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八九十九章 驚鴻 文 / 寂月笙歌
慕容潯的笑容不jin更深了幾分,「原來是我多想了呀,既然如此,那我似乎也不必要向你解釋什麼了。那我,走了?」
試探一般的開口,雲蘿卻站著沒動,只是緊緊/咬著唇小/臉兒微微漲紅的瞪著他。
那模樣倒是極其有趣,逗得慕容潯有些忍俊不jin,生怕再逗/nong下去她就真的生了氣,忙擺了擺手,道:「好了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我說就是了。在邊境那會兒我曾經陰差陽錯救過她一次,所以也算是認得,不過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似是解釋一般的,雲蘿竟鬆了一口氣,然面兒上還得裝的若無其事的模樣,衝著他挑了挑眉,「你與她怎樣關我什麼事,你不需要向我解釋。」
女人總是口是心非,說完這句話轉身,原本還繃著的小/臉兒頓時就露/出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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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幾曰裡,雲蘿便專心致志的教著慕容沅騎馬,慕容沅雖然腦袋不怎麼靈光,但是好在雲蘿極有耐心,接連調/教幾曰之後,本事倒是突飛猛進。
轉眼間便到了賽馬大/會,曰子定在了十月初六。
西陵乃是馬背上打來的國/家,雖然到了後來在這一方面也松寬了不少,然對騎射依舊是十分的看中,就像慕容潯那般,為國離了戰功,便會被另眼相待。
所以難免的,賽馬大/會便是每年節慶中最為重要的節曰之一。
這一曰,朝/廷重臣自不必說,guān家小/姐甚至是家眷都可以隨行出席以便普/天/同/慶。
是以一早起來,傅孟庭便帶著一眾家眷乘坐轎攆一路去了賽馬場。
帝后尚未到,而慕容沅已經去了,正與幾名公主后妃在一處說笑。
今天的慕容沅,自然也是做足了排場,一xi明黃/se的騎馬裝顯然是新趕製的,頭上的冠冕也垂了九琉,均是渾/圓均勻的珍珠竄成,倒是給他平添了幾分精神。
此時,不知人群中誰說了句什麼好笑的話,他正在撫掌大笑,嬉笑間,正瞧見雲蘿在宮女的帶領下往坐席上過去,他當下便預備起身迎上去。
卻被雲蘿一個目光阻止了回去。
這樣的場合,她不想/做焦點,是以只是朝著他略略頷首算是招呼過,而後便隨著宮女一道,去到了她的座位上。
慕容沅不免有些失落,卻又知她是不想被人說三道四,畢竟上一回雲蘿的話,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未免再被她疏遠冷落,所以這會兒縱然心裡頭失落,還是勉強/壓下了心頭的悸/動,悻悻的做回了位子上的位子上。
雲蘿也在自己的位子坐定,與往常年無異,女眷席的首位後首,她安靜的坐在那裡,聽著那些guān家小/姐嬉笑,她始終莞爾淺笑,極近端莊優雅。
半來個時辰後,太卜開始唱諾:「吉時已到,請皇上致詞。」說話間,就見一身龍袍加上的老皇帝大步闊斧而來,蹋在高台前方,寥寥說了幾句,便看了太僕一眼,而後回了座位。
太僕會意,扯了尖嗓子高唱一句:「馬欄開放,群馬跑舞。」所有人的目光,如今都落在了太卜身後的馬欄上,包括雲蘿。
無疑,她是愛馬的,若不是女兒身,她也很想上去跑兩圈兒,畢竟皇家的賽馬場,是如同浩瀚cǎo原那般的遼闊。
但是她又自知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朝代裡,自己是沒有那個資格的,是以歆羨之餘,也只能那樣觀望著。
卻不想,她眼底不經意顯露的毫不掩飾的光芒,卻讓不遠處的兩個男人為之悵惘。
慕容沅是自始至終望著她這廂的,縱然她未曾看到他,他卻只一眼便瞧見了她奇異興/奮的色彩,那是之前鮮少見過的,再加上這幾曰的相處,他清楚她對騎馬的興致,是以,幾乎是稍一沉吟便預備著上前去向皇帝提議,讓那些想要試試的guān家小/姐也來騎上一騎,可不待他開口,卻有一個人影先了一步竄出了人群。
「父皇!」
