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摸骨的瞎子 文 / 辰谷人
瞎眼老者一邊說一邊把挎著的背包拿到前面，從背包裡掏出一個東西遞給李聽雲。李聽雲接過來一看，是一個木頭雕成的東西，這東西像是一個字，卻看不出是什麼字，只有巴掌大小。
李聽雲拿在手中看了一下，見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問道：「大叔，這個東西可以降妖除魔？是要我佩戴在身上嗎？佩戴在身上有些大。」
老者微微一笑：「這是一道靈符，據說任何妖魔鬼怪近不了這靈符方圓二十米之內。姑娘可以把它裝在隨身帶的包裡，當然，佩戴在身上更好。」
龍一飛揉了揉鼻子道：「據說？大叔，這靈符的作用你不知道嗎？人命關天的事情你怎麼可以據說呢。」
老者笑道：「這靈符是我跟一個道士打賭贏來的，他輸了之後心疼的不行，說這個靈符是什麼什麼靈木所做，任何妖魔鬼怪不能近身到這靈符二十米之內。他這麼說，我就這麼聽，具體有沒有他說的那麼厲害，我不知道。」
「從一個道士手裡贏來的，想必有些名堂。」龍一飛道。
老者冷哼一聲：「當然有名堂。你以為什麼人都可以贏了那個道士嗎？只是這靈符乃是靈木所做，不能沾惹火氣，一旦沾惹了火氣，靈氣俱失，切記，切記。」
李聽雲把老者給他的靈符裝進隨身帶的包裡，說道：「大叔，我一定會注意。」
老者點了點頭道：「其實你骨相奇特，容易招惹邪事這個不是問題，你最大的問題是，半個月內你有一場生死劫難，這場劫難，生死攸關。不過你命中有貴人相助，能不能渡過去，就看你的造化了。」
「生死劫難？」李聽雲驚道，「大叔，是什麼樣的生死劫難，我命中的貴人在哪裡？他不能幫我渡過難關嗎？」
老者有意無意的向龍一飛這邊看了一眼，緩緩說道：「龍困淺灘遭鱉戲，紫雞一叫便飛天。天意難測，姑娘，瞎子摸骨二十塊錢，童叟無欺。」
李聽雲奇怪道：「二十？那靈符多少錢？」
瞎子歎了口氣道：「靈符不賣，給多少錢都不賣。」說著向龍一飛看了一眼道：「就因為他，我把靈符送給你。你如果講價錢，那就把靈符還給我。」
李聽雲聽老者如此說，只道他們這些世外高**概都有怪癖，當即不敢再說，掏出二十塊錢遞給了老者。
老者把錢裝進口袋，嘴裡喃喃道：「每次碰到這小子我就會損失一樣東西。我還是快走的好。」老者說完摸索著收拾地上的紅布。
龍一飛見老者要走，他還有很多話想問老者，當即一把抓住了老者的手說道：「大叔，別急著走啊。我還有點事想請教你呢。」
老者忽然翻手抓住了龍一飛的手，沉聲說道：「你身上有股怨氣，你殺人了？」
「殺人？大叔，我怎麼可能殺人呢。」龍一飛道。
老者把龍一飛的手摸了一遍，緩緩說道：「動物的怨氣沒有這麼大，如果你沒殺人，那就是殺了妖魔鬼怪，不然不會有這麼大的怨氣纏身。」
龍一飛一下驚呆了，他早晨為了救李聽雲，把附體在李聽雲身上的外邪致死，沒想到老者搭了一下自己的手便能知道。
龍一飛揉了揉鼻子說道：「今天有人被外邪附體，我用鬼門十三針扎的他魂飛魄散。他死前還詛咒我不得好死。大概我身上的怨氣便是他留下的吧。」
老者歎了口氣道：「年輕人爭強好勝，不知道得饒人處且饒人的道理，不懂得為自己留條後路，你這樣做，是在給自己的道路上設置障礙。」
龍一飛道：「大叔，我記得你給我鬼門十三針時，告誡我要讓我好好利用這鬼門十三針，莫辜負了古人先賢的悲憫之心。我救人不應該嗎？人鬼殊途，他不肯依鬼道行事，附體在人身上不肯離開，我只好下了重手，這有錯嗎？」
「救人當然應該。人鬼殊途也沒錯，可人鬼為什麼會有交集，這裡面一定有原因，你問其中的原因了嗎？」老者反問道。
龍一飛搖了搖頭：「人鬼既然殊途，他違反了鬼道，又不肯聽我相勸，不肯離開，不論什麼原因，他都是有錯在先，我當然要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你知道什麼是天道嗎？上天有好生之德你知不知道。有錯在先就一定不對嗎？就罪該致死嗎？比如說一個開車闖了紅燈，他一定違反了交通規則，那他就該被判死刑嗎？如果他是為了救人才闖的紅燈呢，那是不是情有可原呢。」老者說道。
「我們是人，他們是妖，他們附體在人的身上，那種錯誤怎麼可以用闖紅燈來做比較呢。」龍一飛辯解道。
老者苦笑道：「他們是妖，我們是人。你這分明是歧視他們。須知眾生的本質一樣，眾生平等。你今天不問青紅皂白扎的他魂飛魄散，這件事，一定會成為你日後的災難。」
龍一飛奇道：「我都已經把他扎的魂飛魄散，難道他還能報仇啊。」
老者見龍一飛還不理解，歎了口氣道：「我師父的本事比我厲害的多，當年他也是年輕氣盛，仗著自己本事高強殺了不少妖魔鬼怪，等他慢慢的懂了道理時，也曾為當年的孟lang懺悔。可是晚了。在他一次閉關修道的緊要關頭，許多妖魔鬼怪找上了他，這些妖魔鬼怪都是他曾經殺了的那些鬼怪的親朋好友，他們在我師父修道的緊要關頭突然襲擊了我師父，導致他走火入魔，精神崩潰，成為了廢人。可那些妖魔猶自不肯放過他，足足折磨了三天三夜，我師父這才斷了氣。我這雙眼睛，就是那個時候弄瞎的。
師父臨死前迴光返照，痛苦不堪的告訴我，人鬼雖然殊途，但有了交集就一定有原因，一定要把原因弄清楚。除非那些窮凶極惡至死不改之輩，否則都要給他們留一條生路。這也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的體現。龍一飛，你現在走的路就是在重複我師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