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第3卷 】薄情 【3-015】簡單的美味 文 / 夢幻蝶衣
清泉鎮外的山，不只一處，向南的那一邊山林子裡，草地豐茂，野菜也能尋到半籃子，僅夠她們三個吃一頓的。
清泉鎮外的河流，繞山而過，清澈見底，大小不一的鵝卵石在褪了水的淺灘上露出各色繽紛；抬眼望去，那對面高高的山上，綠樹成林，偶爾，有稀疏的幾株柳樹錯落點綴。
「姑娘，您這是要做什麼？」
「找吃的啊！」
脫了鞋子跑到河水淺灘中的夢凡揚了揚手裡的河蚌，再就勢朝河灘上一丟，又彎下腰去。
曉芸咬了咬唇，試著朝水邊走了幾步，她知道是找吃的，可是，未出嫁的女子在外怎能隨意的露出肌膚？若是讓不安好心的登徒子給瞧了去，那還要不要做人了？她都好久沒有試過這麼肆意的在水裡玩了呢。
離得近了些，她趕緊壓低了聲音說道：「姑娘，快上來，公子既然把你送到我家來，就定是會讓人送些吃食來的，不會不管你的。」
夢凡手中一頓，將幾隻小的河蚌和魚兒劃拉到空間裡，抬起身轉過去看了一眼：「自己找來的吃食，更香。」她彎下腰，繼續伸手在水裡四處摸著。
匆匆忙忙的將她送到這裡來，應該是赫連宇天不願她與那小世子有接觸；至於原因，她可以想成是大哥哥怕她這冷淡又自傲的性子在權貴面前吃虧，人家是好意；既帶了她從家裡出來，又給她找了有女伴陪著的寧靜鄉間，哪裡能就憑白的讓人覺得自己是想趁著這機會黏了上去？
再說了，她的本意，就是離開老爹的視線，再做自己一直想做又無法去做的事情；大哥哥應該也是知道她的脾性的。
「這樣啊……」曉芸抿了抿唇，在公子的小客人面前，她不敢多問，只能跟來人帶來公子的吩咐那樣，好好照顧著就是：「可是，我不會做……」
她就會做最簡單的吃食，煮飯，炒個送飯的小菜什麼的能熟，這玩意兒她知道能吃，但是咋吃進嘴裡呢？
「我會做。」夢凡頭也不抬，回了一句。
「哦……可是，那多不好，您可是公子的客人。」這姑娘曉芸神情有些呆滯，想想能改善改善吃食了是好事，可讓公子的客人動手，總歸不大好。
「無論我是誰，我都是一個女孩子，我在家也是要做飯炒菜做家務的。」這話，她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確實沒有嫌棄別人做得不好吃的意思。
「我知道我做得不好吃，我哥哥每次吃我做的菜都會說我，可是……」
「行了，曉芸姐，我沒有其他的意思，你在岸上幫我看著寶兒就成，讓他別離我們太遠了，小心掉進河裡。」必須得讓這個溫柔卻囉嗦的姑娘有點兒事做，否則她的嘮嘮叨叨會讓她考慮下一次要不要和她一起出來。
曉芸委屈地看了一眼在河裡忙碌的小身影，曉芸抬眼一看，果然那小男孩兒跑得好遠了，身後還有只跟著瘋跑的大狗，那小身板搖搖晃晃的，這可是在河邊呢，多危險啦，心裡一咯登，趕緊的追了去。
沒人在身後盯著，夢凡輕吁了一口氣，移了一下河水中淤泥裡的腳，走了幾步，繼續。
她的小手每次一揚，都有一隻河蚌或者水螺螄被甩到岸上，摞在一處了。
