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卷 164 傻妞會背三字經? 文 / 柒錦煙
事實上,果真應了蘇顏的口,為了瞧瞧這個傳說中不守婦道粗俗鄙陋水性楊花無恥淫^蕩的蘇顏到底長啥模樣,鎮上不少人特意來酒樓吃飯。
蘇顏是什麼人,哪會傻了吧唧地在酒樓等著人家來參觀自己,每天一到酒樓就一頭鑽進後廚,堅決不來前頭。若是酒樓沒事,她直接就不來,讓那些人撲個空。然後他們一次沒見著就來兩次,兩次沒見著就來第三次,到最後胃就徹底被酒樓的美食勾走了,心甘情願大把大把地往酒樓送銀子。
蘇顏躲在後頭陰森森地瞧著那些人,哼!想看我?先把銀子花了再說!於是,穆掌櫃數銀子數得嘴都快笑歪了,太賺了!蘇顏簡直就是酒樓的財神爺啊!
酒樓開張一個月後,生意步入正軌,蘇顏該教給廚子們的東西也教了,最近也懶得研究新菜色,索性當個甩手掌櫃,直接懶得去酒樓了,悠哉悠哉地回了月牙灣。
蘇顏覺著挺對不住小墨他們的,這兩個多月基本一直在忙酒樓的事,都沒好好陪陪他們,把他們扔在家裡,還真挺不忍心。蘇顏回來之後,讓兩個娃娃安安心心地去徐老先生那裡唸書,自己則帶著傻妞給稻子施肥拔稗子,把家裡裡裡外外收拾了一遍。又給牛大換了被褥,給他好好洗了個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每天都把牛大挪到院子裡曬太陽。
「蘇顏,你最近都不用去酒樓麼?」牛大的精神狀態一天不如一天,誰都看得出來,牛大幾乎要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可誰都無能為力,包括蘇顏。蘇顏能做的就是盡力照顧他,能拖一天是一天。
蘇顏蹲在小爐子旁邊扇著扇子給牛大煎藥,聽見牛大的問話,回頭沖牛大笑了笑:「不用,現在酒樓沒我什麼事兒,我去了也是瞎晃蕩,還不如在家多陪陪你們呢。沒弄酒樓生意之前,我還打算養豬種玉米,誰想到苗死了,豬也沒養成。這段時間我又忙著酒樓裡的事兒,都沒顧得上補種苗,地一直荒著,怪可惜的。昨兒鐵蛋娘找我說話,想把咱們荒著的地要去種莊稼。我尋思著眼下是顧不上田地裡的事兒了,便答應了,等年底他們收了莊稼,咱們再把地還給地主便是。現在咱們家就只有那兩畝水稻,估摸著年底是不夠交田租的,得添點銀子進去。」
牛大一聽還不夠田租,有些擔憂起來,咳了兩聲:「哎,都是我不中用,累了你,也苦了小墨。蘇顏,錢不夠的話就把我枕頭下那對銀鐲子拿去當了吧,還能值兩個錢……」
那對鐲子是小月親娘的嫁妝,小月親娘走的時候把什麼都帶走了,唯獨留下了這對鐲子。對於牛大而言,這對鐲子是他對髮妻唯一的念想了,日子再苦牛大都捨不得拿出來當掉。蘇顏來了他們家之後,日子過得實在艱難,牛大過意不去,忍痛割愛,幾次提出要蘇顏把鐲子拿去當了,應應急。蘇顏自然曉得這對銀鐲子對牛大有多重要,哪裡肯依,沒想到今兒牛大又提起。
「大哥,你想什麼呢,咱們家現在可不比從前了,田租那點銀子是完全拿得出來的。你是不曉得酒樓的生意,人來人往,好得不得了。等酒樓開張滿三個月之後,我就能拿利錢了,隨便估算一下都有兩三百兩。」蘇顏一想起第一個月的營收,滿眼都是銀子,金燦燦的,別提多得意了,「等拿了利錢,我就把咱們家裡的房子拆了重新蓋新的,讓你睡得踏踏實實的。再買幾畝地,當個小地主……哎呀,想起未來的日子,真是太美好了。」
牛大是個老老實實的莊稼漢,這輩子連一兩的碎銀子都沒見過幾回,聽蘇顏說有兩三百兩,著實嚇著了。再聽蘇顏說又是蓋房又是買地的,一時間還有些吃不消。
「兩三百兩?酒樓能賺那麼多?」牛大完全不敢相信,他苦一輩子都賺不了這麼多銀子啊。
「能啊,本大廚出馬,把昌平鎮那些土豪的胃口都抓得死死的,個個上趕著來酒樓吃飯,來晚了還沒桌子坐呢。你要不信就問問金水,他可是見識過的。」
牛大吃驚不小,不過想想也是,蘇顏一直都是個有本事的。蘇顏得意地笑著將藥倒出來涼了一會兒,溫度適中之後端給牛大喝下。牛大一面喝一面咳,喝得很是艱難,蘇顏幫著拍了拍背,給他順順氣:「大哥,慢點慢點。這藥吃著似乎效果不比之前了,趕明兒我得請朱大夫再給你診診脈,重新配幾帖藥。」
喝了藥之後,牛大的有些氣喘,好不容易才舒服些,有氣無力地說道:「省省吧,別浪費錢了,也省得朱大夫大老遠地跑來。我自己的身子骨自己清楚,我是沒多少日子,能活一天是一天。」
