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卷 170 她果然是不得寵了 文 / 柒錦煙
蘇顏和兩個娃娃顧著鬥嘴,傻妞腦子裡只想著吃,逕自跑上前使勁兒敲門:「開門,我是傻妞,我要吃肉肉,我要吃肉肉……」
蘇顏和兩個娃娃:「……」
傻妞啊,不要叫那麼大聲啊,讓別人聽見以為我不給你吃肉呢,我在家可是天天給你做肉吃的啊,蘇顏汗顏。
「吱呀」一聲,門開了,夥計阿才露出個腦袋來,傻妞一見門開,立馬用力踹門,一溜煙鑽進去了,阿才氣得大叫:「喂,你誰啊?我們酒樓今兒不招待客人!」
蘇顏瞧著阿才那氣得跳腳的模樣,果斷又踹了一腳,把門踢開。阿才正想罵人,卻瞧見蘇顏拉著兩個小娃娃雄赳赳氣昂昂地邁進門來。
阿才快哭了:「蘇姑娘,您回酒樓也不用這麼大動靜啊。」
蘇顏瞧了瞧酒樓,夥計們一個個忙著佈置酒樓,又是拉紅綢又是掛紅布,連舞台也換了樣式,見蘇顏來,大夥兒紛紛停下手裡的活兒圍了過來:「蘇姑娘,您回來啦!咱們可好久沒見您了。」
「還真是好久沒見了,你們忙活啥呢?今天酒樓為什麼沒開門?」
春花笑著應聲:「周府今兒把酒樓都給包了,要給孫少爺辦滿月酒,府上五天前就定下了。」
「啊哈,穆老大開竅啦,居然真承辦酒席了呀。」蘇顏之前就跟穆掌櫃說過這個事兒,當時穆掌櫃覺得不實在,誰家擺酒席不是在家擺,哪裡會捨得花大價錢來酒樓。誰想到,周府還真捨得花。
說著,蘇顏朝小墨的腦袋瓜上又是一拍:「瞧見沒,酒樓的生意不知多好,隨便懷疑娘親,擔心天打雷劈。」
眾人:「……」
有當娘的這麼詛咒兒子的麼?
「蘇姑娘,這就是小少爺呀,長得真可愛。」春花以前也生過一個孩子,可惜得病死了,後來再想要孩子卻一直不能如願,公婆便叨叨說她是不會下蛋的母雞,逼著兒子休了春花,春花娘家哥嫂也容不得她,她便只能出來自己找事做,自己養活自己。
見到小墨這麼可愛,春花母愛氾濫,若不是顧及自己身份低下,春花真恨不得立馬抱抱小墨。
「什麼少爺不少爺的,就是個臭小子,叫他小墨就行。」蘇顏畢竟是現代人,沒那種身份地位的等級觀念,一聽少爺兩字她就渾身雞皮疙瘩。
「嬸嬸好。」小墨一聽有人誇,立馬給春花一個大笑臉,「我叫小墨,她是我妹妹小月,那邊鬧騰著的是我小姨傻妞。」
「嬸嬸好。」小月也甜甜地叫了聲。
「還有各位叔叔好。」兩個小鬼頭也不忘了和其他人打招呼。
酒樓裡多了兩個娃娃和一個傻姑娘,頓時熱鬧不少,兩個娃娃被夥計們圍在中間問東問西的,蘇顏這個掌櫃卻被擠朝一邊。蘇顏深深地覺得,兩個娃娃來了之後,她在酒樓的地位會直線下降。
「小墨,小月,早上起來還沒吃東西吧,走,叔叔帶你們去後廚吃好吃的。」阿才無視站在一旁的蘇顏,逕自拉著小墨小月去了後廚,小墨還不忘了叫上傻妞。
蘇顏無比怨念:「我也沒吃啊,你們怎麼就不關心關心我呢?」
夥計們做出一副蘇姑娘你真無聊的樣子,呼啦一下子散開,各忙各的去了,再沒人理她。
「哎——果然啊,兒子生下來就是來搶我寵愛的。」蘇顏可憐兮兮地嘮叨著,自己也奔去後廚。
因著要為周府準備宴席,後廚的師傅們忙得不可開交,但是,在這麼忙的情況下,劉全福和張貴他們還是忙裡偷閒圍著小墨他們三個轉,給他們準備了一桌子好吃的。
蘇顏進去的時候,剛巧看見小墨在啃燒雞腿,小月則抱了個小豬蹄狂吃,傻妞對肉包子情有獨鍾,將兩屜肉包子都攬到自己面前,左右開弓。
蘇顏額頭一滴汗留下來了,餓死鬼投胎啊,注意形象,注意形象!
