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第3卷 】薄情 【3-031】小妞的抗議無效 文 / 夢幻蝶衣

    楊柳枝條在微風中輕輕浮動，小鳥兒唧唧喳喳在枝頭跳躍，還有一叢翠竹在角落裡矯健地生長著，這裡，整個兒的綠意盎然，而且，身後是小小的天井，從窗子裡看過去，那裡就是大哥哥的書房後窗，面前是一堵爬滿了牽牛花的磚石結構的圍牆。

    好一個安靜又隱蔽的所在，雖說有時時被人管箍著的嫌疑，但是，對夢凡來說，離開了家鄉那小村莊後，到了這裡，大哥哥就是她最為熟悉的人了。

    作為一個小女孩，她本就應該是被人照顧著的；無論她心裡有多麼現代女性的思想，但是，這世上的女子，無論大小，都有一份永遠不會停歇的願望——有人照顧，就算這女人地位再尊貴再強大，也總是心中有著一塊兒柔軟的需要呵護的地方。

    看著赫連宇天親手幫她把那裝得滿滿的籃子給拎了來，又看看這裡佈置得很是簡單又不失清潔的地方，夢凡回過身，小臉上露出一抹柔柔的笑：「大哥哥，我有事兒跟你商量。」

    寶兒把孫伯也給招來了，那老人家說是挺喜歡這粉嫩嫩的娃娃，非要帶去到處耍耍，結果寶兒非要跟著夢凡，孫伯拗不過他，也就一起跟了來，這一老一小，到了天井就蹲在那兒，研究牆邊上的一堆螞蟻如何搬家。

    海老六跟在他家少主的身邊，也走了來，只不過他放下手中的托盤之後，他就退在一側遠遠地站著了，並不跟得太貼身。

    赫連宇天把手裡的籃子放在屋裡外面的屋簷下台階上，回過身來，示意她一起繞過迴廊越過書房，在書房外的小院子裡的一個小桌旁面對面坐了下來：「凡凡，大哥哥也正好有事跟你說。」

    「嗯，那你先說。」夢凡慢慢的執起茶壺，倒了兩杯水放到兩人的面前。

    赫連宇天伸手拿起端在唇邊，喝了一口就放下了，他很是遲疑，稍微醞釀了一下，這才開口：「本來呢，我是想著帶你到了清水鎮後，能與我一起成為師傅的弟子，這樣，師兄照顧師妹，是情理之中的事，外人也說不得什麼；但是，那日你放棄了這個念頭，我就想著，若是把你放到外面去住著，絕對不妥，畢竟你才這點兒大『但若是讓你呆在我身邊，就必須得有一個身份上的考慮；所以……」

    「所以，大哥哥可以對外宣稱我就只是一名你在外地找來的燒火丫頭不就行了麼？」

    男女七歲不同席，這世間有太多的避忌，就算是在現代，到了上學的七週歲後，跟男同學說話多了幾句還會被人笑話呢，何況是這麼個男尊女卑的古時空。

    「傻丫頭……」赫連宇天沒好氣地輕叱了一聲：「你是故意曲解大哥哥的意思對吧，那身份，也不過是為了讓你父母家人安心。」

    「謝謝大哥哥為我所做的一切。」夢凡淡淡一笑，真誠在眼眸中，毫無遮掩。

    「是嗎？那如果我說……」赫連宇天說話說了一半，就把嘴唇一抿，眼神裡都是笑意，卻又不一次性的把話說完，若仔細看去，他的眼裡還有一絲不確定，像是怕被拒絕了一般，見夢凡依然微笑著看他，並不出言催促，他倒是沒再多猶豫：「我想與你以江湖中的方式結拜為異性兄妹，不知你可願意？」

    玩結拜？呵呵，武俠小說裡很多這樣的故事情節呢，大多是在星空皓月之下，不稀也不密的草地上，擺上一桌香案，一人手中執三支香，以天地明月為證，此生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之類的。

    想想就有點兒期待。

    所以，夢凡很開心的就點頭了：「好啊，我上輩子就想有個哥哥來照顧我的……」糟糕，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詞兒。

    「哈哈哈……，上輩子？你才多大點兒……」

    「哎呀，人家的意思就是比喻啦，比喻明白不？」夢凡打起了馬虎眼。

    「那好，我師傅他老人家明天會去寶華寺與靜心禪師談佛論道，到時候你跟我一起去，我們就在寶華寺裡的佛祖面前結拜為兄妹，你看如何？」

    「這麼隆重？」夢凡直接傻眼。

    「自然……」赫連宇天展顏一笑：「你不願進入清風觀，但是總歸來說你好像不討厭和尚可對？」

    「我尊愛佛祖慈悲為懷，但是和尚嘛……，不過，若是能在佛前與哥哥結拜為兄妹，這好像更能體現誠意一些，那行，我去。」

    赫連宇天開懷大笑的模樣中，還有一絲莫名的傷感，他藏在眼底深處，掩飾得極。

    突然，他的聲音低了下來：「我希望，你長大之後，也不會忘記。」

    「五百次的回眸，才有今世的相遇；憑白得了個貴公子當哥哥，換哪個農家小女都是受寵若驚的不是？」

    夢凡笑得有一絲神秘：「佛祖面前，不容欺瞞，否則會被天打雷劈；大哥哥，以後，凡凡會一心一意的視你為至親之人，永不……」

    她的話被一個充滿著急切的聲音突然出現而打斷了：「公子，不可！」

    這誰呀？

    如此的不知趣，她難得一次表達出這麼感性的話來，就被人給打斷了，惱恨在眼眸中帶了一絲，不用回轉身子，她也聽得出來這說話的人是誰。

    「曉芸？你是怎麼進來的？誰允許你進來的？孫伯……」

    「公子，曉芸是自己進來的，求你不要難為別人，曉芸只想說幾句話就走。」這曉芸，此時有些慌張，她還從來沒有走到這裡來過，以前就知道公子的書房不是誰都可以來的，但是，今天給她開門的是那單純的淳兒，才見她來過，以為她也不過是會安靜的在那兒等著公子傳喚的，卻沒想到……

    「公子，您身份何等尊貴，怎能屈尊降貴的跟一個小小農家女用那麼隆重的儀式來結拜呢，公子，您就不想想，她是那麼的卑微那麼的渺小，為何非要不顧男女之別找機會跟您結識，肯定是早有預謀的，她只想從您身上得到好處……」

    曉芸又急又快的說著，見赫連宇天的臉色越來越沉，一向對他有些莫名懼怕的曉芸，此時那聲音卻沒有一點兒降低。

    「宇天哥哥和我凡凡姐姐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插嘴了？」藍寶兒在牆角邊慢慢地站起身，小巴掌一揮，趕蒼蠅似的：「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這人小，氣勢卻足得很。

    夢凡聽到這些話，冷冷地哼了一聲，扭過身子瞄了氣急敗壞的曉芸一眼，就一眼，她便轉過身來，好整以暇地端起了面前的水杯，聲音不大也不小，大家都能聽到：「本姑娘是不是攀高枝，關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