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成長篇 【4-016】發工錢的日子了 文 / 夢幻蝶衣
次日回來之後，夢凡特地找人來問了問那日急著領工錢去給兒子看病的張三哥他那兒子的病況如何了，有人告訴她，說是總算是銀子得來及時，所以那燒是退了，也在診斷之後開了一副藥，那張三帶回去熬了給他的寶貝兒子吃了幾日。
問到這情況，大家也都是鬆了一口氣，一條小生命，沒有因為缺錢無藥而消失；但那張三卻是並沒有因此鬆開眉頭，還求了周大，請他一定要問問夢凡還能給他增加活計不，說是他希望東家小姐能夠給他多安排一個人的活，好多拿一份工錢。
還說是該他的飯食他也不吃了，只希望能把這該享用的飯菜折算成現錢。
也不知是個多需要錢的；不過，這樣的家庭很多，夢凡就算是心裡歎息，也總不能就把無緣無故的人給納入到自己的責任中來；所以，只讓周大去跟那張三說：
「我們小姐說了，那二兩銀子，算是小姐借你的，什麼時候你有了再還，無論是十年八年都沒關係，先把日子好好的過著才是正理；只有一點，千萬別讓我們老爺知道你沒還這錢就行了；你的工錢，初六那日和大家的一樣，還照樣算給你；你也別有什麼心理上的負擔，如果你還是很需要錢的話，小姐說，就讓你帶一些個布回去，讓你娘子在家糊鞋底，若是會做鞋子的話，就按照這幾張鞋樣納出鞋底兒，糊鞋底的話兩文錢一雙；納鞋底六文錢一雙；整雙鞋做好的話，一雙給你十文錢……」
周大的話還沒說完，張三就可著勁的點頭：「我那婆娘會做鞋。」做一雙鞋就有十文錢呢，他一天才只有八文錢，這活計，划算；這農家裡的媳婦兒，哪個不會做鞋哩，就算是做得粗拙些，也是個當姑娘時就開始做起的。
好吧，看這張三幫他家娘子應下了這賺錢的差事，周大點頭，又再接著囑咐了幾句：「需要的布料、針線，你今兒個下工之後就去找我家婆娘領，對了，小姐說，怕你家沒東西做漿糊，讓你也去領些米糊原料回去自個兒熬來用就是；哦對了，小姐還說，你可以多領些粗布料回去，問問你們村，還有沒有其他的媳婦子需要做這活計的，如果有，就按照一雙十文錢的工錢做，每交回來一百雙鞋，再另給你一百文。」
這是東家小姐要委任他做更多的事情咯，他倒是能多賺錢了，可是，東家需要那麼多的鞋子嗎？拿來幹什麼呢？
「俺一定好好的給東家小姐做好這事兒。」張三這一日的精神出奇的好，幹活比往日更為麻利又拼勁兒的，看得其他也是夠勤快的人都瞠目結舌，直問他是不是撿到銀子了。
幫一個人，平白無故的，總不能老是給銀子，得讓人家自己去賺來，花得才會安心，也能知曉她的每一文錢也都是來之不易的，又讓存了感激之情的人，在幫自己做事的時候，更有勁兒。
在初六這日，在李家的所有工匠們都一個個的在午飯之後，都紛紛的聚到了進行到一大半的宅子裡那空曠的前院，在昨日一早趕回來的凌管家和周大週二兩兄弟的唱名下，領到了截至上個月三十的工錢。
這宅子已經粗具規模，所有的地基所用的石料，也已經全部擱置到位，十來個打石的工匠，暫時領完所有工錢，自這一日歇了工。
接下來，就是造房子的木工師傅與雜工們的事情多了。
或是擔憂秀才老爺回來之後又是會提出押工錢吧，還有人真就提出了辭工，凌管家也都是一一的應了，並讓辭工了的人在臨走前每人按照一天兩斤苞米的福利領了糧食去。
見這事兒真的可行，這接下來提出辭工的人就不含糊了。
一個二個的真的有陽關道要走，誰又攔得住呢？到最後，居然是連除了最開始就來了的工匠之外，後面來的三十幾個雜工裡，有一半的人都走了。
夢凡什麼都沒說，就安安靜靜的站在那兒，直等這所有的人都走光了之後，她才面帶著微笑，讓小芳開口問：「這留下來的人裡，還有要走的嗎？」
一個個紛紛搖頭：「我們不走，做事半途而廢不是俺們的習慣，再說咱們在東家這兒，有工錢還包三頓伙食的，哪裡還有這樣的好事兒呢，不走。」
小芳這丫頭笑嘻嘻地等大夥兒表完態，這才接著說道：「小姐吩咐，從今兒個起，恢復之前所有的飲食安排；今日留下來的，日後在我們家雜貨店裡購買日常用品和糧食，都跟我們村裡來買東西的村民一樣，打九折。」
