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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罔象空印(3) 文 / 語諾Ski

    沒想到老者口中如此難解的封印居然被自己的師父解開了,天祐有些喜形於色了。

    「前輩,既然如此,那我便是要試上一試了,倘若成功了,我就把您救出來。」天祐想到如果能救出這位前輩,也就多了一個保鏢一般,這樣出去的幾率也就更大了。

    「嘿!小娃娃,你成功了再說吧。」語氣中對天祐成功好似不抱多大希望,就連天祐自己心中也沒什麼底氣,天祐一貫如此。

    唐芮見石室中的蠟燭已經燒了一半了,沒過多久他們就要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這骨仙折磨人的手段還真毒辣,先是將法寶什麼的都留給他們,卻唯獨將食物取走,再來就是這只蠟燭,就是要讓他們感受到由光明走向黑暗的感覺,這種心理暗示一般人都會因此而感到絕望,從而斷送了自己生的希望。

    天祐盤膝而坐,開始著手於怎麼解開氣海內的罔象空印。

    一絲絲微微的寒意吹過天祐的臉頰,天祐正對著石室的門,心中開始回想夕告訴他解除封印的秘訣。

    「罔象空印又叫大地之印,在無形之中也就是土之印最終的形態,只是這其中參雜的奧妙與變化是解印的關鍵,既然是土之印為原型,夕說過,萬變不離其宗,特別是解除封印,以封印最相似的屬性真氣去引導的話,就能摸索到印的根源,只要將這根源一舉攻破,這封印自然迎刃而解。」天祐收回所有的心神,緊閉著雙眼,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週身經脈中去。

    一絲絲,一縷縷的真氣漸漸帶動了定天珠的勢頭,定天珠好似受到了刺激一般,將這勢微的真氣以螺旋的氣勢不斷擴大,這些真氣不能再匯入氣海中,而是不斷遊走於週身,各路脈絡,天祐感覺渾身發燙,每一寸經脈好似如火燒一般,雖說有些難過,但不至於令他痛苦不堪。

    天祐忽地口中念著一些唐芮聽不懂的文字,只見天祐兩隻手掌上漸漸地就佈滿了金黃色的脈絡,這些脈絡纏繞著天祐的手指,唐芮一看就知道這一定是五行妖術。

    天祐自知,將真氣轉化為土屬真氣自然簡單,但將土屬真氣去解除封印,那就不知從何下手了。

    天祐將這些土屬真氣趨向於氣海內那層封印之上,豈料那封印就像一堵牆一般,紋絲不動,天祐隨即將這些真元細化成一簇一簇的顆粒型真元,沿著那封印的趨勢,慢慢滲了進去,豈料這個封印突然像一個黑洞一般,天祐的神識一個沒注意,就連神識與真元盡數被吸進了這個封印中,天祐的身體突然失去了控制,渾身無力地癱軟在地。

    唐芮見天祐突發變故,趕緊上前檢查,呼吸與心跳都還正常,只是怎麼叫也叫不醒了。

    「小姑娘,那娃娃怎麼了?」老者好像也感受到了天祐的異樣。

    唐芮很焦急的問道:「天祐好像昏死過去了,前輩有什麼辦法麼?」

    老者微微歎了口氣道:「沒想到這娃娃居然對封印術也略知一二,像罔象空印這種封印,它其實自己就像一團精氣妖怪一樣,也有了自己簡單的思維,倘若這娃娃的意志沒有封印強,那就算他的修為再高也無濟於事,小姑娘,你如果對他有信心你就等等他吧,老夫累了,先小憩一會。」

    唐芮聽到這句話,心中有些發慌,她不止一次偷偷地在天祐耳邊叫嚷著,還不停地查看天祐的生命特徵,好似生怕失去他一般。

    「你可千萬別出事啊,就算是死我也要你先殺了我再去死。」唐芮身姿一頹,靠在石室冰冷的牆壁上,對面前昏死過去的天祐嘀咕道。

    「小姑娘倘若覺得寂寞,不如那生辰八字給老夫,老夫來給你算一卦。」老者好像很熱衷於算卦一般,唐芮皺了皺眉道:「前輩還有這等興致,也是,前輩修為高深就算餓上個十年半載的也就當苦修了,哪像我們這樣修為低微,只能等死了。」

    「誒;;;;;;你怎麼這麼悲觀啊,這盡人事,聽天命你難道沒聽說過麼?老夫活了這麼大歲數,居然還晚節不保,我爹娘早在幾百年前就歸西了,我這上哪去哭爹喊娘去?」老者這番話聽得唐芮心中有那麼一絲舒心,雖然這句話字裡行間沒有安慰之意,但唐芮頓時覺得這位老者說的這番話有些道理,心中也沒那麼牴觸道:「不知前輩尊姓大名?」

    「老夫姓藺,單名一個爻字。」

    「藺爻?」唐芮對這麼奇怪的名字感到不解。

    「對,就是八卦中陽爻,陰爻的爻。老夫年輕時的名字不是這個,只是老了,愛上了看相卜卦,所以就改名了。」藺爻說得輕描淡寫,果然高人都喜歡自己給自己取名字。

    唐芮腦中忽地一閃,這藺爻不會就是翟元師姐口中的無為相師,藺仙人吧!

