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重生,沉重 【2-020】未雨綢繆加防禦 文 / 夢幻蝶衣
莫名其妙出現在夢凡面前的幾個外來之人,毫無預警又跟陣風似的消失不見了。
不過,人都有個自主的警覺意識,對本就不是個正宗古代農家女的穿越女來說,自身身的防範意識必須得強,所以,她在看似周圍又恢復平靜無波的情況下,靜靜地開始一步一步佈置起了周邊必要的簡單防禦。
一隻毛色全黑的大狗,長得跟那狗娘是完全不同模樣的,精壯又毛色順滑帖服四肢矯健如風的狗兒,在這個下午,就跟個憑空出現似的,跑到了挖了半籃子野菜的夢凡身邊,很是氣勢十足地咆哮了幾聲,然後就像個跟屁蟲似的,緊跟在她身後,無論他老子爹的樣子作得有多兇惡,卻是咋都攆不走了。
李明傑拿了根扁擔跟在狗屁股後面使勁的追,那隻大黑狗兒也不示弱,那陣勢咆哮得整個村子裡的人都心驚膽戰的;個個跑得遠遠的觀看卻沒幾個人敢上前。
李程氏也是心驚膽戰的只開個門縫朝屋旁的竹林裡看,一雙兒女被她死死的扯在身後不許出去,生怕有半點閃失,那會要了她的命啊。
「娘,您別擔心,那隻狗不會咬我爹的。」夢凡心裡直歎氣,她不過就想把空間裡的小狗放一隻回到人間好隨時陪伴在她身邊嘛,怎麼這麼簡單的事情也能引起老爹這麼大的反應呢?明明知道那狗只跟在她屁股後面又不會咬她,老爹為什麼就一定要掄起扁擔凶神惡煞的攆呢?
「可是你看那隻狗,根本就不怕你爹,你說你爹都那麼凶了……」夢凡一愣,李程氏又接著顫悠悠的說著:「那狗打不到攆不走,你快想個辦法啊……哎,你一個小女娃,又能想個啥辦法啊,快點快點兒,扯開嗓子喊你三叔四叔來幫你爹。」
原來,在娘的心裡,她的作用就是扯開嗓子吆喝?夢凡很是無奈地撇了撇嘴,實在是忍不住了,憋足勁,她隨了娘親的心意脆生生地大喊出聲:「黑毛,給我閉上你的嘴,你吵死啦……」
一霎那間,狗吠聲停歇,李明傑怒吼的聲音突然清晰又高昂地透進了每個人的耳裡。
只是,有點兒奇怪了。
因為無論他在怎麼吼,與他劍拔弩張對峙的那隻大黑狗兒都只是用極度靈巧的動作避閃著他的攻擊,愣是一個嗯嗯聲都不發出來了。
直把個掄著個扁擔左衝右突的李明傑累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卻拿這只奇怪的大黑狗兒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黑毛,過來。」
趁老爹跑累了彎下腰的那一會兒,夢凡衝著四處躲避主人的爹攻擊的大黑狗兒輕叱了一句。
那狗兒用極度不滿的眼神防備似地盯了幾眼主人的爹,然後趁他不注意,唰地如一陣黑風般的閃過他身邊,朝著夢凡她們家的小院子裡跑去。
「黑毛,我爹不喜歡你,你先閃,別讓他看見,你去金山寺找大師給你吃東西,晚上回來給我守門,我們明天見。」
哪有人跟只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大黑狗用跟人的語氣來說話的?偏偏她就用了。
而且,很令人無語的是,這隻狗兒竟然像是聽懂了人話似的,在防備著積蓄了力量準備從竹林裡衝出來繼續攆狗的夢凡她爹的前面,突然四肢趴地嗚咽了一聲,又抬起頭來看了夢凡一眼,然後霍地四肢直立,如那離弦之箭一般,向後山飛奔而去。
「當家的,快進屋給我看看有沒有事。」李程氏著急地一把拉開房門。
「沒事……」李明傑氣喘吁吁地回答著,又四處打量了一番才走進來,把手裡的扁擔仔細地靠在門後,然後,怒氣沖沖地朝著夢凡大吼出聲:「老子沒事你有事,李夢凡,你給老子說清楚,那隻狗是怎麼回事?它為什麼會那麼聽你的話?」
「爹……」夢凡的語氣很平靜,眼神很無辜:「狗通人性啊,一:我沒有害它的心,二:它有臣服我之意,然後就如您所見了。」
「老子不信。」李明傑接過娘子遞到手裡的碗喝了一口涼水,順了順氣息,還沒等他開口,李程氏在一旁輕輕說話,給夢凡解了惑:「凡凡……你一直都怕狗,以前哪次看見狗,不都嚇得哇哇大哭喊爹喊娘的走不動路麼,為什麼今天你突然之間就不怕狗了呢?那隻狗還那麼奇怪的像是能聽懂你的話?」
糟糕……
夢凡腦門心就跟一桶涼水潑下來了一樣,哇涼哇涼的。
前身咋就跟她自己小時候一樣的怕狗呢?