「大師傅,你做的菜好好吃哦。」小墨的小嘴巴抹了蜜,一直在不停地誇廚子們的廚藝好。
劉全福笑道:「我們算啥好的,你娘做得才好吃呢。」
「娘親做得好吃是好吃,但娘親說小墨太胖了,要少吃點,吃多了會變成大胖子,以後找不到老婆。」
「姑姑也說讓我少吃點,吃多了變成胖子嫁不出去。」
「胖?你們哪裡胖了?瘦成這樣還叫胖,你們正是長個子的時候,要多吃點,別聽蘇姑娘瞎說。」張貴怪叫道,哪有這樣當娘的,「以後你們要是沒吃飽的話就來這裡吃,師傅們管夠。」
「真的?」小墨眼底閃過一絲狡黠的目光,「是不是我們要吃什麼都可以?」
「當然。」
「哇——太好了,謝謝大師傅!」
蘇顏對小墨這個小鬼頭很無語,居然在背後敗壞她的名聲,怒道:「小墨,騙吃騙喝的,你好意思嗎?擔心吃成豬。」
小墨和小月齊刷刷地抬頭看向大師傅,可憐兮兮,大師傅,瞧見沒,娘親又說我們會吃成豬了。
兩個娃娃可憐兮兮的表情瞧得劉全福和張貴直心疼,不滿地斜了蘇顏一眼:「蘇姑娘,以後小墨小月的吃食就由我們負責了。快來幫忙做菜,我們一大早起來就忙死了。」
蘇顏:「……」
她果然是不得寵了啊。
怨氣沖天地和傻妞搶了兩個肉包子吃下,蘇顏捲了袖子幫忙。因著今兒宴席的量實在太大,還缺了一些新鮮食材,穆掌櫃和張氏一早就去採買了,這會兒還沒回來。蘇顏瞧了瞧周府宴席的菜單,全是酒樓的招牌菜,一桌吃下來要十幾兩。
當然,蘇顏關心的不是人家吃得太貴,她關心的事這一場酒席辦下來,酒樓能賺多少,她能分多少。目測一番,光這場酒席,酒樓就能淨賺六七十兩,是平時的兩三倍。
周府果然是土財主。
一整天,蘇顏都沉浸在賺錢的氣氛中。周府的宴席很熱鬧,但蘇顏忙了一天,完全沒力氣去看,在後廂挺屍。小墨和小月又是揉肩又是捶背的,別提多慇勤了。
「娘親,舒服嗎?」
「舒服,太舒服了,有人伺候的感覺真好啊。兒子,你可要伺候我一輩子啊,不能跟著媳婦跑了。」
「放心啦,我一定會伺候你到入土為安的那一天的。」
「那我就安心了。」
蘇顏連眼睛都懶得睜開,小墨給蘇顏揉了揉肩膀:「娘親,我和小月商量好了,以後我們唸書就自學好了,反正我們天資聰穎,一個月去師傅那裡一次足矣。」
「行啊,古語有云,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學不學得好主要是看自己,我沒意見,你們自行安排,路上注意安全。對了,可以的話把傻妞也一起帶上,酒樓太忙,我也顧不上看顧她。」
蘇顏簡單地總結交代了一下,對兩個娃娃完全是放養教育。
等酒樓忙活完收拾好,蘇顏樂顛樂顛地跑去找穆掌櫃,笑得那叫一個諂媚呀。
「穆老大,求拯救,求安慰,求銀子。人家現在手頭緊,你預支的一百兩不夠買房子,再預支兩百兩給我,好不?穆老大長得這麼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最善良最仁慈最大方最招人喜歡了,你不會拒絕我的,對吧?」
張氏旁邊笑到岔氣,蘇顏那表情實在是太逗了,就差抱穆掌櫃大腿了。穆掌櫃辟里啪啦地打著算盤,嘴角抽了抽,抬頭斜了蘇顏一眼:「犯得著這麼違心的誇我嗎?」
蘇顏大囧,臉上的表情瞬變,強盜附身:「好吧,我收回剛剛那些話,穆老大,把銀子給我交出來!不交出來就把你們全部卡嚓,死啦死啦滴。」
穆掌櫃張氏:「……」
蘇顏得了銀子,第二天就迫不及待地找了小院的房主,先交了一半的房錢,立了字據,等過一個月房主要搬走的時候再付另一半。
因著在鎮上不像在月牙灣那麼多事兒,兩個娃娃也不用做什麼事,時間大把大把的有。蘇顏第一件事就是給他們買新衣裳,以前的衣服都舊了,有的還打著補丁,傻妞的直接都不合身了,如今有能力了,自然要給他們穿好吃好。
一家子買好衣裳出來之後,恰巧碰見了鐵蛋娘,免不了要寒暄幾句。這麼一寒暄,蘇顏居然聽鐵蛋娘說他們原來住的屋子起火了,燒得不成樣兒。
蘇顏詫異萬分:「起火?啥時候的事兒啊?」
「你們剛出村沒一會兒就起火了,也不曉得是咋回事,突然就著了。咱們鄉下的房子都是草房,見火就著,想撲都撲不滅。牛二牛三為人不地道,真是活該。」鐵蛋娘雖說有些可惜,但卻覺著挺痛快的,燒了總比給牛二牛三佔便宜強。
「沒燒著人吧?」
「那倒沒有。」鐵蛋娘斜著身子瞅著蘇顏,「這屋子燒了,牛二牛三氣得快冒煙了,一直嚷嚷著說是你幹的呢,差點就來鎮上找你拚命,我瞧著也像是你能幹出的事兒。」
蘇顏汗了一下,我在大夥兒心裡就那麼暴力嗎?
