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那年梨花勝雪 新婚之夜,留下來! 文 / 草齋
九兒有些沮喪,只是撅著嘴警惕的盯著青山。無論如何,她都不會讓人傷害小姐。
偌大的房內,飄著紅燭燃燒的淡淡香氣。百果置於桌案,大紅喜字在燭光下異常奪目。許是房間太大,戚馥寒隱隱有種陰冷的錯覺。
驀地,一雙金絲繡祥雲暗紋的步履出現在她跟前。垂著眉眼,透過喜帕的空隙,她看著這雙腳的主人緩緩朝自己走來。紅袖中,雙拳緊握。她雖答應嫁到四王府,但不代表她會心甘情願爬上四皇子的床。至少,她不允許陌生男子碰自己一下。
誰知這個男人竟沒有碰她,反而顧自倒臥在床,絲毫沒有要與她洞房的意思。甚至……連蓋頭都沒為她掀下來。
眉,驟然挑起。
戚馥寒一把將喜帕扯下,斜睨身後的男子一眼。卻見他眉目微垂,面色蒼白,彷彿真是病得不輕。她見他輕輕咳嗽時,摀住嘴唇的手。修長而白淨,像極了女子的手,精緻到極點。宛若只能輕撫紈扇,而不似一般男子堪與執劍。
果然是虛弱至極,想必外頭盛傳四皇子病入膏肓,是有些根據的。
「你既不喜歡,為何要娶我?」戚馥寒起身,冷冷的看著。
徐徐坐起身子,江東宇嘴角揚起邪魅的弧度,眼底淌著燭火般明滅不定的流光,「你如何知道我不喜歡你?」
「那你為何連掀開我的蓋頭,都如此不屑?」戚馥寒雖是沉靜,骨子裡極盡不服輸。
「掀了如何?不掀又如何?」江東宇笑得有些迷人,燭光下,彷彿有種無形的光暈一直停留在他的眼睛裡。
有那樣一刻,戚馥寒撞進他的眼裡,被這樣迷人的光澤吸引。
怔了怔,戚馥寒眉色微斂,「既是這樣,你娶與不娶又有何區別?」
「自然有區別。」江東宇起身,笑得愈發教人摸不透,「娶了,便是我的。不娶,便是別人的。你說,這樣的區別算不算?」
戚馥寒的眼睛眨了一下,這算不算挑逗?
好吧,她肯定瘋了。在這樣喜慶的洞房裡,跟一個病入膏肓之人談論掀蓋頭之事,果真荒誕至極。
不想廢話,不想糾纏,戚馥寒轉身朝門外走去。
「你不覺得欠我一個人情嗎?」江東宇忽然道。
停住腳步,戚馥寒轉身瞇起美麗的鳳眸,「什麼意思?」
白玉如凝脂,光滑而透亮。燭光下,白玉棋子在江東宇的手心熠熠生輝,映著他得意而邪肆的輕笑。戚馥寒有那麼一瞬間很想出手,她倒要看看,一個病號怎樣跟自己玩花樣。何況,笑得這樣欠收拾。
他不是舊疾犯了?他不是不能迎親嗎?為何此刻生龍活虎,還有氣力來捉弄她?
戚馥寒忽然有種被耍得團團轉的錯覺,不禁瞇起危險的眼眸,「馬車裡的人是你?為何是你?」難怪她覺得背自己的人有些熟悉,想必就是當日的青山。
「為何不能是我?」江東宇浮現惡作劇成功的笑,眼底帶著戲謔。
強壓住自己的衝動,戚馥寒驟然發覺,他竟很容易就挑起自己的憤怒。這麼多年,還沒人能做到這一點。果真是修為不夠,但凡女人看到這樣妖孽般的男子,都會把持不住。
「好,算我欠你一個人情。說罷,要我怎麼做?」戚馥寒冷若冰霜,心裡卻有些生自己的氣。
「留下來。」他說得淡定,聽在戚馥寒耳朵裡,簡直是晴天霹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