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不許驚動王妃 文 / 草齋
江東皓在花廳裡笑逐顏開,看著倒有些坐立不安,來回在花廳裡徘徊。視線時不時飄向門口,這樣的心不在焉,倒十分不似尋日裡灑脫不羈的六皇子。
一陣輕微的咳嗽聲,伴著極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江東皓按捺住內心的激動,終於端坐在位置上,故作平靜的擺弄著茶杯蓋子。
「老六。」江東宇輕喚一聲,衝著江東皓淺笑一下,坐在了他的對面。微白的面色帶著幾許憔悴與倦怠,只這病怏怏的姿態連女子都要心生疼惜。
見狀,江東皓忙起身,衝著江東宇淺淺施禮,「四哥舟車勞頓,想必辛苦了。小弟暗夜探訪,實屬不該。只是我有件事,唯有四哥能幫忙,故此也顧不得禮節,還望四哥包涵。」
江東宇眉頭輕蹙,「不知六弟何事如此重要?」心中隱隱生疑。
頓了一下,江東皓看了青山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江東宇何等聰明,扭頭沖青山低語,「你先下去吧。」
聞言,青山看了江東皓一眼,隨即施禮退下。江東皓亦屏退了小墨子,偌大的花廳,唯剩下江氏兄弟二人。
「六弟這下可以說了吧?」江東宇又是低頭輕輕咳嗽著,蒼白的面上隨即浮現異常的緋紅,彷彿有些難受。
「四哥的咳疾還未好?」江東皓有些躊躇,尤其是見到江東宇這般虛弱的身子,更是心生不忍叨擾之情。
擺了擺手,江東宇無力的笑了笑,「都是原先落下的毛病,這輩子怕也好不了。」
「四哥莫說喪氣話,都是宮中群醫無**能,連四哥的咳疾都治不好。來日我便要母妃上稟父皇,非得撤了太醫院才罷。」江東皓擔憂而略顯憤怒。
江東宇低頭一笑,「還是這樣的小孩子脾性,倒果真不負風*流皇子之名。」
語罷,卻抬頭直視江東皓的眼眸,繼續道,「你連夜來訪必有要事。說吧,何事?」
「若是我說了,四哥可與我做主嗎?」江東皓明亮的眸子閃爍著喜悅的光澤,讓江東宇為之一怔。
「你且說來聽聽。」江東宇不動聲色,他從不是個會輕易應允承諾的人。
江東皓思慮片刻,終於娓娓道來,「先前我在宮裡遇見個宮女,容貌出挑,性子最得我心,倔強得叫人心疼。一次偶遇,我便在二哥手裡救了她,誰知她竟不領情。後來在宮外再遇,結果又得我相救。這丫頭,一貫的冷若冰霜,著實是拒人千里。但不知為何,我便仿若著了魔,對著她產生了異樣的東西。四哥……可明白我在說什麼?」
輕輕頷首,江東宇的眉頭不但沒有因為江東皓的解釋而舒展,反而愈發鬱結。尤其在江東皓提及太子二哥,以及他口中那名女子冷若冰霜的倔強,讓江東宇整顆心都有種極不舒服的憋悶。他,已經無可遏制的想起了戚馥寒。
見到江東宇點頭,江東皓便繼續道,「日前,我發現這小宮女進了四王府的後門,心想便是四哥手裡的人。因此過來瞧瞧,到底四哥是否知曉,府裡有這麼個奇女子?」
藍眸陡然一顫,江東宇的眉睫跟著微微挑起。
四王府的女子?
能出入宮闈,能出入四王府,唯有她吧……還是這樣的倔強,讓人心疼的倔強。此刻,江東宇終於明白老六的來意。不為其他,怕是老六也看上了馥兒。
手,在袖管中不自覺的蜷握。
腦子裡飛快的轉動,他該如何回復江東皓?該如何保住馥兒的身份不為江東皓所知?是直言相告,還是瞞過去再說?
「四弟是說太子曾見過此女子?莫不是騙我的,若是此女子容貌出挑,只怕早已成了太子的口中食。」江東宇面色鎮定,說得十分隨意。
江東皓搖頭,「時值十五佳節,二哥忙著應付宮筵之事,尚未顧及得了。」
江東宇凝了一下神,「太子可知曉此女子身份?」
回憶一番,江東皓搖頭,「這倒沒有。當時我便胡謅說她是景德宮的人,二哥卻也沒有懷疑。到底是新來的生面孔,任誰都不會人人都相識。四哥為何這般問?」
彷彿送了口氣,江東宇放緩了神色,「太子不識便好。」若是被江東赫盯上,豈非禍事更大?江東赫出了名的食色,若教他惦記上馥兒,真當大事不好。何況馥兒這般的相貌,這般的性子,男子都會生就無限的好**奇與征服感。
「嗯?」江東皓不解,「四哥好生奇怪,這話是何意思?」
輕咳幾聲,江東宇也不解釋,只是道,「我府裡沒有這樣的女子,怕是六弟看走了眼,跟錯了人吧?」
江東皓驟然起身,表情略帶激動,「不會,我是親眼看著她走進四王府的,豈會有錯。」
唇角揚起極其好看的弧度,江東宇自信的笑容格外迷人,「六弟連我也不信嗎?」
聞言,江東皓的表情青一陣白一陣,「四哥可否教我一查?」
置於桌案上的指尖輕輕一跳,江東宇抬頭看他,「查?如何查?六弟這是要讓全天下都知道嗎?堂堂六皇子搜了四王府一個底朝天,就為了一個不知名的女子。你就不怕貴妃娘娘知道,責罰與你嗎?」
「那又有何懼?」江東皓做事向來不管不顧,今日來都來了,乾脆將心一橫,「只要四哥讓我查一查,來日就算母妃知曉責罰與我,我也無怨無悔。」
這般的孩子氣,江東宇不禁淺笑,「既然如此,看在六弟的癡心一片,我也唯有成人之美。只是,若是今日查了沒有,六弟萬莫再鬧下去。今夜之事,也不許與外人提起。」若是讓外頭知道江東皓為了女子搜查四王府,不知要出什麼亂子。
且不說江東皓會有怎樣的惡名,說得好是癡心一片,說不好好**色之徒。
而他四王府,必受牽連。原先權秀雲大鬧四王府已經鬧得人盡皆知,如今事情稍稍過去,豈能重蹈覆轍。只要平了江東皓的心,馥兒的身份便可保住,免得外頭再有人說馥兒紅杏出牆。
江東皓欣喜若狂,「好!我全聽四哥的。」
「青山。」江東宇喊了一聲,青山急忙從門外走進來。只聽得江東宇別有深意的望著青山,一字一語說得十分清晰,「讓府中所有女眷都到花廳外集合,一個都不許遺漏。此外,王妃身子倦乏,不許驚動王妃!明白嗎?」
青山重重點頭,心領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