李氏雜貨鋪子裡，粗糧細糧、油鹽米面、煙絲、散酒、醬料、針頭線腦、碗碟杯盞、鋤頭鐮刀彎刀砍刀等各種日常用具應有盡有；有一部分是各村裡的人手中用錢或糧食買來換來的，有一部分是夢凡的空間裡那些個半桶水的鐵匠木匠篾匠擺弄出來的。
價格都不貴，而且還全是按照市價明碼標價的。
在與市集上略低一些的價格中，再打個折扣去買這些東西，就算是平日裡很少買東西的人，心裡，也是盤算了一番的。
等大家議論完了，小芳又脆生生地開口了：「小姐說了，今兒給大夥兒放假半日，工錢算整天，十一再給大家結算這十日的工錢；再有，春耕時節到了，從今日起，除了梁師傅周師傅等人必須留在這兒監工照看之外，其餘人等，都給五天的農假，每天照常結算工錢，也就是說，大家今天開始暫時歇工，到十二再回來上工，到時候，直接發放上旬的工錢。」
群情那個洶湧啊，沸騰得喲，若是這地兒有房頂的話，估計就得掀開了去。
雖說在這裡，大家都只算是個短工，可想著，自家有這幸運能在這樣的東家手底下做一回工，值了。
目送著最後一個人離開，夢凡這才命人帶來鳳凰嶺上訓練了幾個月的一群年輕人，進駐到這個宅子裡來，二十四人，只是兩個小隊的護院；並給每六個人安排一個下人房，又讓整理出了一個規劃出來的廚房，裡面沒用半個時辰就堆滿了各種廚房用具與糧食肉菜。
這幾間下人房，與外間有廊道想通，剛平整出來的地面上青草被踐-踏了兩三個月了，還有雜草頑強的生存著；廚房外，就是一口井，井沿也是用了修磨光滑的大青石才砌好的，寬敞的院子裡，還有一根又一根能固定也能卸下來的晾衣竹竿。
「每五日，我會派人送來米糧；每日也會有新鮮的肉菜送來；屋子裡，全是結實的雙層鐵木製板床，上面擱衣物雜物，床上睡人，床邊有箱籠，箱籠裡有新的衣物鞋襪每人兩套；那邊的靠牆的一排櫃子是衣櫃，衣櫃裡有衣架，大家記得要保持個人的儀表和自身的清潔，次日要穿的衣裳都在洗晾之後乾乾淨淨的掛起來，不許邋裡邋遢的讓小姐看見了污眼，這裡除了小廚房，還有茅廁浴室，所有人如當初訓練你們之時一般，輪流打掃，任何人不許懈怠偷懶推諉了事兒；對了，這個小院兒裡，除了我身邊的這兩個小廝之外，是禁止外人進入的；誰若是家有親眷前來探親，也不許帶入此處來，會客，就在單獨安排的屋裡，明白了嗎？」
凌耀軒負著手，一個個的看過去，這二十四個年輕人個個精神抖擻地前後兩排站在自己面前，如筆直的劍柏一般，心道，小姐讓赫連公子用訓練軍中士兵一樣的方式訓練出來的護院，明顯的跟其他人家的家裡護院是兩樣的，一個個挑年輕壯實的不說，還都長得算是有模有樣的，連高矮胖瘦都選差不多的……
這還真夠難為赫連公子的了。
「屬下遵命！」
整齊的一句低沉合音，伴隨著一個個整齊劃一的抱拳行禮。
這還只是三個月的特訓中選出來的呢，若是有個三年五載的訓練，那又會是個什麼樣的？
恍惚了一下，凌耀軒這才是轉身走了出去。
這幾日，農家裡，該是整田插秧的季節了，他們家的二十幾畝田地裡，平整出來的稻田有十六畝，家裡的下人們，所有人一起上，兩三天的功夫就能把啥事兒都忙完。
他家小姐說：這新宅子後面預留的地方挺寬的，可以開始養牛了，所以他得去隔壁村看看一戶人家有意售賣的一頭壯年牛，集市上，再去看看有沒有小牛犢子和母牛，若有合適的，得買；
他家小姐說：走路費盡兒，牛車也費盡兒，家裡得該買馬兒了，套車載人拉貨都方便；他得去四周的集鎮上找找哪兒有合適的；
他家小姐說：屋後的山坡上，原來的樹木都快砍光了，桑樹也都栽滿了，可以把自家的下蛋雞給吆喝到桑樹林中去養著了，得安排人照侍弄這整片新栽上的桑樹和白天滿山跑的雞們。
他家小姐說：甭管這外間的局勢是緊張還是緩和的，他們家是農家，是老百姓，這日子，還得這麼過著，該幹嘛照樣幹嘛去，沒得什麼好擔心的。
只要炭火不落到腳背上，她和她的人，該咋過還就咋過！
哎……
他又領了管家的全責，諸多事兒，忙得好端端的一個帥鍋暈乎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