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妓樓篇 眸傾(一) 文 / 脂墨
女*女昌,這兩個字劉章沒好說出口。
嫦熹接下他的話:「女*女昌嗎?」
劉章撇過頭,一副『你還知道自己身份』的嘴臉,他眸光暗下來,聲音也小了些:「怎麼?你不是性子清高嗎?不是連錢都買不了你的任何東西嗎?那你現在呢,被人任意標價,你很快活嗎?」
嫦熹被戳到了痛處,她臉色一下就白了,啪的放下手中的梳子,起身,輕盈的衣衫跟著她的步履擺動,逼向劉章身邊。
嫦熹每走一步就褪去一件外罩的衣衫,如果她再笑的媚人一些,表情再溫柔一些,恐怕是男人都招架不住。
可她現在像是一頭獵豹,快要把劉章活吃了感覺。
而劉章反倒如同即將被侵犯的女子:「你要幹什麼。」被嫦熹嚇得從板凳上摔下來。
由於這一幕實在是太過滑稽,嫦熹再繃不住僵硬的臉,噗嗤笑了出來,劉章的臉色變得更鐵青了,她咳了兩聲才尷尬收住笑意。
嫦熹揭開了自己一邊肩膀的衣衫,暴*露出來的是觸目驚心的傷痕,「妓館不少虐待姑娘,你也知道,或者你會問我,不是寧願死都不願屈服的性子嗎,對,有的時候清白真的比死還重要,如果我是你這樣衣食無憂的大少爺,我也會冠冕堂皇的索要我的尊嚴和清白,可我不是……」
嫦熹眼裡含著淚,她努力的嚥了回去,繼續道:「我不想死啊,我也想要吃飽穿暖,有地方遮風避雨,這樣就夠了。試問,如果你是我現在處境,你會怎麼辦?」
劉章愣住,沒有馬上回答,他看著嫦熹裸露的肩膀的上一道道的傷痕,腦袋作不出反應,沒法兒反駁她的話。
過了會,劉章像是想起什麼,才開口問道:「那你要馬兒幹什麼,我以為你要去投靠親人。」
「我原先是這麼打算的,可是我被蘇老闆抓了回來,而且之後我發現我爹娘認識的人全都搬走了,所以我才意識到沒人能幫我,但蘇老闆說他肯給我好吃好住,我便答應了。」
「他們為何要搬走?」
嫦熹狠狠的握拳,指甲嵌進了手心,疼痛很深,這樣才有些勇氣去說謊,應該說,是去圓一個又一個謊話。
「我爹爹和娘親是白手起家的生意人,掙了些小錢,不算富裕但能過日子,可想把生意做大,免不了和官場打交道,本來很簡單能解決的事兒,可爹爹性子倔,無形間得罪了不少人,官府就尋了個借口說爹爹逃了稅款,打了一百棍子,爹爹受不了刑當場就斷了氣,娘親也跟著去了,之後我家裡的東西全被掏了個空,他們想抓我回去,我便逃了出來,被蘇老闆撿回到妓館,我哪兒也去不了,只好留在這兒。那些平日裡跟爹爹稱兄道弟的人也不想惹禍上身,索性都搬走了……」
我靠在廂房外,剛才嫦熹說的話我聽得一字不漏,這個丫頭還真的挺會編故事。
不過有真才能有假,前幾天,她的確是回了趟家裡,也就是嫦府,那裡已經搬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