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相濡以沫，舉案齊眉 159 說他壞話 文 / 安染染
才一開口，梁衣然的眼淚就下來了。
不是因為失戀，只是後悔，只是覺得不值。
目睹方子維背叛的那一刻，她很傷心，可現在想想，那算什麼呢？
不就是一段失敗的戀愛嗎？誰年輕的時候還沒愛過幾個渣？那樣的人值得她傷心嗎？值得她想不開，無法面對自己的姐姐嗎？
不值！一文不值！
這個世界上，最愛她的人永遠是家人，爸爸、媽媽、姐姐。
在她受傷的時候，只有親人義無反顧地站在她身邊，安慰她、保護她。
方子維算什麼？不就是一個男人嗎？而且還是個不知好歹的賤男！喬佳南哪裡會真的愛他？可他就是看不清，她就等著他被喬佳南利用完了，一腳踹開的一天！
不過，他以後怎麼樣她都不在乎了，一個背叛過她的男人，無論如何她也不會原諒的。
就算他們曾經同生共死，就算他們曾經海誓山盟，可那都過去了，都結束了。
她心裡難受是一定的，畢竟是好幾年的感情，可是她要堅強，因為這個世界上不是只有愛情，還有很多很多美好的東西，還有友情，還有親情，每一樣都比一場逝去的愛情來得更加珍貴，更加值得珍惜。
梁衣薰上看妹妹淚流滿面，忍不住心疼，「然然，別哭了，姐姐沒有怪你！」
「可是我怪自己啊！要不是因為我，姐你也不會住院，小寶寶還差點出事……」梁衣然越想越後怕，要是姐姐和孩子有個三長兩短，那她真的沒臉活在這個世上了。
「傻瓜！我和寶寶這不都沒事嘛！」梁衣薰安慰妹妹，還拉住她的手，讓她撫摸自己的肚子。
梁衣然呆呆地把手放在梁衣薰的肚子上，其實也沒什麼感覺，只是稍稍有一點點凸起，很難想像那裡面居然有兩個寶寶！
「很神奇吧？」梁衣薰笑著問道。
梁衣然愣愣地點頭，眼圈紅了又紅。
梁衣薰輕歎了口氣，抬手幫妹妹擦了擦眼淚，故意取笑，「又哭什麼？你都要當小姨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孩子似的？也不怕寶寶笑話！」
梁衣然想忍回眼淚，可是越忍眼淚越多，簡直是淚流成河。
梁衣薰也不勸了，只輕輕摟著她，一手輕拍她的後背，就好像是小時候那樣。
梁衣然哭得像個孩子，她真是笨蛋，之前居然不相信姐姐的話，居然那麼相信方子維，這次又一時想不開，不想理姐姐，她真是大傻瓜！笨死了！
「姐，我不是故意不理你的，只是那個時候太難受了，不想說話，不想見任何人……還有我想不通，喬佳南是因為你才故意接近方子維……我當時腦子很亂，不知道該怎麼理清這些關係……對不起……」
梁衣薰輕輕摸了摸妹妹的頭，心疼地說，「然然，其實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都是因為我，喬佳南才會找上方子維，她是蓄意的，如果不是我，你和方子維不會弄成現在這樣。」
梁衣然用力地搖頭，「不是喬佳南一個人的問題，也是方子維不夠堅定！反正通過這件事我是看清楚了，他就是個爛人！早點分手也好！」
「對，長痛不如短痛，你還年輕，以後找個更好的！」梁衣薰鼓勵妹妹。這種被背叛的滋味，她最瞭解了，真的是很難受很難受，但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她相信然然會挺過去的。
「更好的？」梁衣然卻是有點不自信了，她現在都有點懷疑自己的眼光了，當初怎麼會看上方子維的？還有跟他在一起好幾年，她一心一意對他，壓根沒關注過別的男人，現在希望忽然落空了，她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她馬上就要畢業了，本來是想去支教，然後跟方子維一起攢點錢，過兩年成個小家，可現在她感覺生活的目標一下子失去了，心裡有些茫然。
梁衣薰很能理解妹妹的心情，當初她和沈軒也是這樣，在好不容易熬到了大學畢業，眼看著一切都要好起來的時候，卻忽然面臨巨大的轉折，被丟下的滋味實在是難受。
而然然現在的情況比她當初更糟糕，一個是親眼目睹方子維的背叛，二來她馬上就要去支教了，那個地方是她和方子維當年相遇的地方，很容易觸景生情。