「找我拚命?屋子著火和我有什麼關係,那天可是大夥兒送我離開月牙灣的,我想幹也來不及啊,想要把這屎盆子扣我頭上,做夢!明明是自作孽,連老天爺都鄙視。」
「我們當時也是這麼說的,大夥兒前腳剛送你們出村,後腳就著了火,咋可能是你放的。」鐵蛋娘是親眼瞧著蘇顏他們走的,自然不相信是蘇顏干的。
蘇顏有些可惜屋子,心裡狐疑起來,他們出村沒一會兒就著的火?
恍然想起那天小月異常開心的樣子,蘇顏和小墨心裡頭同時一個咯登,齊刷刷地看向小丫頭,意思很明顯:不會是你放的火吧?
小月撲閃撲閃地眨巴著眼睛:就是我幹的!
待鐵蛋娘走後,蘇顏立馬蹲下身看著小月問道:「小丫頭,那天你說去給你爹磕頭,敢情是去放火了!」
「嗯,放火磕頭兩不誤。」小月還挺有成就感。
「那邊離家有點距離啊,你怎麼趕得及去放火,難不成你飛過去的?」蘇顏橫想豎想都覺得詭異。
「那邊有條小道,可以抄近路,我跑著去跑著回的,我是先給爹磕了頭,跟爹說了這事兒才去放的火。」小月並不覺得自己有做錯,「小月就是覺得不甘心,二叔三叔對我們那麼壞,我們得不到的東西寧可毀了也不能留給他們。」
「難怪你那天不要我陪你去,原來是嫌我礙事!」小墨立馬意識到這個嚴重的問題,「我只想問一個問題,有沒有人看見你?」
「當然沒有啦,那會兒村裡人都忙著在家吃晚飯,而且我是從後面鑽過去的。」
「你牛!」蘇顏嘴角抽了抽,「你就不心疼嗎?那是我們住了五年的屋子啊。」
「心疼啊,可心疼也沒辦法要回屋子呀。」小月難過地低下頭,「姑姑,對不起,這件事小月自作主張了。」
「說什麼對不起,姑姑不是怪你,是心疼你。」蘇顏摸著小月的小臉蛋,百般感慨。那是小月的家,是牛大留下來的東西,小月該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狠下心去做。
這個丫頭,骨子裡也有股要強的勁兒。
「小月,從現在開始,你就忘了這事,這火和你沒關係,明白沒?」蘇顏可不想小月因此惹上牛二牛三那兩個無賴。
「明白。」小月點點頭,「反正那場火與我們都無關。」
「聰明。」蘇顏捏捏小月的小鼻子。
於是,蘇顏一家子在鎮上的生活安定下來,兩個娃娃和傻妞成了酒樓的常客,有事沒事就去轉悠,深得酒樓上下的歡心。
蘇顏覺得,昌平鎮的日子實在太舒心了。
昌平鎮是舒心了,京城卻不太平的很。舉朝上下人人對容王退避三舍,避而遠之,恨不得離容王能有多遠就有多遠,容王的心情很不好啊。
可是,那是權傾朝野的容王啊,見到容王不行禮不合適啊,可一行禮就得面對容王那陰沉的臉啊,哎,愁煞一干朝臣了。
京城誰都曉得,容王心情的好壞取決於小郡主容念卿,這回容王心情如此糟糕,難道小郡主出啥大事了?磕了碰了還是掉湖裡了?
容王府上下有苦難言啊,若是磕了碰了或是掉湖裡了還好,反正王爺這些年都習慣了。關鍵是這回不一樣啊,不是磕磕碰碰那麼簡單,而是小郡主失蹤了!而且已經失蹤整整一個月了!京城都掘地三尺了,愣是沒見著小郡主的身影!
你說,容王的心情能好嗎?
小郡主可是容王心尖上的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