腦癱躺在床上,一輩子都做不了什麼了,那還不如不開刀,讓她乾淨利落的了結得了。
「不過。」冷梟又轉眼過來,意味深長的說:「我實行了三策略,先弄掉那顆瘤子,再想辦法讓她復明,你放心吧,有我在,她不會出事的。」
醫學上的事,楚易飛不懂,冷梟說什麼就是什麼。
「這事,葉家人知道嗎?」
「不知道!」冷梟喝了一口酒,又抬頭盯著楚易飛,「先暫時別告訴他們,就說我找到蘇蘇了,她這兩天會跟我待在一起,叫他們別擔心。」
聽到這話,楚易飛困惑的皺起眉,「你的意思,是想轉院替蘇蘇動手術?」
「我只想要個安靜的地方,那家子人太囉嗦了。」
放下酒杯,流蘇倒了一杯水遞給流蘇,「吃飽了嗎?」
流蘇摸摸肚子,笑嘻嘻的點點頭。
「吃飽了我們就走。」他起身,扶起流蘇,「易飛,縱然我對你還有怨恨,不過,至少你還是幫我把她送回來了,要是明天的手術成功了,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要是手術不成功,你做好跟我一輩子仇敵的打算吧!」
說完,他直接擁著流蘇,從楚易飛的身邊走過。
楚易飛回頭看著他們倆的背影,若有所思。
明天要做手術,今天晚上要做很多工作。
冷梟帶著流蘇去了另外一間病房,為的就是防止冷家人來看她。
這個晚上,他們倆睡在一起。
抱著流蘇,冷梟感覺,心裡被填得滿滿的,只是,情緒莫名的變得有些傷感。
蘇蘇的情況他很瞭解,手術一旦失敗,將會讓她損毀三道功能區。
那三道功能區一旦損毀,她就真的變成一個植物人了。
老天保佑,他冷梟的女人,一定要挺過這一劫。
「鳥兒,我熱。」
懷中的女人突然不規矩起來,身子扭啊扭,動啊動,弄得冷梟渾身冒火。
「怎麼會熱呢,不是開了空調嗎?」冷梟垂眸看她,發現她紅撲撲的小臉蛋兒,是有點通紅。
他低頭輕輕的吻了下她的額頭,「閉著眼睛,心平氣和,一會兒就不熱了。」
這話,是他對自己說的。
懷中抱著這麼一個女人,熱的是他好不好?
這丫頭,真會說笑。
流蘇還是不規矩,「真的好熱。」
冷梟沒辦法,起身丟她一個人在床上,有些負氣的說:「現在還熱嗎?」
流蘇搖搖頭,「不熱了,你不要跟我睡了好不好,你身體燙燙的。」
冷梟咬牙,得,敢情就是在嫌棄他呢?
他身體燙燙的,還不是因為她。
他拿起外套披上,坐在床邊,「你快睡吧,我不跟你一起擠了。」
「嗯!」流蘇躺下,眨巴著眼睛盯著冷梟,怎麼都睡不著。
「鳥兒,你給我講故事好不好?」
冷梟給她蓋好被褥,果真就耐心的給她講起了故事。
在冷梟講故事的過程中,流蘇慢慢的沉睡過去了。
在睡夢中,她做了一個夢,一個可怕的噩夢。
夢境裡,她走到一座懸崖邊上,前面沒路了,不能走了。
而後面,冷梟拿著一把刀,一步一步的向她靠近。
「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跳下去。」
冷梟顯然完全不理會她,繼續上前。
流蘇慌了,腳滑了下,碎石跌下懸崖,久久都聽不見回音。
「我說了,叫你別過來。」
「葉流蘇,你就該死,五年前你離開我,五年後,你的生命掌握在我手裡,如今,你跳下去也是死,不跳,也是死。」
「誰叫你那麼殘忍的,你就該為你五年前犯下的錯承擔一切後果。」
「不,你根本就不知道我離開的原因,我討厭你冷梟,就是因為你,我爹地媽咪才離開的,我討厭你冷梟。」
「那就一起下地獄好了。」
說著,冷梟舉著手中的刀,一猛撲向流蘇。
流蘇啊的一聲尖叫,就被冷梟抱著跳下了懸崖。
「啊……不要,不要……啊啊啊……」
「蘇蘇,蘇蘇怎麼了?」
一夢驚醒,流蘇滿頭大汗。
聽聞身邊人的叫聲,流蘇緩緩扭頭,看見是一身藍色手術服的冷梟時,倏地,嚇得她捲縮到床邊。
旁邊正在準備手術的醫生護士,四五個人,各個盯著她,滿臉的不可思議。
他們不是給她打了麻醉了嗎?她怎麼會突然驚醒過來?
流蘇雙目掃完周圍的一切,在看看自己的處境,再看看旁邊站著的冷梟,唐宗曜,她傻了一般,呆滯得半響都沒有反應過來。
「蘇蘇……」冷梟伸手摸她。
可卻被她激動的一把打開,「你們這是要幹什麼?要給我動手術嗎?我說了,我不動手術的,你們怎麼可以擅自做主呢?」
冷梟跟唐宗要面面相覷,都有點不可思議,流蘇竟然在麻醉中驚醒過來。
而驚醒過來後,竟然變成了正常的思維。
倆人同一時間猜測,這屬於醫書上所說的,一種跡象,叫迴光返照。
下一秒,冷梟吩咐旁邊的護士,「再給她注射麻醉。」
「是!」護士一應,趕緊拿著麻醉針上前來。
流蘇嚇得全身顫抖,想要拔腿跑開,可兩個醫生押著她,使得她根本就不能動彈。
「你們瘋了嗎?放開我,我不要做手術,放開我……」
她掙扎得厲害,護士根本就沒法給她注射麻醉。
冷梟一把奪過護士手上的麻醉針,眼疾手快,一下子就刺穿進了流蘇的體內。
馬上,流蘇停止了掙扎,病怏怏的躺在了冷梟的懷裡。
冷梟將她放躺在手術台上,讓護士過來處理好,然後開始手術。
「心跳?」
「正常!」
「血壓?」
「正常!」
「開始手術。」
冷梟話音一落,舉起手術刀,跟唐宗曜對視一眼,示意,然後開始動刀。
……
與此同時
葉家。
客廳裡,老爺子正在看報紙,無意間看見娛樂版的頭版頭條,倏地睜大了雙眼。
「小白啊,你過來看看,這是冷梟跟小阿碧?」
葉儲白丟掉手中的電腦,坐過來挨著葉老,拿過報紙一看,驚呆了。
娛樂版頭條,不是什麼大腕明星,竟然刊登的是冷梟跟何碧?
標題上赫然寫著,『大學生電影節,華影創始人何其山未到場,令其孫女代替出席,不想卻是來砸場的。』
砸場兩個字還特意放大做了效果,版面還刊登一精緻的畫面,何碧站在舞台上,腳下是破碎的獎盃,冷梟在賓席上毆打司徒青玄的畫面。
唯獨沒有人拍到流蘇。
葉老葉子一看完,怒得拍案而起,「這個冷梟,是怎麼回事?既然跟著小阿碧出席,就好好的出席頒獎啊,幹嗎去打人呢?這不存心不給何老面子嗎?」
葉老指著報紙上冷梟打人的畫面,氣得吹鬍子瞪眼的對葉儲白說:「你說說,我現在怎麼跟何老解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