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7章 真真假假 文 / 惟情
「貌似，我贏了。」
瀟子堇這個時候笑看著林滄雪，林滄雪看著瀟子堇許久都沒有回話，因為林滄雪是真真正正被面前的瀟子堇給震駭到了，之前林滄雪看到瀟子堇小小年紀就達到人兵合一境界的時候是很驚訝，但是也僅僅是覺得殺了瀟子堇有些可惜，畢竟如此年紀踏入到人兵合一境界的人可以說是鳳毛麟角，或者是放眼整個九洲府都沒有幾個人能夠達到這個境界，即便是劍河谷也是眾星捧月一般的存在了。
但是後面對瀟子堇在劍道上的悟性，讓林滄雪有些不可思議。
選擇劍當作兵器就等於選擇了一條最艱難的道路，未來的路上到處都是荊棘，需要用劍去斬斷，那是一條遙遙不可歸的路途，因為沒有人知道道路的盡頭到底是什麼，有可能是一條平坦寬闊的路途，有可能是一個永遠都解不開的迷局。
林滄雪記得，這是她師父從小就和她說的一句話。
那個時候的林滄雪還小，根本不懂得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隨著修為的越來越高，林滄雪真真正正的明白了這句話的真實含義，更加能夠體會她師父說這句話的時候是多麼的無奈，多麼的淒涼。
沒有回答瀟子堇的話，林滄雪的臉色有些遲疑，卻是對著瀟子堇問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對林滄雪問的這個問題，瀟子堇倒是沒有吃驚，瀟子堇沉吟了片刻，緩緩的說道：「真就是假，假就是真。」
林滄雪抬起頭來看著瀟子堇，面色有些詭異，接著問道：「按照你這麼說世間豈不是沒有真假之分？」
瀟子堇笑著搖搖頭。
「誰人說這世間就是真的了？」瀟子堇抬起手中的天譴劍，目光落到劍上露出了一抹柔情的神色，道：「天地間一切萬物，根本就沒有真假之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都不過是世人的一個評價罷了，心中所認定的東西是真的那便是真的，認定是假的那自然就是假的，真假的評定本身就來源於一個人的內心，我的劍道是真的，那麼你的劍道必然就是假的，一人一劍，一劍一世界，那這世間的萬物就都是假的，所以我說世間本就沒有真假。」
林滄雪的身軀驀然一顫。
好像明白了什麼東西，又好像沒有明白。
依稀記得當年那寒天河畔上的兩個身影，寒天河畔上寒風凜冽，猶如刀割一般令人難以生存，即便是滄海境的武者在這裡用真氣護體都很難扛得住如此強大的寒風，真氣在體內運轉起來都要困難的很。
「師父，這裡好冷，我們快點回去吧。」
一個身穿紫衣的少女臉色有些蒼白，聲音都快被這寒風所淹沒，但是旁邊的一名老者此刻卻是從懷裡拿出一個肉包子來，輕輕的放到嘴邊咬了一口，少女有些震驚的看著那包子，從包子裡面居然飄起那直上直下的熱氣，絲毫都沒有被這寒風所影響，這怎麼可能呢？老者微微一笑，又拿出一個肉包子來遞給少女，少女接過包子來，卻是瞬間被這股寒風給吹的滿是冰霜，化作冰疙瘩。
少女有些迷茫，她看的出來老者並未用真氣護體，但是這寒風為何沒有對老者造成任何的影響呢？
靜靜的吃完包子，老者看了一眼身邊的少女，問了一個問題：「雪兒，你說這世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少女此刻都快凍僵了，哪有心思跟老者玩這種啞謎，幾乎帶著哭腔說：「你吃的包子是真的，我吃的是假的。」
「哈哈哈哈！」
老者哈哈大笑，笑聲震盪的天地都在迴響，連面前那一片早已凝實的冰河都被老者這一道笑聲給震顫的破碎開來，嘩啦啦的河水開始瘋狂的流淌著，凜冽的寒風這個時候都全部被頂了回去，少女有些吃驚，感覺到周圍都暖和起來了一樣，宛如沐浴春天的光澤，老者站起身來，說道：「你在這裡呆著吧，一個月之後我再來接你。」
說罷，老者踏出一步，身影陡然消失。
望著老者遠走的身影，少女有些迷茫，卻是仔細的咀嚼著之前老者問的一句話。
「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少女盤坐下來，望著面前流淌的冰河發呆，這一呆，就是整整一個月……
一個月之後，老者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少女的面前，看到少女依然是呆呆的望著那流淌的冰河，笑著問道：「雪兒，這流動的河水，美嗎？」
少女彷彿沒有聽到這老者的話一樣，始終沉默不語，而這老者也沒有著急，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站在少女的背後，少女對老者的到來置若罔聞，整整發呆了有三天的世間，才緩緩的開口說到：「這冰河，從未流淌，何來美字一說？」
隨著少女的話音一落，那流淌的冰河居然在那一瞬間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冰封了起來。
老者看到這一幕沒有任何的驚訝，唯有微笑著點點頭。
少女站起身來，那沐浴的春光也完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依然是那凜冽寒風，但是任憑這寒風符合的吹，少女都沒有感覺到寒意，好像這寒風本身就是假的一樣，老者深深的說道：「這世間，本來就沒有什麼真假，真就是假，假就是真，若是拘泥於這樣的真假世界中，那麼劍道之路，也便止步如此了……」
一幕幕，一道道聲音始終在林滄雪的耳畔迴盪，林滄雪看著瀟子堇，彷彿從瀟子堇的身上看到了師父的身影。
「你走吧。」
林滄雪有些失神，今夜她勝了實力高強的冥纖，卻敗在了面前這個實力弱小的少年手中。
「你叫什麼名字？」
就當瀟子堇準備離去的時候，林滄雪卻開口問道。
瀟子堇的面色有些猶豫，但是卻依然說道：「瀟子堇。」
「瀟子堇……」林滄雪的眉頭一皺，瀟子堇沒有理會，轉身剛剛想要離開，卻是聽到從林滄雪的口中緩緩的吐出：「瀟瀟若何天予子，堇生歸矣劍下魂……」
「轟！」
瀟子堇全身驀然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