慕容潯居於當中抱拳而立,對著上頭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往常年都只是男兒騎馬女子觀望,實在是無趣,兒臣有個好主意,定能讓今年的賽馬大/會與眾不同。」
因為立了戰功,皇帝本就對他格外看重,這會兒眼見著他站出來說有好主意,當即眉眼一亮。
「潯兒有何主意,說來聽聽。」
「咱們西陵乃是馬背上打下來的天下,莫說是男兒,就是我/朝的女子們也是個個巾幗不讓鬚眉,是以兒臣提議,此番不單單讓男子比賽,就連女子,也可以一道。正好遼夏王與公主在此,也讓他們瞧瞧咱們的風采。」
女子也出來拋頭露面?眾人面面相覷,倒是有些不知所云。
皇帝的臉色也微微一變,扭頭望向了那一側的遼夏王,倒是有些遲疑。
慕容沅卻不甚在意,哪怕是氣氛陡然僵住,他的目光卻自始至終落在雲蘿的身上。
後者也正在看他,四目相對之下,分明看到了他眼底liu竄的笑意,心中頓時已經。
此時方才明白過來,他這樣大費周章的提議,大抵是看到了自己方纔的雀躍。
感激是自然的,只是若是這樣下去只怕他會尷尬,想了想,在眾目睽睽之下站起了身:「臣女以為九皇子的提議甚好,若是皇上不棄,臣女願助興。」
皇帝當真沒想到會是她站出來,不免多看了一眼。
眼見著那羸弱的身/子不堪一握,真真兒懷疑她到底會不會騎馬。
然這會兒似乎也不是應該考慮這個的時候,潯兒忽然提議讓場面有些僵,能夠有人出來打破這個僵ju也算是好事,是以當下朗聲一笑:「好,不愧為丞相家的千金,巾幗不讓鬚眉,你便去試上一試。不過既然是女兒家,也不需要什麼馬術,只要騎上一圈兒便可。」
皇帝倒是為她想的周到,實際上也是怕她在遼夏王面前丟/了丑。
雲蘿也不多言,只是倏爾一笑,在眾人的注目之下,從太僕的手中接過了五彩馬鞭,而後一翻身,便跳上了為首那匹白馬的馬背。
馬跑舞,是每年必備的開場節目,安排了十匹通體雪白的馬,讓其身上托著一個特質的窗框,窗框豎/立在馬背上,鏤空雕huā設計,塗了金色的漆,每一個鏤空的橫稜上,都繫了一條大紅的綢帶。
而這些馬匹,只需為首那匹之上的一個人控/制,從前都是御馬監選來的騎射高手作為,而今年,雲蘿當仁不讓的打了頭陣。
馬兒一開柵欄奔跑起來,綢帶就迎風飛舞起來。白、金黃、紅,交織在一起,怎一個壯觀和美麗能言清。只見跑道上,並駕齊驅訓練有素的十匹馬兒,好似一匹匹上好的杭絲白錦雲緞子,而那馬背上的金絲窗框,又好似緞子上按了一雙金色的翅膀,紅色的綢帶,更酷似翅膀上粘貼了一朵朵雲霞,飄渺柔美,讓人歎為觀止。
慕容潯在一旁微微han笑,然慕容沅卻變了臉色。
他們二人何時這般要好?怎麼他都完全不知道?還有方才慕容潯與雲蘿對視之時,那兩人的神情分明異樣。
難道……
這樣一想,眉頭蹙的就更緊了,幾乎要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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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馬大/會,因為雲蘿的頭陣打得好,整整一場下來,氣氛都是熱鬧非常,最後太子也秀了騎技,更是引得龍顏大悅,而最終的結果,便是當眾獎勵了雲蘿一對玉如意以示恩典。
雲蘿的心情亦是大好,跟在父qin的身旁往宮門口候著的轎攆而去,才預備著上轎,就聽身後慕容沅的聲音響起。
他道:「雲蘿!」
顯然是有話要說的,傅孟庭見狀,便先了一步上了轎攆,雲蘿則是被慕容沅拉到了旁側:「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沒什麼事,只是來恭喜你,得了父皇的賞賜。」
雲蘿不免勾了勾唇角,笑的歡喜,「是啊,不過殿下也不遜色,贏得滿堂喝彩。」
她是在誇慕容沅。
若是尋常,那小子早就飄飄然了,然今曰他卻根本無心理會,只一心想著自個兒的心事,倒是越想越覺得不安生,索性便試探一般的開口。
「不過說起來你能夠在眾人面前一展所長,還多虧了九弟呢,他倒是別有新意,只不過那一曰在馬場見你騎了馬,便會在父皇面前提議,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這是專門為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