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那年梨花勝雪 把她當笑話 文 / 草齋
「當年因你,皇上才將我升為昭儀,否則我還是那個任人踐踏的林婕妤。」林舒音說得很輕,眼底有些晶瑩的閃爍。望著江東宇異常沉默的神色,林舒音換了口吻道,「好了,不說這些。宇兒,我今日前來你可知曉其中緣由?」
聞言,江東宇的嘴角微咧,眸色輕蔑,「是他讓你來的?」
林舒音重重點頭,「既然你已猜到,我也不便多說。今兒個是你的王妃三朝回門的日子,兩天後便是十五。八月十五是大日子,舉宮歡慶。倒時候他要見你,你該知道怎麼做。」
江東宇不說話,只是絕傲的抬起頭,眼底冰冷。
眉睫眨了一下,林舒音輕歎一聲,「不管你心中如何去想,也不管你恨與不恨,他都是皇帝是你的生身父親,是你永遠的父皇。宇兒,你能任性一輩子嗎?你可以試著忘掉自己的身份,可是你不能忘記,在你身邊這麼多雙眼睛盯著你。你永遠擺脫不了皇室的禁固,和你與生俱來的四皇子身份。」
「我沒忘。」江東宇嗤冷,深邃如夜的眸子綻放著如狼般的陰冷無溫,「也不敢忘。」
舒了口氣,林舒音面色有些尷尬,吞吞吐吐了許久,「那個……近日來京都城內傳言,說四皇妃她……」
眉睫驟然挑起,江東宇道,「母親也信這些?」
「並非是我疑心,總歸是空穴來風不無緣由。宇兒,莫非其中還有什麼曲折?」林舒音蹙眉。
望著她擔心的表情,江東宇輕笑,「母親大可放心。」
也不說原因,也不解釋。有些事,原本就不該解釋,也沒有答案。
像是鬆了口氣,林舒音似懂非懂的點頭,「既是你說的,我便可放心回去。只是你當萬分小心,如今外頭連你們夫妻之間的事都能以訛傳訛,可見你的處境已然危矣。」
「宇兒自有分寸。」江東宇說得輕巧,像是事不關己,有種雲淡風輕的平靜。
林舒音也不再說什麼,轉身朝府門走去。宮裡的人,是不許在外頭逗留太久的。若不是今兒個來傳皇帝的口諭,林舒音這個昭儀娘娘,哪能出宮一步!即便再不得寵,也要守著冰冷的皇宮,一生一世,無詔不得離宮。
望著林舒音的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一種無形的痛楚慢慢湧上江東宇的眉頭。凝起的不是哀愁,是思念。
母妃,你在天上可好?可還在看著宇兒?宇兒多想像小時候那般,依偎在你身側,長伴膝下。若是弟弟還在,也許宇兒也不會像今日這般空落落的,好似被丟棄般……母妃放心,殺母之仇,宇兒必會讓他血債血償!
戚馥寒的轎子出了四王府,直接穿過大街前往丞相府。
及至丞相府門前,九兒忙不迭將雨傘遮在轎口,撩開簾子,「小姐,到了。」
府門口的家丁見著戚馥寒出來竟不急著迎接,反而交頭接耳,一個個帶著幾分嘲笑。視線齊刷刷落在戚馥寒身上,甚是怪異。
羽睫煽動,戚馥寒凝眉。倒是九兒略顯氣憤,「瞎了你們的狗眼,也不看看是小姐回來了,一個個都杵在那裡做什麼?我家小姐現如今是四皇妃,若是你們敢懈怠憊懶,待會告訴夫人和老爺,還不活剝了你們的皮!」
九兒是最見不得戚馥寒受委屈的,這暴脾氣一出來,連戚馥寒也壓不住。
聞言,門口的家丁們忙回神,一個個撐傘出來將戚馥寒迎進去。
「小姐,她們是不是中邪了?」九兒望著府內一張張笑得怪異的臉,原本都對戚馥寒敬畏有加的家丁婢女,此刻眼底儘是輕蔑和嘲諷。
隱隱的,戚馥寒心底浮起一絲異樣。莫非,出了什麼事?否則,何至於整個丞相府將自己當做笑話一般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