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小鎮月色也溫柔 文 / 夢遺凡塵
終於天下會武的日子一天天接近，昨日朝陽峰傳來信息，說是讓落雁峰安排好此次前去的人員安排好，六月初六掌門將帶隊出發參加會武。
天下會武的事情便被提上了日程，沒有得到參加會武名額的弟子，都求著師長，想去見識一下天下會武。
六月初六，朝陽峰平台之上，二十多名太華山弟子整裝待發。
一色的太華弟子門派服侍，使得這些弟子精神抖擻，也叫人不由得意。
朝陽峰除了掌門韓慕白另外還帶著兩名長老，張玄辰也叫不上名字，史彪長老留在朝陽峰處理大小事務。
而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謝江居然放棄此次參加會武的機會，留在門派協助史彪處理大小事務，不由叫人暗叫可惜。
落雁峰也去了三位長老，秦旭帶隊，青木道長則留在落雁峰處理事情。
韓慕白看著這些太華派的精英弟子，不由豪氣干雲，朗聲道：「出發！」
呼嘯之聲，刷刷響起。
幾十柄彩色繽紛的仙劍衝上藍天向北飛去。
雖然此去人數不多，但是難得的是有好多張玄辰認識的人，比如秦旭、董艷、唐亦慧、二師兄石頭、秦旭大弟子章安、鄒勇、王慶華、劉小兵、韓柳靜、唐亦慧，還有居然掌門弟子一直對張玄辰很好的肖敏居然也在其列，卻不知道是參加比試的，還是去看熱鬧的。
相熟之人相互打著招呼靠近，很快這些人就區分成幾個小塊，像王慶華、鄒勇和韓柳靜等和張玄辰不過是一面之緣的人，又屬於朝陽峰的人，和張玄辰幾人只是互相點頭招呼了一下就聚到一起。
而張玄辰等落雁峰的人自然聚在一起，談笑風生，掌門弟子肖敏和張玄辰、董艷也算是熟識，居然也混在落雁峰這邊，偶爾才回到師姐韓柳靜那邊聊幾句。
年輕一輩中，最為尷尬和沉悶的則是唐亦慧和劉小兵，因為元依南的緣故，兩人有些沉默寡言，默默的和眾人保持開距離。
而別的弟子包括朝陽峰的弟子也和他們默默保持著距離，遇到了也不過是一笑而已。
張玄辰老遠看來幾眼唐亦慧，這個年齡還小的師妹，臉上儘是擔心和憔悴，竟然清瘦無比。
一路上，幸而劉小兵多加照顧，這兩個被默默隔離的人，只能默默苦笑。
天黑的時候，眾人在一個小鎮的客棧裡宿下。
小鎮很窮，真的很窮，房屋破舊，整個小鎮只有一家客棧，房子雖然不少，但是殘破不堪，不過好在此時天氣已經很熱，倒不用擔心被凍著。
面對一下子來了這麼多的可人，掌櫃的有些高興的不知所措。
是呢，就這麼個破鎮子，只怕一個月也沒有如此多的可人來住。
夜清冷幽靜，行了一天的路，所有人都疲憊不堪，運行心法恢復了體內元氣之後，一個個都歇息了。
張玄辰翻來覆去睡不著，不知道怎麼眼前浮現的老是青兒臨死時的畫面。
索性，張玄辰輕輕起床，穿上衣物，沒有驚醒一起的幾位師兄。
帶上房門，半月如鐮，斜掛星空。
淡淡月華撒於塵世，夜蟲低鳴，幽靜而吵雜。
張玄辰看著天上的冷月，不知道在這樣的月夜，可曾也有人惴惴難眠。
他慢慢前行，很慢很慢，也許是突然很喜歡這樣的氣氛吧，走出客棧，忽然他看到一座廢舊的廟宇的屋頂之上有道身影。
這座廟宇也不知道建於何年，張玄辰一直想不明白為何這麼窮的小鎮上，會有如此奢華的廟宇。
這麼貧窮的小鎮之人，那裡有什麼錢去供奉和養護這廟宇裡的所謂神仙。
那道突兀的身影，在這清幽的夜晚，這淡淡月華之下，顯得那麼寂寞，那麼孤單。
張玄辰的目光不由被那道身影吸引而去，慢慢的走進，好熟悉的身影。
張玄辰輕輕飛起，沒有一絲聲響，彷彿在這幽靜的深夜製造出一絲聲響，都是罪過。
這份寧靜就不該打破的吧。
還有那道身影，也不該被打擾的吧。
張玄辰搖頭苦笑，自己怎麼會有這麼無稽的感覺。
張玄辰慢慢的飛近，夜風忽的一陣吹來，有些冷意。
張玄辰的衣衫不由隨著夜風搖擺了幾下，那人聽到動靜，猛地回頭。
張玄辰見那人發現了自己，心裡不由一陣驚慌，像是偷東西被助人發現了一樣，臉上一紅，但是他的尷尬很快被驚訝所取代。
「唐師妹？」張玄辰臉色訝異道。
唐亦慧看到是張玄辰，沒有說什麼，然後再次轉過頭去，看著遠方，彷彿那裡有什麼十分有趣的東西。
