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她的心會疼 文 / 草齋
安晴天站在門口,仰頭看了一眼姣好的月色,復而低頭盯著戚馥寒慘白的容色,「何苦呢?」輕歎一聲,腳下如風而馳,安晴天抱著戚馥寒消失在茫茫夜幕中。
夜的黑,擋不住黎明的光,戚馥寒陡然從床榻上坐起,額頭冷汗涔涔。
「怎麼?……」戚馥寒怔住。
九兒放下手中的洗臉水,焦急的跑過來,「小姐?小姐你怎麼了?你又做噩夢?」說完,忙不迭捏了毛巾,為戚馥寒擦拭額頭,「小姐的臉色如此不好,怕是真的嚇著。」
一把抓住九兒的手,戚馥寒的身子有些輕微的顫抖,「我是如何回到這裡的?」
聞言,九兒伸手探了探戚馥寒的額頭,「小姐是睡糊塗了嗎?昨兒個你讓我回去,說是累了要休息。休息自然是躺在這裡睡著,難不成小姐還會夢遊?問的這樣奇怪。」
「我一直在這?」連戚馥寒都迷惑,自己這是怎麼了?她昨夜分明去了那個小院,分明受了重傷。可是現在,她好似沒有異樣,只是胸口有些悶悶的疼。除此之外,一切宛若尋常。這是怎麼回事?
掀開被子,戚馥寒穿了鞋便快步走下床,而後急速走出房間。
「小姐?小姐外頭涼。」九兒拿著披肩急忙衝出去,追上戚馥寒與她披上。
戚馥寒腳下飛速,直奔神秘小院。
「小姐?小姐你要做什麼?」九兒急的不行,戚馥寒如今的怪異著實教人放心不下,彷彿得了失心瘋般,有些不受控制。
院門大開,戚馥寒乍見此景,已知大事不妙。二話不說推門而進,直衝木屋。屋子裡空空蕩蕩,早已人去樓空,什麼都沒有留下。冰冷的床榻,冰冷的桌椅板凳,冰冷的空氣在屋子裡遊蕩。
環顧四周,戚馥寒跌坐在凳子上,一語不發。
「小姐你是不是病了?小姐你別嚇我!」九兒焦急得絮絮叨叨,如熱鍋上的螞蟻。
「九兒,我沒事。」戚馥寒輕歎一聲,若有所失的走出屋子,臨了回眸看一眼空蕩蕩的屋子。那一刻,她忽然有一種莫名的不捨,仿若失去了心愛之物。那個人分明想要她死,可是為何又放過她?黑暗中,她記得有種依依不捨的情愫在心裡滋長,卻分不清到底是什麼。好似與生俱來,熟悉至極。
「小姐,你急急忙忙的做什麼?這裡一個人都沒有。」九兒納悶。
戚馥寒拉緊披肩,身體裡好像有種異樣的力量,在禁固她原有的力量,讓她有些喘不上氣,好似隨時都會武功盡失。但是何人會在自己的身上做手腳?而且,如此隱秘!
是那個神秘人?對方的武功修為到底到了哪種地步?可怕的程度,幾乎超出了戚馥寒所能想像。這樣的深不可測,好似超過了師傅。
遠遠的,卻見江東宇與青山漫步而來。
戚馥寒眸色一垂,斂了表情。她如此衣衫不整,怕是不宜見人。可惜這裡唯有一條路,戚馥寒無路可退。
「王妃。」青山行禮。
見狀,九兒亦向江東宇施禮,而後視線便一直停留在青山身上。青山斂了眉色,盡量不去看她。
「晨涼。」江東宇沒有多說,只是上前握住她微涼的手。
戚馥寒一怔,略顯尷尬的縮回,「好。」語罷,戚馥寒看了九兒一眼,示意她莫要莽撞,便領著極不甘心的九兒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回望戚馥寒離去的背影,江東宇扭頭看向青山略略出神的模樣,「九兒是個好姑娘。」
「我知道,所以才不想誤了她。」青山輕歎。
「你不試一試,如何知道會誤了她?」江東宇唇角微揚,「難得她是個死心眼的,怕是沒這樣容易放手。」
「那又如何,總該心甘情願才是。」青山無奈的輕笑,有些無力。
江東宇的眼神黯了一下,彷彿青山的話也戳中他的軟肋。袖中的指尖輕輕縮了一下,「不試一試,如何知道是否心甘情願?」
「既無可能,何苦一試?」青山幽然,沉默不語。
掌心,輕輕撫摸精緻的白玉棋子,江東宇舉目遠眺,若有所思。若是連一試都不肯,那當真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可是現在,他有機會嗎?
望著院門大開的地方,江東宇瞇起危險的眸子,「到底,也算是了結。」
「四爺,那……」
還不待青山說出口,江東宇已經擺手,示意他莫要多問,「有些事,只能做到這裡。對了,近來宮裡有何動靜?」江東宇輕咳幾聲,面色有些泛青。
「也沒什麼大動靜,只是聽聞六爺近來十分發奮,日夜習文。不知這樣,到底算好事還是壞事?」青山目不轉睛的盯著江東宇異常的面色。
「哦,是嗎?」江東宇的面色沉了一下,他知道江東皓是因為戚馥寒的事情,才會轉了性子。只是,是好是壞當真沒人說得清。
又是一陣低咳,一股濕潤自掌心傳來,江東宇凝眉低看。掌心,赫然一片殷黑色,正泛著點點腥氣。
「四爺?」青山一把扣住江東宇的手,心驚膽戰的望著他掌心的黑血,「怎麼會是黑血?四爺……難道是……」
喉結輕輕吞嚥,江東宇的身子晃了晃,忽然栽倒在地。
「四爺?」一聲驚呼,整個四王府瞬時亂作一團。
很明顯,江東宇中毒了。而且,是一種慢性劇毒。毒性極強,蔓延在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就差那麼一星半點,就會沒入心脈,到那時便是回天乏術。
連戚馥寒都愣住,江東宇雖然是四皇子,但對皇儲之位,對任何人都構不成威脅。為何還會有人要害他?是誰?是皇后?是貴妃?還是……還是她的父親?心中萬千猜測,都抹不去奔湧而來的擔驚受怕,忐忑的心,再也回不去最初的平靜。
「如何?」戚馥寒忙問收起藥箱的大夫,全京都城的大夫都看遍了,這是最後一個。
「老夫束手無策,王妃還是另請高明吧!」大夫背著藥箱走出房門。
戚馥寒跌坐在床沿,心隱隱的疼著,若不是她功力沒有完全恢復。否則就算她拼上畢生功力,必能保他一命。可惜……她自身尚且不足,何以救他?眼底的濕潤瞬時湧上來,鼻間酸澀得無法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