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相濡以沫，舉案齊眉 088 賤人就是矯情 文 / 安染染
梁衣薰微微一愣，這孩子叫錯人了吧？
鍾凌雪也走了過來，看著小哲那可憐兮兮的模樣，既心疼，又頭疼，「傻孩子，你媽在那邊呢！」
其實她本想說，你媽能有這麼好？別做夢了！可又一想，這話對孩子的傷害太大，她可沒喬佳南那麼狠心。
小哲一聽，立即睜大了眼睛，這才發現抱著自己的人是梁衣薰，小臉上立即浮現出滿滿的失望，掙扎著要起來。
「沒事的，小哲，別怕。」梁衣薰溫柔說道，慢慢地把他放下，伸手幫他戴好帽子，並把地上的雨傘撿回來讓他拿好。
「……」小哲愣愣地站在那兒，眼睛瞬也不瞬地盯著梁衣薰，似乎有點受寵若驚。
梁衣薰微微一笑，低頭檢查了下他的情況，還好，只是摔了下，並沒有受傷，可是孩子這麼小，不能大意。
「小哲，你有沒有摔疼啊？有的話一定要說哦！」
小哲還是愣愣地不說話，只覺得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好好哦！
他有點感動，老師有說過，這個時候應該說謝謝，可是他不習慣，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梁衣薰看著小哲呆呆的表情，很是心疼，輕輕摸了摸他的小臉，然後牽起他一隻小手，交給鍾凌雪，「小哲，乖，跟姐姐去找媽媽吧！」
她不想面對喬佳南，所以讓小雪帶他過去比較好。
「走吧，小傢伙！」鍾凌雪雖然討厭喬佳南，但對小哲還是挺好的。
小哲由鍾凌雪領著，可卻一步三回頭，像是捨不得梁衣薰，又像是奇怪，原來她真的不是媽媽，可是剛剛他真的覺得很像。
「小哲！你怎麼回事？」喬佳南終於發現了這邊的不對勁，嚴厲地質問。
小哲微微一哆嗦，被嚇了一跳，小臉上的表情也立即緊繃。
鍾凌雪可不是吃素的，把小哲送到她面前，諷刺說道，「別以為孩子小就不懂事，小心他長大後不認你！」
聞言，喬佳南臉色一變，可鍾凌雪懶得理她，只說道，「好自為之！」
說完，轉身就走。
哼！什麼玩意！自己的孩子都不愛，她還會愛誰啊？既然不愛，那當初幹嘛要生下來？把孩子當工具，根本不配當媽！當初她是受害者沒錯，可又沒人逼她把孩子生下來，更沒人逼她嫁給鍾信修！這人也嫁了，孩子也生了，還作什麼？賤人就是矯情！
喬佳南看著鍾凌雪朝梁衣薰走去，又細細琢磨了下她剛剛的話，最後又低頭看看小哲，陷入了疑惑和思索。
掃墓結束，所有人又一起回到別院，稍事休息後，返回鍾家老宅。
政府征地的事情，在春節假期後就要實施，所以刻不容緩，鍾家上下立即開始處理相關事宜。
律師已經提前約好，鍾家主要的當事人一起去事務所商談，其他女眷和小孩則留守大宅。
鍾凌天外出後，梁衣薰陪羅廣珍聊了一會兒，等午後羅廣珍睡下後，她便獨自來到院子裡，拿出手機給父母打個電話。
今天是初二，原計劃她是要回門的，可這會兒人在香港，顯然是回不去了。
「媽，我和凌天還得過兩天才能回去，您別擔心，香港這邊挺好的，他的親戚們也都很好相處。」梁衣薰一向都是報喜不報憂。
「那就好、那就好，你別急著回來，家裡一切都好，我和你爸爸也沒什麼事兒，而且衣然也在家，對了，她還帶了男朋友回來！」
「真的？」梁衣薰忍不住高興，其實然然有男朋友的事情家裡人早就知道，可惜一直沒機會見面，那男人叫方子維，是個攝影師，因為工作性質的關係，經常滿世界地跑，他跟然然的相識也很戲劇性，說起來挺不可思議的，他們是在雲南地震的時候認識的。
然然是學師範的，大三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去鄉村助教了，那次正好去雲南，卻不幸遇到了地震，而當時方子維也正好在雲南拍攝，災難中他們恰巧遇上了，方子維還幫助然然一起救了幾個學生。
患難見真情，兩人很快就相愛了，不過然然還在上大學，方子維年紀雖不大，但卻已經工作好幾年了，社會閱歷比然然成熟豐富很多，再加上攝影師這個工作給人感覺不太穩定，所以家裡人一直都有點擔心。
「媽，那個方子維人到底怎麼樣？靠譜嗎？」梁衣薰急問。
王嵐有些猶豫，「怎麼說呢？總體還可以吧！人長得挺精神的，也很會來事兒，可我就是覺得不如凌天順眼！沒有凌天穩重！」
梁衣薰真是哭笑不得，「媽！哪有您這樣比較的？凌天是凌天，方子維是方子維！凌天都三十了，人家方子維才二十出頭，不是一代人好吧？行為舉止能一樣嗎？」