    唐芮當即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此處離夕風鎮不遠,夕風鎮早已面目全非,更別提什麼夕風水窟了,這老者就是藺仙人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前輩,您可是璇璣門的無為相師?」唐芮心中有十足的把握。

    「嗯?小姑娘,你聽說過老夫?」

    「真是藺仙人!晚輩唐芮,對仙人多有冒犯,請仙人責罰。」

    藺爻哈哈大笑道:「責罰個屁啊,如今你我同是天涯淪落人,還分什麼尊卑啊,你是叫唐芮是吧。」

    唐芮輕聲應了一聲,卻發現天祐好似動了一下,唐芮趕緊上前觀察天祐的動靜,只見天祐雙目緊閉,沒有任何表情,唐芮打消了從他表情上看出天祐狀況的念頭,輕輕擦了擦天祐額頭的汗珠。

    沒過多久,藺爻「咦」了一聲道:「你倆是天作之合啊。」

    唐芮臉上一紅,道:「仙人不要戲弄唐芮,我與天祐才是剛剛認識不久。」

    「天生你能認識誰啊?人不就是相互認識了之後才有感情的麼,而且你怎麼就和他關在一起呢?怎麼就沒和我這個糟老頭關在一起呢?這些都是緣分,緣分這種東西是天定的,你能做的就是把握或者不把握;;;;;;嗯?怎麼會這樣。」藺爻最後的話好像出現了轉折,可是唐芮卻沒有聽進去,語調哀婉,有些傷心道:「實不相瞞,我丟失了一段時間的記憶。」

    「丟失了記憶?摔到頭了?」藺爻顯然答得心不在焉,好似有些話想說卻又不敢說一樣。

    「仙人,你知道用什麼辦法能恢復記憶麼?唐芮倘若能找回記憶,不論前輩要唐芮做什麼,唐芮也願意。」唐芮這句話說得有些哀傷了,至少藺爻能感覺得到,此刻也不知道藺爻在想些什麼。

    「你怎麼說也算是璇璣門的後輩,我雖說已經不理璇璣門的俗事,但既然你請教了我,那我就告訴你吧。」藺爻好似有些年沒有教導過弟子了一般,在此關了那麼久,在就寂寞得不能再寂寞了。

    「仙人請講。」唐芮頓時將天祐的安危拋在了一邊。

    「不過我要你答應老夫,你只要答應了,我就告訴你。」

    唐芮心頭一愣,沒想到還有條件。

    「嗯,仙人請說,只要不是違背道義之事。」

    「那個自然,我要你答應我的就是,不要為自己的決定而後悔,追求自己正確的道。」藺爻說話的語氣忽然變得異常鄭重。

    唐芮本以為是什麼很奇怪的條件,像什麼陪他講故事什麼的,這句話雖說像是長輩對晚輩普普通通的要求,但從藺爻口中說出來就有著那麼點不一樣的感覺,也不知這句話背後的深意是什麼。

    「嗯?怎麼樣?不難吧。」

    「仙人囑咐的,唐芮定當全力以赴。」唐芮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嗯,剛才那小子說自己叫什麼來著?」藺爻毫不猶豫地打破了這種正兒八經的氣氛,果然三句離不開算卦。

    藺爻其實是與璇璣二老其名的長老,並且是靈玄掌門同輩的師弟,就因為他愛好算卦,所以當初他的師父就以無為相師這個稱號來警示他,讓他好好修煉道法,做算卦看相的相師注定無所作為。

    但事與願違,藺爻的個性非常的我行我素,對師父的教誨更是當耳旁風就這麼吹過了,沒想到的是他的卜卦之術居然自成一派,雖說他一日只佔三卦,但他居然把自己師父羽化的年份,日期與時辰都算得準確。

    可是也由於他這種大逆不道的行為,受到了同門的冷眼,所以他就隻身一人遠離了璇璣門,過著逍遙自在的日子。

    「凌天祐。」

    接下來唐芮就聽到了石塊碰撞聲與清脆的銀鈴聲。

    ;;;;;;;;;;;;;;;;;;;;;;;;;;;;;;;;;;;;;;;;;;;;;;;其實,天祐現在已經異常的危險了,現在不僅僅是封印了天祐的氣海,就連天祐的神識,也一併被吸入了這罔象空印的漩渦之中,天祐只覺自己此刻置身於書塾之中,自己變成了兒時的模樣,他扭過頭一看,居然看到了縮小版的凌霜,只見凌霜埋著頭盯著《論語》,看上去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雖說依舊是那麼美麗,可愛,但完全沒有了那種冰冷的氣質,相反,卻令天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學堂內所有的學生都回過頭來盯著天祐,天祐呼吸一滯,教書先生更是怒目圓睜地盯著天祐。

    天祐感覺到了戒尺打在手心的那種疼痛感,心中駭然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一切都如此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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