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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一卷 152 這就是傳說中的失戀啊 文 / 柒錦煙

    蘇顏不得不承認,此時此刻,她的心情異常糟糕!先是金水告訴她說林徐氏去京城,再是孟海清告訴她林書翰要和相爺千金成親,她今天到底撞了什麼霉運。她寧可林書翰當面跟自己說清楚,也不願從別人的嘴裡知道真相。可是,眼前坐著的是孟海清,再多的情緒她也得生生壓下,她的憤怒她的軟弱她的不甘從來不會輕易在人前展示。

    丫的!

    她和林書翰的事用得著他來指手畫腳嗎?有沒有可能關他屁事!就算沒有可能也同他沒半毛關係!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蘇顏察言觀色的能力可是有的,孟海清這個理由貌似說得過去,但她聽著就是有點怪,自是不會輕易相信孟海清的說辭,沉吟半晌淡淡地開口,有些話不對題:「人這一生會遇到無數人無數事,隨著時間的流逝,有些人有些事都會漸漸被遺忘,既然能夠忘了,那就說明那些人那些事無關緊要,忘了就忘了,有什麼打緊的。靠山山倒,靠人人老,靠自己最實在!我從來不指望依靠誰!不管以前我認識誰,誰認識我,反正我現在就只認識昌平鎮的人,也活得很開心,我何苦給自己自尋煩惱。現在和孟大人坐在一起喝茶的是蘇顏,孟大人只要知道我是蘇顏就夠了,不是麼?」

    明人不說暗話,蘇顏也沒那個心情和他磨嘴皮,索性說明自己的態度。孟海清沒想到蘇顏居然這麼警覺,想要從她嘴裡問出什麼是不可能了。沉思片刻,忽地笑開了,有些明白蘇顏話裡的意思了,她是不想他追問追查她的事兒。

    從前,孟海清還想不透林書翰為何會看上蘇顏,現在,他似乎有些明白了,蘇顏和其他女人是有些不同的。不過,他當然也不會因著蘇顏的幾句話就放下對蘇顏過去的好奇,有些事,他還是想確認,但往後是不會想著從蘇顏嘴裡套出什麼了,她可比其他人聰明得多,這也便越證明她的身份不一般,能和沈鶴扯上關係的,會是什麼人?

    孟海清喝了口茶,沒說話,蘇顏倒是開玩笑地繼續說道:「不過,我想,要是從前孟大人和我相識的話,我們就算不是朋友,也應該不會是仇人吧,要是仇人的話,孟大人應該恨不得立馬把我剝皮抽筋才是,哪裡還會和我喝茶。話說,我以前應該不會和你有什麼私情吧?我覺得自己審美還是挺正常的,應該不至於會看上比我大二十來歲的男人,都能當我爹了,不和諧……」

    「噗——」孟海清聽見最後一句話,一口茶噴了出來,臉色爆紅!

    這個女人也太,太口無遮攔了!她到底知不知道「羞恥」二字怎麼寫啊?

    蘇顏瞧孟海清那麼大反應,趕緊掏了手帕給他擦水,笑道:「我就是開個玩笑,孟大人至於這麼激動麼?」

    「蘇掌櫃,你一個女人家,說話就不能含蓄點麼?」孟海清擦了擦水,實在對蘇顏的作風有些吃不消。

    「我豪放慣了,含蓄不起來。」蘇顏大咧咧地說道,隨即雙手交疊枕在桌子上,將下巴放到手背上,鄭重其事地問,「孟大人,我們以前真不認識麼?」

    「不認識!」孟海清果斷斬釘截鐵地回答,總歸當年是她救了自己一命,如今她又記不得事兒,要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他還真怕要是繼續追問下去,蘇顏沒準還要說出更多驚天動地的話來,她臉皮厚不打緊,可他可是堂堂知縣,要臉面得很。

    「不認識啊,真可惜。」蘇顏嘖嘖地搖了搖頭,暗中卻腹誹道,不認識才怪!真當我白癡啊!

    不過有一點蘇顏卻是完全可以肯定了,往後這孟大人怕是不敢再問她什麼了。她這個人就是有豁出去的架勢,插科打諢矇混過關,哽死人不償命。

    孟海清放棄追問,便和蘇顏聊起了酒樓,問及蘇顏那些菜色的做法之類的,蘇顏倒也樂得顯擺。聊了大半天,茶也續了又續,實在喝不下了,兩人這才起身離開。孟海清本來還想安慰蘇顏兩句,林書翰要和相府千金成婚的事必定給她打擊不小,可瞧著蘇顏那談笑風生的樣子,孟海清又覺著自己的安慰似乎有些多餘,只得作罷。

    有些人,表面上越是高興,越是談笑風生,內心越是如同即將要爆發的火山,比如蘇顏。蘇顏和孟海清分開後,轉身的一瞬間,臉上的笑容盡數斂去,壓抑在胸口的情緒悉數爆發!

    疾步衝到了林書翰留給她的住處,一腳踹開門,瘋一般將裡頭的東西砸了個稀巴爛,茶壺、茶杯、花盆、花瓶、桌子、椅子、凳子……蘇顏渾身冰冷,感覺彷彿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咬自己的心臟,難受得要命。

    林書翰,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將她拉進漩渦之後又抽身離去?

    直到此時此刻,蘇顏才完完全全肯定自己是那麼那麼在乎林書翰,因為在乎,所以失去的時候才感覺這麼疼,這麼難受,這麼怨恨。

    莫名地,兩行眼淚嘩啦啦地往下落,蘇顏砸累了,雙手抱著自己緩緩蹲下身去,衣袖上被淚水浸濕,留下了大片印記。

    蘇顏忽然覺得自己好可笑,他離開的那天居然去送他,為此還和林徐氏吵架,她真是傻!她不值!

    也是啊,是她自己太天真,以為凡事總有特例。事實上,在這個時代,有幾個男人會真心喜歡一個成過親還帶著孩子的女人?是她被迷惑了,是她太想當然了,是她癡人說夢,居然傻傻地相信了林書翰。

    林書翰是什麼人,是一心要考功名的人,如今成了相爺的女婿,自然是平步青雲,省了多少事。她呢,能給他什麼?什麼都不能!

    從一開始就不該奢求的。

    之後,蘇顏連續半個月都無精打采毫無胃口,去酒樓也像沒了魂似的,跟誰說話也有氣無力,偶爾笑一笑,卻比哭還難看。回到家後直接就爬炕上蒙頭大睡去了,小墨和小月齊齊搖著小腦袋:「哎,這就是傳說中的失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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