「然然，要不你換個地方工作吧？」
「我也想，可是恐怕來不及了。」她是早早就決定去那邊支教的，所以這半年來的招聘會都沒去看，現在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就畢業了，別的同學都早已經簽了就業協議了，她連簡歷都沒有，哪裡來得及？
梁衣薰也知道難度不小，但還是鼓勵妹妹，「沒關係，慢慢來，就算暫時找不到工作也沒關係，回家先當米蟲！爸爸媽媽還有姐姐養你！」
「我才不要那麼丟人呢！」梁衣然雖然是家裡的老ど，從小就備受寵愛，可卻一直很要強，所以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因為失戀就一蹶不振，就知道躲回家裡哭，太沒用了！
梁衣薰看了看門口，鍾凌天給她使了個眼色，她很快就心領神會，「然然，你姐夫公司現在有一個空缺，秘書室裡的一個人最近休產假了，現在正好缺人手，要不你去試試？」
「不要！」梁衣然想也沒想就回絕了，她才不要走後門呢！
梁衣薰繼續勸說，「也不是讓你靠關係，而且人家原來那個秘書只是休產假，過幾個月就回來了，你想幹長久也不行的，你就去頂一下缺而已！」
「那我也不去。姐夫的公司那麼出名，就算是暫時的，也會有很多人搶著去的，我不想被人說三道四，而且對姐夫影響也不好！」
梁衣薰只好換個說法，故意壓低了聲音，語氣有些神秘，「然然，姐姐讓你去你姐夫公司上班，還有別的目的，你看看啊，我現在懷孕了，女人懷孕期間，男人出gui率可是最高的，所以你去公司盯著他點，要是有什麼風吹草動，你趕緊向我匯報！」
「啊？」梁衣然有些驚呆，嚥了嚥口水說，「姐夫看起來不是那種人！」
「男人都是一樣的！還是提放著點好！」梁衣薰繼續給她洗腦。
梁衣然剛剛失戀，對男人自然是沒有什麼信心，而且她當然是向著姐姐的，所以這回肯答應了。
「那好，我去幹幾個月試試，順便幫你看著他！」
梁衣薰滿意地笑了。
「咳……你們姐妹倆聊什麼呢？」鍾凌天假裝什麼也不知道，提著一箱牛奶走進。
「沒聊什麼。」梁衣薰有些心虛。
梁衣然擦擦眼淚，看時間也差不多，起身要走，「姐，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急什麼？時間還早呢，多坐一會兒吧！」
「不了，姐姐需要靜養，我明天再來。姐姐、姐夫，再見！」
梁衣然執意要走，梁衣薰和鍾凌天也只能由著她了。
妹妹一走，梁衣薰立即閉上眼睛，鍾凌天一看她那睫毛動啊動的，就知道她是在裝睡。
「鍾太太，你剛剛跟你妹妹說我什麼壞話了？」鍾凌天故意把尾音挑高。
梁衣薰原本就不會說謊，再加上他故意逗她，所以一下子就破功，「你明知故問！」
鍾凌天也確實是猜到了，而且也知道她是故意安慰妹妹，可他就這麼被懷疑了，實在是有點冤。
「鍾太太，你不相信你老公嗎？」他假裝生氣。
梁衣薰連忙討好，「鍾先生，我錯了。」
「親一下？」鍾凌天趁機勒索。
梁衣薰臉微微一紅，不肯。
鍾凌天只好自己湊過去，威脅道，「親不親？」
梁衣薰被他欺得沒辦法，只好屈服，在他的臉頰上輕輕親了一口，「好啦！」
鍾凌天不滿足，又點點自己的唇。
梁衣薰又氣又笑，「得寸進尺！」
「不親？你不怕我去找別的女人？」他故意說道。
他果然都知道！梁衣薰雙手捂臉，卻掩不住笑聲。
鍾凌天笑著拉下她的手，緊握在手心，眼睛定定地看著她的笑臉。
雖然脂粉未施，可他喜歡她這樣的笑容，真誠而明亮，由內而外的快樂。
他真的希望她可以一輩子都這麼快樂下去，再也不要遇到什麼悲傷。
只是……
有一件事，她知道了後恐怕還要受傷。
他已經查到了一些消息，是關於喬震衡的，雖然現在還只是一點點眉目，但他已經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而不久之後，何硯堂應該會給他帶來更多、更具體、更壞的消息。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永遠瞞著她，但紙始終包不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