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第3卷 】薄情 【3-022】集 市上的新手 文 / 夢幻蝶衣

    去往鎮上，沒有任何的交通工具，得依靠雙腿行走。

    也不過是兩三里地，這秋風送爽的時節裡又極少見到落雨，再加之這南來北往的行人走得多了，所以這完全是泥的路面上也算是平整，走起來也算是順遂。

    偶爾，有一些農家人自家趕著的牛車從身邊慢騰騰地越過，上面的人有多有少，都是這些附近村子裡的農家人或搭伙或順便坐的順風車。

    遠的村落，也有專門趕牛車到集市的人，能在這樣的隔三差五里走一趟，每人收上兩三個銅板，也是一個少少的進項。

    就夢凡所在的村子裡，其實也有趕著牛車去鎮上的，只不過曉芸說，他們去鎮上這段路雖然很近，那得要一個銅板，而她們大小三人，就算是人家不收藍寶兒這幼童的車資，也要收她和曉芸的。

    牛車坐起來很拉風麼？

    沒見著牛車上的人一看見經過的馬車時，那眼裡羨慕得……

    再說了，她也用不著去羨慕別人，要真的對比起來，她騎到孔雀小大人的背上去跟人比比？

    一路走著自我安慰著，也沒要多長時間，就到鎮上的集市了。

    其實，說起來一個穿越的農家女擺攤賣野菜什麼的都是那很尋常的事兒，可對夢凡來說，心裡也不是個滋味兒，只是心裡所想臉上卻不會表現出來而已。

    現代的父親、這一世的爹，都是個要面子的，潛移默化之下，她這個農家『大小姐』其實也是個在這方面臉面很難得拉下來的。

    但是，在極其需要錢錢從明路上來的她，只要把眼前這第一個坎給邁過了，估計也就是那麼個事兒。

    趁著趕的大早，集市上的人還不算很多，所以在一個挨一個的農家人旁邊，她也尋得了一個算是乾淨點的空隙地兒，從把籃子和木桶並排著放在地上，又將那只咕咕叫著的紅腹錦雞放在了兩者之間，她讓寶兒先看著些，變直接蹲在那兒。

    將她讓寶兒在半路上折來的兩片芭蕉葉給一絲一絲的撕開來，又不扯斷。巧手翻飛間，兩隻簡單實用的芭蕉葉籃子沒用多久就出現了，左右也不過是五寸大小兩寸深。

    將籃子上面的鮮蘑菇一朵一朵的仔細撿到兩隻籃子裡，看起來還蠻入眼的。

    曉芸剛才小聲地跟她說了句，內急，要去尋地兒，夢凡點了頭應了，這時候一直都沒見著她人在哪兒，夢凡也不找她。

    知道她面皮薄，一個已經是待嫁年歲的大姑娘，帶著她來到這裡，已經是不錯了，其他的，也不能強求。

    然後，抬起頭來看了看身邊兩旁一溜兒的小攤，再看看對面的各種攤點，她低下頭去，暗中聽了聽四周這些人的喊價和交易之時的價格，然後默默地咬了咬牙，又慢慢的站起身來。

    她一臉的平和溫潤，模樣乖巧俏麗，站在當下也不跟別人一樣去吆喝，只在那兒俏生生的立著。

    她的身旁，有個收拾了則個，看起來眉眼之間自有一番可愛又萌萌的藍寶兒，一見著來個人在近前，他就露出那招牌式的藍寶兒的可愛微笑。

    「哎喲，看這小娃娃，多乖呀，你家這些個野菜怎麼賣呀……」一位收拾得還算齊整的媳婦子主動走了上前，這都已經是一盞茶功夫過去了的第一位客人，她那只洗得還算是白淨的手剛伸出去要撫到藍寶兒的腦袋，藍寶兒就倏然轉身挨到了夢凡的腋下，緊緊的抱著夢凡的小腰，一副不與陌生人有親密接觸的羞澀又膽怯的小模樣。

    「這位大姐，您瞧瞧我這裡的，可有您中意的。」夢凡對著眼前這媳婦子露出一抹微笑。

    「哎，我來瞧瞧，你這些，都是些山上採來的野菜吧，這倒跟其他人賣得不一樣，洗得乾乾淨淨，倒能讓人少費不少功夫來著。喲，你這兒還有新鮮的河蚌？這水螺螄也拿來賣的？這隻雞……咋瞧著不像是自家養的呢？」

    這媳婦子快人快語，看起來倒也不是個討人厭的主。

    看起來也是個真的要買菜而不是隨便走走看看的。

    「一瞧著大姐，就覺著是個有眼光的，您看看，這都是小女昨日去山裡剛採下來的野菜和蘑菇，這野菜一把只要三文錢，蘑菇一堆十文錢，這野雞呢也是個罕見的，在我們農家眼裡可是個稀罕物，我們自個兒捨不得吃也就想著一起拿來賣了，您可別嫌這價比別人的高，來瞧瞧小女的這些個野菜，都是洗淨了之後選來最嫩的。」

    做這種小得不能再小的買賣，又是在人來人往大家都腳步匆匆的集市裡，這若是沒有個語氣輕快又流暢的，還不得把人急死。

    夢凡一邊輕聲的說著，一邊還將手兒輕輕的在藍寶兒的肩膀上拍了拍，足足的像是個懂事的大姐姐在安慰自家害羞的小弟弟一般。

    「你這野菜怎麼這麼貴？小妹妹，你是第一次來這集市吧，連這裡的行情都不知道就亂喊價，這可要不得。別人都賣兩文錢一斤呢，你這一把也就半斤多，還帶著這麼多水珠，要拿到稱上給稱一下，你說說才值多少？還有，這蘑菇」

    夢凡的話語輕輕，她的嗓音也很是動聽，一聲大姐，又把個二三十歲的媳婦子喊得面上一喜，雖然那伸出的手沒有撫到藍寶兒的頭頂，她也只是噗嗤一笑了事兒，但是夢凡接下來的話卻把這個媳婦子整得臉都拉長了，這便嘴裡一溜兒的話冒出來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還立馬由蹲變成了站，面色不怎麼好看了，作勢就要走人了。

    「這位大姐，您是個有見識的，知道有『貨比三家』這話的對吧，您嫌貴了不買沒關係，您再四處走走、看看，再決定買與不買。」夢凡的微笑，還是溢在唇邊，不急也不躁的。

    很多事情，急，也是急不來的；

    還是淡定的好。

    做生意，無論大小，先看要買貨的人；一看眼前這個就是個只需要野菜最多是蘑菇來幾朵抑或是買幾隻河蚌或水螺螄回去煮湯的，所以她連這只野雞的價格都沒提一下。

    「哼，你喊價喊得這麼貴，我才不買呢，我又不傻……買這麼貴的菜。」這媳婦子一臉鄙視地扭著腰走開了。

    得，第一個上門的客人就這麼一步三回頭的走了，俏生生地站在那兒的夢凡愣是沒有開口留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