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01】 高層交流 文 / 葉千竹
晚間八點，雅金別苑。
李波乘上電梯，來到了八樓，在一扇門的門鈴上輕輕按了兩下。
沒一會兒，大門打開，室主人將他請入，又輕輕帶上了房門。
「辛苦了，來，喝茶。」這室主人細眼薄唇，頭髮梳得整整齊齊，光可鑒人，連蒼蠅都站不住腳，顯然平時養尊處優，生活品質相當不賴。
李波摘下鴨舌帽，露出了一張有點兒喪氣的臉。
「怎麼了這是？」室主人一眼就看出了不對勁。
「呂部長，不好意思，您交代的事兒，我沒給辦好。」李波頭都不敢抬，一張臉直髮燒。
「你……沒跟住他們？」呂部長愣了一下，心道不過是個監視任務而已，辦砸？不應該啊……
「那倒不是。」李波搖了搖頭，將事情直接說了，反正陳泰然最後也沒從他這兒問出什麼東西來，他問心無愧。
「嗯，原來是這樣……」呂部長點點頭，陷入了沉思。
李波嘴巴張了幾下，好幾次欲言又止，然而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呂部長看出了他內心掙扎之激烈，怕他憋壞了，乾脆自己問：「小李，我問你，他當時奪下你的槍，你有反應的時間嗎？」
「完全沒有。」李波苦笑了一下，搖頭道：「說真的呂部長，不是我為自己找理由，我李波從當兵到幹警察以來，時間不長，四五年，本事不大，卻也不算小，那個姓陳的……哎，他的出手速度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說仔細點兒。」呂部長遞上水杯，笑瞇瞇道。
「謝謝。」李波接過來喝了一口，又道：「第一次被奪槍，還可以說是我沒有準備，被鑽了空子，但是第二次，我眼睛睜得大大的，就等著他動手呢，想不到眨個眼的工夫槍又到人家手上了，這不服不行。」
「嗯。」呂部長連連點頭。
「您……就不好奇？」李波愣了一下，忍不住問道。
「好奇什麼？」呂部長微微一笑。
「這……」李波遲疑了一下，還是咬牙道：「這麼說吧，呂部長，我雖然在部隊裡呆的時間不長，卻也摸爬滾打混得不賴，許多東西聽戰友們說來說去的，也都略知一二。」
「哦？說來聽聽。~」
「好。」李波精神一振，侃侃而談道：「您看，那個姓陳的身手不凡，還能一口叫破我的身份，如果他不是提前知道並且背熟了我的資料來嚇我的話，那麼他博聞強記的功夫以及他對警務系統的熟悉程度，就很有點嚇人了。」
「嗯，有道理。」呂部長一邊聽，一邊頻頻點頭。
「像這樣的人，在部隊裡一般都是……」說到這裡，李波忽然做了一個奇怪的手勢，沒有明說，但其中的意思呂部長一看就懂。
「所以呢，我覺得呂部長您務必要小心，這個人很危險，說不定會順籐摸瓜找過來。」李波眉毛緊皺，一臉擔憂。
可奇怪的是：呂部長非但不急，反而還嘴角微揚，露出了淺淺的笑容，好像碰到了什麼很令他得意的事情一般。
「嗯……如果他真的找到這裡，只怕我無法保證您的安全。」李波咬了咬牙，決定把情況說得再嚴重一點。
「放心吧，他不是什麼強有力的威脅。」呂部長哈哈一笑，拍了拍李波的肩膀。
「呂部長，您……抱歉，我不太懂您這話的意思。」
「很簡單，這個人的確危險，但並不是對我們而言，他的確有可能順籐摸瓜找過來，可這又有何妨呢？我們遲早要攜手合作，早點見面晚點見面，差別不大的嘛，至於安全問題……」
呂部長頓了一下，收起笑容道：「這幾天的確會有一點安全問題，從現在開始，你要時刻跟緊我，不能隨便離開了。」
「好！」李波壓下心頭的疑惑，堅定地點了點頭。
「走吧，備車。」呂部長起身朝門口走去。
「這……天已經比較晚了，您還是不要隨便走動了吧？」
「無妨，咱們現在必須去一下老沈家，我有些話要跟他說。」
「是！」
……
約摸十來分鐘後，一輛黑色的奧迪停在了沈書記家樓下，兩個穿風衣戴帽子的人匆匆趕了上去。
沈家保姆一看這架勢，還以為是來送禮的，要知道，沈國平位高權重，想求他辦事的人很多，有些人混得還相當不賴呢，大家都是體面人，身份又都比較敏感，送禮這種事情，隨隨便便給別人看到了當然不好，少不得要來點兒遮掩了。
「不好意思啊二位，沈書記今晚出去應酬了，還沒回呢，要不，您二位先喝杯茶，等一等？」
應酬？？
呂部長和李波對視一眼，均露出了苦笑，他奶奶的，來的還真不是時候呢。
「好吧，我們就不進去了，等下次國平同志有時間，我再登門拜訪。」呂部長說完就要走，卻不料裡面又響起了一個聲音：「喲，這不是老呂嘛，你怎麼來了？」
這個聲音聽起來很耳熟，是沈國平本人無疑。
呂部長暗罵一聲，轉過頭去，居然瞬間又變出了一張笑臉：「哎喲，老沈啊，這三天不見，我還真想不到你竟然已經練成了縮地成寸的本事，來無影去無蹤，神通廣大嘛。」
「滾，又酸我。」沈書記直接給了呂部長一拳，笑道：「你老呂這張嘴啊，我二十年前就見識過厲害了，不用一遍一遍地給我加深印象，說吧，你這親自登門拜訪，到底賣的哪門子藥？」
「在這裡，恐怕有點不大方便。」呂部長微微一笑，朝沈書記使了個眼色。
「張阿姨，現在天色挺晚了，你早點回去吧，跟樓下小周說一聲，讓他開車送你。」沈書記心領神會，立刻把閒雜人等清除乾淨。
三人坐到沙發上，不等沈書記發問，呂部長就開門見山道：「老沈，你女兒最近認識了一個姓陳的小伙子，這事兒你知不知道？」
「你……問這個幹什麼？」沈書記愣了一下，一時有點摸不清呂部長此行的來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