等曉芸把藍寶兒逮回來時，遠遠地，夢凡的雙手從水裡唰地舉起，一隻半大的鯉魚出現在曉芸的視線裡，那尾巴左搖右擺的，甩得到處都是水滴。
「哇……姑娘你好厲害，連魚都能捉到。」曉芸牽著藍寶兒的手一起跑了過來，趕緊的衝到水邊，就要伸手去拿。
「曉芸姐，魚兒會溜掉的，你去那邊找一根長長的水草來，穿過這魚兒的腮，拎著就不怕它溜了。」她怕啊，這曉芸比自己大幾歲，卻一看就是個不曉事的主，萬一這魚從她手裡又滑進水裡了，她還能跟人說她再捉一條魚上來？畢竟，碰巧的事兒才能讓人信服。
「好叻，我馬上去，你可要抓穩了呀。」曉芸飛快地轉身，朝另一邊跑去。
半個上午的時間，就這樣過去，說實在的，這是浪費光陰，可有時候覺得，這本就是人生在世過的日子。
懶得動彈了，就讓曉芸把這些東西送回家去，她和藍寶兒坐在河邊看風景。
還得去拾些乾柴回來呢，不然，生魚片可以吃，那河蚌也不能生吃啊。
人多就是好，一人揀一根樹枝，那也能夠上一小捆的，看這曉芸姑娘都這麼大了，也該要準備找婆家了吧，怎地還這麼不會籌謀著過日子呢？難道什麼都依賴他哥哥？
中午，她在曉芸的使勁咬嘴皮的不安神情中，進了廚房。
「曉芸姐，我來燒火，得把這些河蚌連殼煮了，然後再取肉出來切片，你去殺魚，如果你也不會，就去找一下隔壁鄰居幫個忙，寶兒，去把我包袱裡的小布袋拿出來，裡面的姜蒜拿出來，把蒜給剝幾瓣出來。」夢凡一邊燒火一邊吩咐事兒，她會做，可是她手沾血腥。
「好！」這一大一小都很聽話來著，曉芸臉上帶著即將吃到美食的笑意，藍寶兒也是滿臉的興奮。
刷鍋就用了好久，那鐵鍋上的可疑物實在是夠厚，害得她小胳膊都酸了才不得不放棄，還真佩服這曉芸姑娘，她都怎麼做家事的？
水燒開了之後才把餵了清水的河蚌倒進鍋裡，大火熊熊之上滾燙的開水裡，那河蚌漸漸地露出了白肉，也不能煮久了，河蚌得吃個鮮味兒，水螺螄還在盆子裡放了清水養著，這得讓它們吐出泥沙之後才能吃。
用竹瀝子將河蚌撈出來，再用冷水浸泡一下，冷卻了之後再扳開硬殼，取出裡面白花花的嫩肉，讓曉芸去想辦法弄了幾錢酒來，權當是老酒吧。
趁廚房沒人，又從空間裡取了一小罐老鹽水泡菜來，用筷子撈了幾下，弄出幾顆紅的青的小山椒、白蘿蔔條及幾片醃久了變了色的菜葉，又手心一翻，整出十幾顆花椒。
配料不能多了，也不能少，等什麼都準備好了，曉芸也從隔壁回來了，手裡拎著宰好了的魚。
「曉芸姐，你會片魚嗎？不會的話，我說，你來做。」
她是小姑娘嘛，小姑娘可以不會很多東西的，但是她會說。
「我不會……你說，我來試試！」
還好這姑娘合作，不然她就得考慮吃烤魚而不是水煮魚了。
又將野菜摘洗乾淨，等一切就緒之後，夢凡讓曉芸去燒火，她自己站在了灶前，還繫上了自己親手做的半截小圍裙。
先做個川式水煮魚片；河蚌肉得用大火與調料一起爆炒；再加上大半碗野菜，這頓飯雖然還是稀粥，可怎麼說也是葷素皆有，味道也是自己能入口的了。
吃過午飯，夢凡說出去隨意的走走，消消食；這回，曉芸倒沒有跟了去。
而是把鑰匙交給了她，自己匆匆忙忙的出去了，說是去村子裡的哪一家的姑娘那兒借跟繡花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