見唐亦慧不說話，張玄辰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一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最後張玄辰還是鼓起勇氣走到，唐亦慧旁邊的瓦片上坐下，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許久才道：「你還好吧？」
唐亦慧默默的看著遠方，聲音有些傷懷，幽幽傳來，：「好，或不好，又能怎樣。什麼是又好呢？」
張玄辰不由一愣，吶吶道：「元師伯的事情，我聽說了。」
「我師父是冤枉的，冤枉的。」唐亦慧猛地轉頭爭辯道，點點晶瑩在眼眶裡打轉。
「這……」張玄辰見唐亦慧一哭，不知所措道：「你別哭，你別哭，好，你師父是冤枉的，你師父是冤枉的。」
「可是他們不信，掌門師伯也不信，我和師兄們去掌門門前跪了一天，掌門師伯也不肯相信。」唐亦慧聲音哽咽，泣道：「為什麼大家都不信我，都不信我師父。」
看著唐亦慧哭的傷心，那晶瑩的淚珠沿著那有些清瘦的臉頰，慢慢滑落，那是多少的傷懷和委屈，張玄辰猛地心中一堵，不由自主的低聲道：「我信你。」
唐亦慧有些不敢相信，有些錯愕，或盡皆有之，眼神複雜的看著張玄辰，見張玄辰一片關切之色，然後她「唔」的一聲撲進張玄辰的壞了低聲嗚咽。
張玄辰的心猛地一下暫停了幾拍，大腦一片空白，淡淡的幽香和嗚咽的哭聲將張玄辰清醒過來。
張玄辰最終用雙手緊緊的抱住唐亦慧，輕輕安慰道：「你也不要太擔心，你師父吉人天相，一定會沒有事的。就像我當初掉進岩漿，誰不是以為我已經遇難，就連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我居然還能活著。但是我活下來了不是嗎？……」
張玄辰一剎那忽然覺得自己的口才變得很好了，居然能滔滔不絕的安慰起唐亦慧。
許久之後，唐亦慧慢慢的收拾起情緒，看著張玄辰肩膀上的淚痕，不由一陣臉紅。
幸而月光隱約，張玄辰看不真切，但是那梨花帶雨的容顏，卻帶著淒涼的美意，使得唐亦慧像一朵是夜盛開的百合花，深深的映進張玄辰的心底深處，與那心底深處的某個地方產生共鳴。
張玄辰忽然有想將唐亦慧湧入懷抱好好保護的衝動，但是他沒有，盡量的平息著那瘋狂的想法，頭腦迷迷糊糊的看著唐亦慧，脫口道：「你……瘦了。」
唐亦慧猛地臉色一燙，更顯紅意，慢慢的抬起頭，那原本暗淡傷懷的眼神之中有著淡淡的開心，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張玄辰，然後轉身再不和張玄辰對視。
「你……很好。」
好片刻，就在張玄辰心中恐慌，以為唐亦慧生氣的時候，唐亦慧帶著幾分溫柔的聲音隨著夜風輕輕傳來。
然後唐亦慧身形一起，輕輕飄落下去，看方向應是回房了。
看著慢慢遠去的唐亦慧，回想著唐亦慧最後的一句話。
「你很好？」張玄辰低聲喃喃了兩聲，怎麼也參透不了其中的玄機。
看來今晚注定是要無眠了，張玄辰苦笑一聲，默默坐下。
有風起，夜風習習，拂起他的髮絲。
卻不知在街道轉角的地方有個身影，默默的看著這裡已是許久了。
黑暗之中，是誰輕歎了一聲，也慢慢的起身回房。
「你很好，難道我以前不好嗎？」張玄辰一臉疑惑的搖頭苦笑，忽然眼角餘光中，瞥到一襲淡黃色的身影，在街道上一閃而逝。
看衣服好像是肖敏師姐，張玄辰眉頭微皺，隨即釋然，看來這如此好的靜幽之夜，不只是自己一人失眠呢。
***次日大家再次聚集，郭旭一看到張玄辰頂著兩個熊貓眼，取笑道：「張師弟，你怎麼回事，大家休息了一晚上都精神奕奕，怎麼你休息了一晚上反而更加疲倦。老是交代昨晚上是不是和哪個小師妹去約會了。」
張玄辰心中一慌，不由有些心虛，還是辯解道：「你這傢伙，昨晚上咱們睡在一個房間內，我能到哪裡去你會不知道。」
「這倒也是。」郭旭呵呵一笑，忽然道：「昨晚上，我累的跟死狗一般，躺下就呼呼睡著了，哪裡有空看著你。」
眾人見兩人鬥嘴，一起哈哈大笑，唐亦慧聽到兩人談話卻是一臉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