王嵐想了想，又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我真是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你說說他一個男的，頭髮都比我長了，我看著可真是彆扭啊！你看凌天那樣多好啊，整整齊齊，利利索索的！」
梁衣薰又是笑，「媽，凌天整天坐辦公室，不是畫設計圖，就是開商務會議，當然得弄得精神幹練，可人家方子維是攝影師，是藝術家！藝術您懂嗎？藝術家都那樣！劉歡您知道吧？就是北京奧運會上唱歌的那個！他不也是長頭髮嗎？可人家是著名歌唱家，還是大學教授呢！人不可貌相，頭髮長短沒所謂，只要乾淨整潔就行了，主要還是看人！」
「你啊，怎麼跟然然說一樣的話？」王嵐忍不住笑。
「因為我和然然是姐妹啊！」
「那怎麼你們姐妹倆的審美這麼不一樣？這個方子維跟凌天一比啊，哎呀簡直沒有可比性啊！完全不是一個路子的！」梁母還是覺得鍾女婿好多了！
母親對鍾凌天這樣滿意，梁衣薰自然高興，可她還是得勸勸，「媽，我和然然性格不同，我們倆喜歡的人自然也不會是一個類型的，再說然然比我小那麼多，她的審美觀和戀愛觀跟我肯定不一樣的，您也是，不能用同一個要求來衡量凌天和方子維。」
王嵐點點頭，「嗯，行了，我知道了，我會再觀察觀察的。」
母女倆又聊了幾句，梁衣薰才放下電話，掛斷後仍忍不住笑，媽媽也真是的，怎麼就對鍾凌天那麼滿意了？果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
不過，話說回來，他是挺好的，對她好，對她家人也好，她這個婚真是結對了！
梁衣薰好笑地想著，小臉有點發燙，連忙收起思緒，轉身往回走。
不過路過花園的時候，忽然聽到樹下有人說話，還有細微的哭泣聲。
她心裡一驚，連忙過去。
「鍾凌哲！你給我收起眼淚！哭哭哭，整天只會哭！要麼就是裝啞巴！我是你的仇人嗎？跟我說句話怎麼那麼費勁啊？」喬佳南正在狠狠地訓斥小哲。
而小哲則低著頭，一言不發，雖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從那小小的肩膀不斷聳動的樣子來看，他正哭得很傷心。
喬佳南卻還是很嚴厲，用手指用力戳著小哲的腦袋，「我叫你別哭了，你沒聽見啊？你存心跟我對著幹是不是？不但在我面前裝啞巴，現在還裝聾子了嗎？我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這輩子才會生出你這麼個孩子！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跟你那個活死人爸爸一個德行！」
喬佳南越罵越難聽，梁衣薰簡直聽不下去了，她是瘋了不成？怎麼能對一個孩子說這麼惡毒的話？小哲可是她的親生兒子啊！
「嬸嬸！」
喬佳南微微一愣，瞧見梁衣薰後表情一變，卻沒有一點心虛，只冷笑道，「我在教訓我兒子，你少管閒事！」
梁衣薰下意識地皺眉，今天的喬佳南似乎有點失態，昨天的她可不是這樣的，是發生了什麼事，讓她一改之前的綿裡藏針，變成現在這樣了？
「嬸嬸，你心情不好嗎？那也別拿孩子撒氣啊！小哲還這麼小，你剛剛那樣說他，會傷害到他的！就算你是他的母親，也不能這樣對孩子啊！」梁衣薰知道自己這樣說，喬佳南未必肯聽，可是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小哲被這樣對待，他還是個孩子啊！
喬佳南果然不領情，「你懂什麼？少在這站著說話不腰疼！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會生下他嗎？」
梁衣薰心裡一驚，莫非她要當著孩子的面說那些？
「小哲，你回房間去找凌雪姐姐玩好不好？凌雪姐姐的手機裡有好多遊戲，你們先玩，等下嫂嫂也去找你們，好不好？」梁衣薰想支開小哲。
小哲其實早就想走了，抹了抹眼淚，轉身就要走。
喬佳南卻大聲喊道，「你給我站住！我讓你走了嗎？」
小哲不聽她的，拔腿就跑。
喬佳南氣得去追，可腳下不知怎麼一絆，竟忽地一下跌倒，地上剛剛下過雨，她白淨的衣裙立即染上污泥。
梁衣薰沒想到會這樣，連忙去扶她，「嬸嬸，你沒事吧？」
喬佳南一把推開她，自己卻也不肯起來，隻狼狽地坐在地上，哭得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