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一生一世 074】離汐汐遠點 文 / 銷魂九尾
這回年輕警察倒是沒有再自討沒趣的誇她，只是在告訴她可以離開警察局了後，忍不住問了句：「小姑娘，你是做什麼工作的？不會是同行的師妹吧？」
「電視劇多了？還是想追我？」葉紫薇甩下兩句話，便匆匆出了記錄室。
好不容易等做完筆錄了，她正準備趕去醫院，卻不想無意間聽到兩個制服警察討論關於一名通緝犯的作案手段的斷斷續續的對話。
葉紫薇忽而頓住了腳步，身子猛地一僵，臉色也迅速凝重起來。
隨即她加快離開警察局，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在皮包內層的暗袋中泛出一個墨色手機。
手機中傳來幾句「對你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女聲，卻不想在片刻後卻有人接通了。
「還以為你把我這個舅舅忘了。」低沉的男聲從手機中傳來，「小薇你終於肯接受你母親的身份了嗎？」聲音微微發抖。
葉紫薇咬著下嘴唇，「舅……我有事找你幫忙。」有多久她沒喊出這樣的稱呼了，她自己已記不清，「幫我查一個人，我想確認他的身份，最好有照片，安城的叫張三。」
手機裡的男人一頓，「好，舅幫你。小薇，其實你母親也是一個可憐女人……」
一段充滿令人不解的對話漸漸隱匿於周邊無止境的漆黑中。
半小時後葉紫薇已經坐上了趕往醫院的的士，正在這時沉重的手機鈴響起，「喂？」
「歐陽晟，你已經到醫院了？宋帆的情況怎麼樣了？」
她放在皮包中的另一隻手忽然緩緩攥緊，「你說那個肇事者？」掌心蒙上薄薄的汗水，猛地握住某個長方體，咬緊下唇瓣。
葉紫薇在猶豫，亦在掙扎。
突然，皮包內的左手猛地鬆了開，她半開玩笑的說道：「我這裡有一張肇事者的照片，還是警察局檔案裡的標準照片呢。我剛才在警察局裡趁機偷偷拍的，你丫別給我說漏嘴，警察叔叔該找我聊天喝茶了。」
「嗯，好，先掛了，我馬上給你把照片發過去。」
醫院。
歐陽晟一邊向醫院大廳走去一邊對著電話道：「照片我已經給你發過去了，盡快給我答覆。」掛斷手機，他快步走進大廳邁向電梯。
叮——
電梯門緩緩打開，歐陽晟大步邁了出來，一眼便到走廊盡頭焦急來回踱步的宋祁。
手術室門框上的燈仍然是令人觸目憂心的火紅色。
「宋祁，過來幫我認人一個人。」歐陽晟拿出手機，屏幕上顯示出一個鴨舌帽的男人的照片，「在宋帆出事前，你們兄弟兩個是不是見過這個男人」
宋祁走了過來向手機屏幕，一眼就認了出來，驚訝道：「是他？我和我哥從你那出來時就看見不遠處有個人鬼鬼祟祟的，特別留意了一眼，就是這個男人。」有些疑惑地問道，「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
「隨便問問。」
在聽到宋祁的回答後，歐陽晟鳳眸中瞬間便被濃郁的漆黑覆蓋，柔和之感幾乎已經找不到。
「宋祁，把車鑰匙給我。」一向從容淡定的歐陽晟坐不住了，驀然站了起來，接過宋祁遞來的鑰匙，「宋帆手術結束後，第一個給我來電話。」
宋祁著神色凝重地歐陽晟，「boss，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現在來不及解釋，記得給我來電話就是。」話音還未落，歐陽晟已經消失在了電梯口處。
車子飛快的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車窗外的景物已然虛化飛速地向後退。
歐陽晟騰出放在方向盤上的右手，不斷重複著首個默認手機號碼，卻始終無人接聽。
他又給家裡的座機打去，是傭人接的電話，詢問嚴汐的情況，得到了最不聽到的結果，竟然是「自己」把嚴汐約了出去，嚴汐走之前似乎是說要去他在第三附屬醫院附近的公寓。
歐陽晟的掌心已出汗。
掛檔，提速，踩油門，車子飛馳衝向公寓。
「汐汐，等我。不要出事……等我！」
……
刺耳的剎車聲直透耳膜，轎車驟停之下與地面摩擦出尖銳的嘯聲來，劃破高級公寓區的上空，像極了經長
時間壓抑後釋放出的嘶吼，瀰漫出幾分駭人的氣息。
夜風萋萋，無星無月。
頭頂的夜幕好似一張無邊的漆黑大，無論是人都逃脫不了被黑暗吞噬的命運。
