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七章 生者莫留戀 文 / 夢遺凡塵
房間裡只剩下張玄辰和青兒。
「張大哥，你不……不要難過。」青兒淒美一笑道：「認識你之後的……這段日子，是我這輩子最幸福……最幸福的時光，我沒有任何遺憾。」
「我沒有難過。」張玄辰努力的想笑，但是卻比哭還要難看：「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我對不起爺爺，對不起你。」
「你……沒有對不起……。」青兒的呼吸有些急促，連連咳出幾口血，雙手緊緊的抓住張玄辰，努力的幾乎是用盡最後的力氣道：「張……哥，我一直想……問，你到底……有喜歡過……我……我……」
青兒身子緊繃，用盡最後的力氣想要說完，但是，她的手慢慢鬆開，在半空劃著淒美的弧線，摔了下來。
那清澈美麗的眼眸慢慢閉上，有什麼在慢慢失去。
失去是什麼感覺，可是胸悶如堵，不能喘氣。
可是心跳劇烈，可是肝腸寸斷。
誰又知道。
「青兒！」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之中到底藏著多少哀傷和不捨。
張玄辰慢慢地下頭在青兒的額頭輕吻了一下，泣不成聲道：「我有喜歡過你，真的喜歡過你。」這遲來的心意，青兒可能聽到，有風吹來，絲絲淒涼。
聽得這一聲嘶喊，等候在院中的張喚靈和張小麗衝了進來。
「青兒姐姐，青兒姐姐……」
「青兒姑娘。」
***「黃石門，都是黃石門，我一定要為青兒報仇。」看著大火之中慢慢變為灰燼的青兒，張玄辰悲痛萬分，瘋狂道。
「玄辰，你冷靜一點，黃石門盤踞荊南郡幾百年，報仇豈是這麼簡單。」張喚靈大聲喝道，想讓張玄辰清醒一點。
「大哥，都是因為黃石門，青兒才……青兒才……」張玄辰虎目淚水長淌，這滾熱的淚珠有如燒紅的鋼針，一根根刺進張玄辰的心……
「我知道，我知道……」張喚靈虎目含淚，用力的抱住情緒失控的張玄辰，輕輕安慰道。
中午，張喚靈將飯菜端進張玄辰的房間，怎麼勸張玄辰也沒有胃口，只是對著桌子上的骨灰罈發呆。
張喚靈暗暗歎了口氣，也許時間會淡去這份哀傷吧。
下午，張喚靈和張瑞陽正在大廳裡聊天。
張小麗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喘著粗氣道：「不好……了，哥，呼呼……不好了。」
「怎麼了？」張喚靈起身問道。
「玄辰哥哥走了。」張小麗將手裡的一張字條，遞給張喚靈道。
「什麼？」張喚靈一把抓過那張字條。
只見上面寫著：
「大哥：
叨擾大哥多日，今青兒逝去，我意將她葬回故里，倉促起意，恐兄挽留，就不當面辭別了，你我兄弟後會有期。
弟玄辰」
「糟糕！」張喚靈皺眉道，這黃石門剛剛過來張家要人未果，豈會輕易放過張玄辰，必定有人在此盯著，張玄辰豈不是相當危險。
「怎麼了，哥？」張小麗見張喚靈說「糟糕」，不知道怎麼回事。
「黃石門早已經知道玄辰就在我們張家，肯定會派人跟蹤玄辰，然後在半路截殺玄辰，就算沒有成功，玄辰此去荊南郡，正是黃石門的根基之地，豈不是自投羅網。」張喚靈焦急道。
「啊！」張小麗一下也想到了這一層，驚道。
「那怎麼辦？」張小麗失聲問道。
「玉兒，你怎麼知道是張玄辰自投羅網，而不是張玄辰上門報仇。」張瑞陽一直在旁邊不言不語，此時募得開口。
張喚靈心頭一震，道：「玄辰重情重義，報仇到是極有可能，不管怎樣，玄辰有危險了，爹，求你派幾位長老和我一起去救玄辰吧。」張喚靈著急又期待的望著張瑞陽道，雖然知道這不太可能，但是還是希望張瑞陽能答應。
「玉兒，我不僅是你爹，還是一族之長。當我做出一個決定的時候，必須以家族的利益為重，難道你要我為了一個外人，不惜犧牲族人的性命？」張瑞陽聲音凝重道：「你將來也是要做張家掌舵之人的，你這麼意氣用事，我怎麼能放心將張家千餘人的未來交到你的手裡。」
張喚靈能體諒張瑞陽的難處，但是他絕對不能見張玄辰去死而不救。
「爹，我知道了，但是我一定要救張玄辰。」張喚靈轉身飛奔而去，絲毫不顧後面張小麗的喊聲。
張瑞陽拉住要跟去的張小麗，臉色中有幾分滄桑，這孩子也和我當年一樣重情重義，人也許總在吃虧之後，才會現實一點吧。