弄得她沒想到這一茬,突然之間弄了條大黑狗出來,還得費盡心思去解釋這事兒不成?
烏黑的眼珠子微微一轉,她就那麼脆生生地回了話:「娘,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以前怕那些狗今天就是不怕這隻狗兒了啊,我也搞不懂。」
半大女娃娃的優勢就是可以用童稚的懵懂的語言來回答大人的話,反正,這事兒總得糊里糊塗地給丫過了去,那就不如模稜兩可地先糊弄著吧。
再說了,說多錯多,最好就是把自己想要表達的一直這麼堅定下去,然後……
然後李氏夫婦只覺得有些不可相信的疑慮罷了,其他的,竟然還沒再說啥了。
睡前,李程氏來到兩姐弟床前,給剛睡著的兒子掖了掖被角,又輕輕地喚了一聲:「凡凡,睡了沒?」
「我還沒睡著呢,娘……」夢凡輕輕地睜開雙眼:「怎麼還沒睡?」
「我在想,那只黑狗那麼固執的跟在你身後回了我們家,現在被你喊走了,它能自己跑去寺廟裡找老和尚要吃的麼?那些和尚會幫你白白的餵狗麼?晚上,那隻狗真會回來給我們看家?」
咿,原來,娘親的心很軟,一隻憑空冒出的狗兒,她還擔心著狗的吃喝問題?
還有啊,娘其實也有所有女子都有的那種探究神秘的小心思呢。
「娘——,您放心啦,你女兒我會連隻狗的搞不定嗎?」一不注意,說了句這裡人聽起來很怪異的話。
惹來李程氏一愣之後的低聲叱喝:「女兒家家的,好好說話。」
「哦——,娘啊,我的意思是,您就放心啦,那隻狗兒很聰明的,以後您就知道了;對了,娘,您有沒有聽爹說我們的蠶種什麼時候能從官府裡領回來呢?秋蠶養出來後,得了錢,我覺得您還得去買布買棉花給弟弟做一套冬天穿的棉襖棉褲了,您說是吧?還有啊,您還懷著小娃娃呢,奶奶說您還有五個月左右就能給我生個弟弟或者妹妹了,到時候,您餵奶坐月子我們都還要準備些吃的喝的小寶寶穿的……」
這個話題,對於一個十歲女孩兒來說,本來應該是不該主動提及的,閨中幼女,啥話該說啥話不該說,都有些個忌諱的,不過,李程氏倒沒怪女兒在這件事情上太懂事,因為這事兒到了明年,她真的生了孩子,婆婆又能幫忙幾天呢?到時候洗尿布帶弟弟抱妹妹的,畢竟還得讓大女兒幫著搭把手不是。
所以,她的心思,漸漸地沉浸到了這對未來的彷徨裡,跟女兒在睡前進行了好一番蠻有耐心其實又算是無可奈何的碎碎輕言:「……就這兩日了,你爹把蠶種領回來後,你就得每天多幫著娘去山上找桑葉了……秋天過了,就是冬天了,你們姐弟都沒有件像樣的過冬的棉衣,是你爹和娘沒用啊……明年,你又大了一歲,到時候,可以幫著娘帶小弟弟了,哎……我家凡凡真乖真懂事……」
幸好,爹的身影出現在她屋門外,低吼了一聲:「還不回房睡覺?明天不做事了?」
娘這才停了碎叨站起來,跟著爹回了房。
哎——
娘啊,要是您稍微有那麼一點點兒的女人的強勢意識,女兒至於那麼頭疼這家裡不能當家理財的事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