車門重重地合了住，關門的悶響在僻靜的小區顯得格外突兀。
一股碳焦味道向剛下車的歐陽晟迎面鋪來，他倏地抬眸望向自己公寓的樓層，只見那熟悉樓層的所屬窗戶內燈光耀眼。
光束閃爍，搖曳若舞似蛇。
歐陽晟深邃的風眸中黑瞳猛地擴張。
只見一條火蛇忽然竄出了窗口，張開了血盆大口，整個房間淹沒在熊熊烈火之中，再樓下的位置，歐陽晟不知何時早已消失不見蹤影……
「砰！」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驟然響徹天地，以恐怖的音波擴散向四周。
緊接著便是一聲聲玻璃爆碎的炸裂聲，整棟整棟的高層每個窗戶瞬間點亮了無數燈光，夜幕一角也被照的明亮起來，呈現出一片妖冶的赤色。
只見所屬歐陽晟公寓的窗戶冒出了濃重的滾滾黑煙，像是一個個來自地獄的惡靈逃出升天。
人們驚恐的尖叫，四散下樓逃命的腳步聲……將整個夜晚的寧靜徹底打破。
好在公寓內的火勢主要集中在廚房，客廳還沒有被火焰淹沒，客廳的防盜門也未變形，歐陽晟便輕易的衝進了公寓。
「汐汐……汐汐……」他高聲急切地呼喚著嚴汐。
整間公寓濃煙滾滾，可見度極低，更何況空氣污濁，呼吸有礙。
沒有任何回應，然火勢越來越兇猛，歐陽晟以最快的速度搜尋每個角落，卻仍然沒有發現嚴汐的身影。
最後他將目光轉向已經化成一片火海的廚房。
淋濕的渾身還在滴著水珠，歐陽晟猶如一朵雪山之巔不可攀附的冰蓮，臨危不懼，毅然佇立於妖冶的烈火中。
滲透清水的毛巾捂在口鼻處，火場中唯一一縷清泠的氣息閃過，只見白影投身於廚房中的熊熊禍害。
「劈里啪啦……」或融化或燃燒的殘音，宛如一聲聲生命最後的淒婉歎息。
幽黑的風眸中此時被熊熊火焰映出幾分妖冶，他搜遍了廚房中每一個可以容下一個人的位置。
沒有、沒有……汐汐也沒有在廚房，可她究竟去了哪裡？
歐陽晟立於火海正中，鳳眸中的大肆湧動的漆黑不知何時已經退散，一朵朵散雲重新聚攏回來，火光燭天下，化作一朵朵艷麗的火雲。
炙熱滾燙地水龍頭已經被他先前破壞，爆裂的水管像噴泉一般噴灑出清涼的水珠，化作一條條水龍與火蛇勇敢地進行爭鬥。
空氣不似方纔那般悶熱難耐，但火勢仍然無法徹底撲滅，甚至還想其他的水珠漫及不到地方蔓延。
沒有消息不就等於是好消息麼？
歐陽晟的眉宇只見微微舒展開來，他的臉容仍舊是如玉一般的潤，在那優美唇角的微微翹起之際，這片火海也變得不那麼可怕起來。
「唰唰——哧哧……」忽而一道擎天水柱從天而降，確切的來說是由窗外噴灑進來的。
樓下隱隱閃爍著紅色等燈光，來是消防車來了。
不一會兒的功夫，火勢已滅，整間公寓一片狼藉，到處是灰濛濛的焦黑色，全然不出原來的樣子。
「歐陽晟，你讓我很失望。」低沉冷冽的男聲遽然響起。
緊接著一陣平緩的腳步聲傳來，烏黑的皮鞋踏在地板上的積水，泛起一圈圈水波。
「是嗎？」歐陽晟的聲音帶著淡淡的笑意，極輕極淡的反問，彷彿答案與他毫無關係。
他並沒有驚訝突然出現了一個男人，神色從容淡然，微微仰眸望向早已破碎的窗戶外，「汐汐她已經送去醫院了？」倏然轉身望向門口處。
只見陸燁玄緩步走了過來，「將汐汐置於危險，歐陽晟，你還笑的出來？」他冷著臉，話中夾著譏誚。
優美唇畔緩緩揚起，歐陽晟站在原地望著幾步之外的陸燁玄，淡淡一笑，「我是只在笑我的妻子，何時陸少這麼關心了？」他自然不會是笑容不過是為了掩飾內心的過度緊張與恐懼。
冷眸瞇了瞇，陸燁玄冷冷一笑，「我對汐汐的關心從來都沒有遮掩過。歐陽晟，既然你離開了五年又為什麼回來？既然回來你卻沒有能力保護好汐汐，你有什麼資格稱為汐汐的丈夫？不要說汐汐這次受傷和你沒有一點關係，你們歐陽家族的黑暗，我可是見識了太多。」
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歐陽晟靜靜站在原地，與陸燁玄成為鮮明對比，一冷一暖，一剛一柔。
許久，「那就離汐汐遠點，別把你們陸家的事情牽扯到她身上。」
不想陸燁玄肆意地冷笑起來，「我不知道這點嗎？若不是怕汐汐受到無辜的牽連，歐陽晟，你以為你五年後回國，汐汐的身邊還會有你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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