腳步聲響起，張會遠疑惑的走了進來，看著掙扎的張小麗，實在想不出這張家兄妹兩個今天是怎麼了。
「族長，剛剛我看到玉兒急匆匆的向外跑去，難道出了什麼事情？」
「三叔，你來了。」張瑞陽伸手示意張會遠坐下道：「也沒有什麼大事，那張玄辰去尋黃石門報仇去了，玉兒擔心，也跟著去了。」
「哦？」張會遠臉色猛地一變，站起身來道：「那玉兒不是很危險。」
「三叔放心，玉兒的修為，雖然不能勝過黃興榮，想來活命應該不難，黃石門同來的其餘幾位長老，修為一般，應該傷不到玉兒。」張瑞陽對自己的兒子還是比較瞭解的，絲毫不為之擔心。
「族長，這次可壞了，我剛剛接到消息，黃石門的長**軍也帶著一眾長老秘密來到張家城。」
「什麼，你說什麼？」饒是張瑞陽定力驚人，也吃了一驚。
「那哥哥不是很危險，爹，你一定要救救哥哥。」張小麗一聽說黃石門又來了一幫長老。哭著哀求道。
「小麗，不哭，有爹在，敢在我們張家城撒野，死。」張瑞陽語氣硬冷，淡淡中透露著一股凌烈的殺意。
張會遠聽著張瑞陽的一番話，心頭也是默默一寒，還是繼續道：「這次黃石門動用了幾乎大半個門派的勢力，恐怕不是圍殺張玄辰這麼簡單。我還以他們一定有別的陰謀，恐怕和我們張家有關，我們要早做安排呀族長。」
「三叔所言極是，看來我們低調的太久了，以至於有些人都忘記我們的存在了。」張瑞陽冷聲道：「你讓情報人員密切關注玉兒和黃石門的行蹤，隨時回報，我這就召集精英長老，此番必要讓他們知道我張家的厲害。」
張瑞陽平時雖然也頗有威嚴，但是張會遠心裡卻是不服的，但是今日看到張瑞陽的殺伐果斷，心頭不由有些敬服，我張家就需要這樣地人物。
「是，族長！」張會遠鄭重的行了一禮，深深的看了看張瑞陽一眼，轉身離去。
清風客棧中。
幾天的等待，黃興榮早就心急如焚，也不知道此時荊南郡的情況怎麼樣了。
「哎。」
這已經是黃興榮今天第幾百次歎氣了，這他麼張玄辰要是在張家常住，哎。
幾位長老勸了好幾天，勸了無數次，此時實在想不出什麼新鮮詞來勸門主了。
「哎，急死人了，黃石門那邊也沒有什麼信息過來，不知道江軍有沒有什麼舉動。黃魚師弟，你再去讓劉長老給黃興路發飛鴿傳書，問問荊南郡的情況。」劉長老自然是清風客棧劉掌櫃，這次獨得大功被黃興榮升為長老。
「是，門主。」黃魚搖頭苦笑，今天已經第三次發飛鴿傳書了。
「門主且坐下，荊南郡應該不會有什麼變故，就算是江軍老兒有什麼舉動，兩位太上長老在，豈容他胡來。」柳雲雖然嘴上勸解著，其實心裡也有些七上八下，都好幾天了荊南郡沒有任何信息傳來，到底是怎麼了。
「門主，門主。」就在眾人心煩意亂的時候，劉邦滿臉興奮的跑了進來，行禮道：「門主，大仇可報了，據我們的眼線回報，那張玄辰剛剛背著包袱離開了張家，看樣子是要遠行。」
「真的！」黃興榮上前一步，可見心裡的激動。
「我還以為這惡賊會在張家做一輩子的鎖頭烏龜呢，出來就好，門主，我們這就去殺了他。」一位長老笑道。
「等等，張玄辰是不是一個人出去的。」柳雲心思縝密，眼神一閃道。
「是，一個人，我們的人跟蹤了老遠都是他一個人。」劉邦回稟道。
「這樣就好，先不急著動手，我們尾隨其後，等出了張家城，找個僻靜的地方，直接動手殺了。這次為他耽誤了不少時間了，大家速戰速決。」黃興榮臉色潮紅，哼，終於等到你出來了。
「是，門主！」
***天色陰沉，冷風瀟瀟。
張玄辰獨自走在一條荒涼的山路之上，不知道怎麼，張玄辰居然沒有御劍飛行。
忽然，後面傳來一聲大笑道：「張氏小兒，哪裡逃，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還我夫人命來！」
張玄辰嘴角有著淡淡的冷笑，冷笑中夾帶著瘋狂的仇恨，恨聲道：「逃？我正要去找你們呢。」
「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黃魚彷彿聽到最為好笑的笑話一般。
黃興榮帶著十幾人，在張玄辰身前幾米處停下，冷聲道：「張玄辰，你和我黃石門的恩怨，今天就一次結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