「呸呸呸!說什麼喪氣話。」蘇顏啐了幾口,「你還得瞧著小月嫁人呢。」
牛大幽幽地歎了歎,瞧著小月嫁人……他怕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我們回來啦。」
恰好是下學的時辰,小墨和小月手牽手蹦蹦跳跳地回來了,傻妞在後面小跑著,笑得傻里傻氣。今兒早上,傻妞也不知怎麼了,死活要跟著小墨他們去唸書,小墨和小月被吵得不行,只得帶她一起去。蘇顏哭笑不得,傻妞要是能唸書,那牛家的祖墳就冒青煙了,可別把徐老先生氣得半死才好。
小墨和小月跑到牛大跟前,小墨軟軟地問道:「舅舅,你今天感覺好些沒?」
「剛剛吃了藥,舒服多了。」牛大有氣無力地應了聲。
小月拉著牛大的手,那雙手瘦得只剩下骨頭,小月心疼極了,輕輕地給牛大按摩著手臂,牛大欣慰地瞧著自己的閨女。
「今天回來得挺早的呀,我都還沒做飯呢。」蘇顏伸手揉揉小墨和小月的腦袋,「怎麼樣,傻妞沒鬧騰吧?」
「傻妞乖乖的,傻妞沒鬧。」沒等兩個娃娃回答,傻妞就不樂意了,搶著回答,「傻妞要唸書,傻妞要唸書,和小墨墨小月月一起唸書……」
「唸書就不指望你了,你不把徐老先生的書院拆了我就燒高香了。」蘇顏著實不敢想像傻妞唸書的樣子。
小月偷樂道:「姑姑,你可別看不起傻妞,傻妞今天可乖了,都學會背三字經了。」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師傅都誇她呢。」小墨給傻妞正名,「傻妞,把今天學的三字經背給娘親聽聽。」
傻妞得意地扭扭身子,搖頭晃腦地背起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傻妞無限循環中。
蘇顏默默地囧了:「然後呢?然後呢?習相遠之後是什麼呢?」
小墨小月傻妞:「……」
「娘親,傻妞能學這幾句已經很不錯了,你別要求太高,有本事你把完整的三字經背出來。」
蘇顏:「……「
這回,輪到蘇顏默默無語了,這都多少年了,她早把三字經還給老師了,要她背出來,這不是坑她麼。蘇顏嘻嘻地笑道:「哎呀,娘親的意思是鼓勵傻妞多背幾句啦,要是傻妞能完整地背出三字經,我做一大桌全肉宴做獎勵。」
一聽見肉,傻妞的眼睛立馬亮汪汪的:「傻妞要吃肉肉,傻妞要吃肉肉,傻妞要背三字經,傻妞乖乖的!」
於是,傻妞立馬再次無限循環去了。蘇顏一頭黑線,這個傻妞,鐵真真的吃貨啊,一聽吃的,做什麼都帶勁兒。
小墨鄙視地看著自家娘親,不停地搖頭:「果然,要求別人比要求自己容易,娘親,你就是個典型!」
蘇顏朝小墨的小屁^股踢了一腳:「滾,敢拿老娘開涮,做飯去!我餓了!」
小月眨巴著水汪汪地眼睛一臉無辜,給小墨哥哥幫襯:「額……小墨哥哥,我記得好像有人說過,這段時間做飯的事兒全包在她身上來著,她還自誇廚藝天下無敵,我是幻聽麼?師傅今天才教我們『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大車無輗,小車無軏,其何以行之哉』,意思就是說一個人不講信用,是根本不可以的。就像大車沒有車轅與軛相連接的木銷子,小車沒有車轅與軛相連接的木銷子,它靠什麼行走呢?小墨哥哥,你說小月學得好不好?」
「好,好,好,非常好!做人就該講信用!」小墨非常鎮定地點點頭,「娘親,你說呢?小月學得怎麼樣?」
「我是文盲,我是文盲,我是文盲……」蘇顏碎碎念著,灰溜溜地跑去做飯了,承諾神馬的果然不能輕許呀。
以前,家裡沒錢,買不起食材,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蘇顏就是想做好吃的也做不出來。後來小墨小月長大了些,做飯這事蘇顏就沒沾手過,都是兩個娃娃折騰出來的。可如今不同了,畢竟是開酒樓的人,做飯自然不會像以前那麼隨便,何況現如今也不缺錢,蘇顏從鎮上買了一堆食材回來,打算給一家子多做些好吃的。
蘇顏超常發揮做菜水平,弄了一大碗紅燒肉,一條糖醋魚,一盤麻婆豆腐,一鍋滋補湯,一盤醋溜白菜,一盤涼拌土豆絲,飯菜上桌的時候,兩個娃娃和傻妞口水都快流一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