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一石驚起千層浪 文 / 草齋
江東宇不說話,只是目送江東皓漸漸遠去的背影,他相信,江東皓愛馥兒,他也相信,江東皓會說到做到。但是六弟,緣分可遇不可求,只願在你以後的世界,會有屬於你的雲兒。
陰冷的石室,玄魚與關顧子在隔壁調戲,想在最快的時間內恢復功力。奈何玄魚自從十七年前身負重傷,修為盡去,如今這一身功夫都不過是強行練習玄心幻影的結果。一旦負傷,恢復十分困難。
好在有關顧子在旁協助,倒也能助其一臂之力。
九兒陪著戚馥寒,自從死裡逃生,戚馥寒的身子已然虛弱到極點。動輒昏睡,總是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
石門打開,青山面色凝重的走進來。
「外頭的御林軍走了嗎?」九兒急忙問。
青山頷首,「是。只不過爺也被帶走,想必日子不會好過。」
九兒的眉睫垂了一下,扭頭望著床榻上依舊昏睡的戚馥寒,「我倒是佩服四爺,為了小姐,連假傳聖旨都敢。」
「現如今說這些幹什麼?」青山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該如何救四爺才好?」
「四爺人在牢裡,你我還有什麼辦法?總不至於去劫牢吧?師傅和師姑都重傷在身,就憑你我二人之力,只怕還不到大牢門口,已經被大卸八塊。」九兒不傻,雙拳難敵四手的虧,上次在相府就吃過,豈會傻到去送死。
「我只怕四爺在牢裡會有危險。」青山憂心忡忡,整個人恨不能殺入大牢,直接救出江東宇。只是他也明白,人單力薄,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能動用有生力量的。
「去找林昭儀。」床榻上忽然傳來微弱的聲音。
九兒錯愕,一回頭,竟是戚馥寒幾近飄忽的眸子緩緩睜開。不由心驚,「小姐你醒了?」
「林昭儀不問世事,大抵還不知道四爺出了事。你偷偷去找林昭儀,多少在宮裡看著點,免得四爺著了別人的道。」戚馥寒想要起身,奈何力有不支,眼前眩暈得厲害。
「小姐莫要起來,師傅說你的身子太虛,如今必得好生靜養,才能讓雪蓮發揮全部的功效。」九兒忙攙了戚馥寒靠在自己身上,為她拉緊被角。
戚馥寒無力的眨了眨眼睛,極為倦怠的盯著青山,「記得別叫人看見你。宮中人多眼雜,若你我身死倒也罷了,萬一連累林昭儀……」
青山頷首,「我明白。」終歸他們如今是有罪在身,若是被人發現與林昭儀有來往,皇后一定會治林昭儀包庇之罪。所以一直以來,不到萬不得已,江東宇從不許人去打擾林昭儀的安寧。
林昭儀性子平和,故而才會被皇帝冷落了那麼多年。也是因為這樣的性子,皇帝才會把極不受寵的四皇子交予她撫育成人。大抵是這樣的人,教育出來的孩子,也會性子溫順,不會覬覦皇儲之位吧。至少所有人都覺得,四皇子與林昭儀歸為一類,便與皇儲之位相去甚遠,是斷沒有可能再當皇帝的。
青山沒有入宮,只是悄悄的放飛了信鴿。這只鴿子原先是林昭儀飼養的,一定可以將信函準確無誤的送到敬賢閣。
林昭儀的敬賢閣地處僻靜,底下的宮婢太監也都是安安靜靜的那一類,故而外頭即便翻天覆地,在敬賢閣內依舊風平浪靜。
「娘娘。」來瑾抱著信鴿走進來,「是四王府的。」
「怎的今日想起來用信鴿傳信?」林昭儀笑了笑,此生她唯養過這麼一隻鴿子,後來江東宇被分封出去,林昭儀不放心,便將鴿子相送。若是將來有什麼難處,也好有個傳信的。
來瑾急忙取下鴿子腳上綁縛的布帶,笑著遞給林昭儀,「四爺真是越發的頑皮,這樣大的人,還要信鴿傳信。莫若親自來一趟,不是更好?也省得娘娘成日裡惦記著。」
林昭儀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緩緩抬頭,目光些許遲滯,「只怕老四,來不了了。」
「娘娘?」來瑾一驚,這娘娘是怎麼了?怎的突然就變了臉?
外頭,跑進來瘋癲的江雨琳,一見林昭儀愣愣的杵在原地,更是急得直跳腳,「母親快別愣著,外頭如今發生了大事你都不知道。四哥出事了!」
最後一句話說出口,林昭儀腳下一軟,險些癱在地上。
所幸被來瑾與江雨琳一把攙住,卻發現林昭儀渾身微顫,整個人冰涼入骨。
「母親?母親快先拿個主意吧!再晚了,只怕四哥等不及。」江雨琳的額頭滿是細細密密的汗珠,一把奪過林昭儀手中的布條。只見上頭寫著:插翅難飛。
為了免得信鴿落在旁人手裡,青山才說得這般隱晦。
林昭儀一眼便猜到,江東宇出了事,而且是大事。這次,只怕不會像上次那般簡單。
「母親?」江雨琳愣了愣。
一咬牙,林昭儀大步出門。
「母親?」
「娘娘?」
江雨琳與來瑾異口同聲,卻聽得林昭儀一聲低冷,「去見皇上。」
皇帝此刻正在景德宮裡,江雨琳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上次闖了景德宮,自然跟佟貴妃和江雨楓結下樑子,如今再去不是要厚著臉皮嗎?上次是為了四王府,如今還是為了江東宇。可是林昭儀沒有辦法,她本就是不善言辭的人,加上數十年的清冷性格,除了直接找皇帝求情,她想不出第二條路。
所幸她的女兒還是頗得皇寵的,只要江雨琳跟自己一起去求皇帝,也許還有幾分生機。
江元棣與佟貴妃正在用午膳,剛下了朝的江元棣,面色不是很好。
「皇上的臉色不太好,許是近來太過勞累。臣妾為皇上做了一碗荷葉蓮子羹,清熱去火,最適合皇上現下喝。」佟貴妃笑得嬌柔,眼底滿是暖暖的情意。
江元棣不說話,許久才輕歎一聲,「老四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如今滿朝文武都不說話,皇后一味要我速速處置。」
「假傳聖旨是死罪,四皇子也太過兒戲,素日胡鬧也就罷了,這次竟然這般大逆不道。只是苦了皇上,好歹是皇家的子嗣,總不能任由皇后娘娘,說殺便殺吧!」佟貴妃何其聰慧,一旁說著江東宇該死,一旁又說皇后干政。相互一挑唆,這江東宇與皇后落在皇帝那裡,都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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