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卷 120 你會一直對小月好麼 文 / 柒錦煙

    蘇顏總覺著小月有些不對勁兒，可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只得和小墨先進屋。傻妞在邊上睡得死死的，還打著呼嚕，小墨伸手戳了戳她的臉，傻妞不忙地哼唧一聲，翻了個身繼續睡，沒一會兒又開始打呼嚕了。傻妞這沒心沒肺，啥也不用想的模樣，有時還真讓人羨慕，難怪人都說傻人有傻福呢。

    母子兩各自躺下，小墨笑嘻嘻地和蘇顏說著他和小月晚上嚇盧氏的事兒，逗得蘇顏直樂。說了好會兒話，卻還不見小月回來，蘇顏伸頭往門口瞧了一眼：「小月上茅廁怎麼這麼久，該不會掉茅廁了吧。」

    「茅廁坑太小，小月想掉也掉不進去。」小墨也覺著奇怪，一骨碌滾下床，「我去瞧瞧。」

    剛到門口，小墨便和小月撞了個滿懷，小墨拍著胸口說道：「嚇死我了，小月，怎麼去這麼久，娘親還以為你掉茅廁了呢。」

    月色下，小月的臉龐看不真切，小墨沒瞧見小月臉上的淚痕，只聽得小月輕輕地說道：「有點鬧肚子，怕是白天在酒樓裡吃油了。」

    「鬧肚子啊，肚子疼麼？」

    小月搖搖頭：「這會兒不疼了，就是有點冷。」

    小墨一聽，趕緊擁著小月往炕上走，自己先鑽進被窩，然後掀起一角，讓小月也爬上來。往常他們都是各自蓋一條被子的，可今晚小月說冷，小墨不免擔心，就讓小月和自己蓋一條被子了。

    「來，我給你捂捂。」小墨充分發揮小男子漢的氣概，伸出小手將小月摟得緊緊的，小墨明顯感覺到小月的身子在打顫。小月的身子真的很涼，一湊上來，小墨覺著自己像抱了塊冰坨一樣，趕緊又裹了被子，把小月捂得更嚴實了，「還冷不冷？」

    「不冷了。」小月將臉埋進小墨的小胸膛，打顫的身子漸漸好了些，安靜了一會兒，突然緊緊拉著小墨的衣服領子，悶悶地問，「小墨哥哥，你真好。你會一直對小月這麼好麼？不管小月變成什麼樣子，都對小月這麼好？會麼？」

    「當然會啦。就算小月以後長大了，長成醜八怪，我也會對你好的。」小墨信誓旦旦地保證。

    「就算小墨哥哥給我娶了嫂子，也會對我好麼？」

    「廢話，難道娶了嫂子你就不是我妹妹了麼？你一輩子都是我的小月妹妹，我不對你好那對誰好啊。」

    「你還得對我好，我可是你老娘。」躺在一邊的蘇顏涼颼颼地飄出一句。

    蘇顏瞧著這兩孩子的親暱勁兒，還真是活脫脫標準的小兩口。不過，往後再大個兩歲，這兩個娃娃會慢慢懂男女之別了，就不能再這樣一被窩睡了。雖說蘇顏不是那麼古板的人，但兩個孩子現在還小，誰曉得以後會怎樣，萬一這兩孩子以後各自有喜歡的人了，這要是被對方聽了去，總歸是不好的。

    「娘親，沒和你說話，你別打岔。」小墨聽見自家娘親那吃味的話，鄙視了一句，然後又把小月摟緊了幾分，「小丫頭，往後你得多穿兩件衣服了，改天我去山裡挖點暖身子的藥燉給你喝，記得丁奶奶跟翠菊姑姑說過，女孩子身體涼不好，以後月事會肚子痛，你看，娘親不也會經常痛麼，所以你得好好調理了。」

    蘇顏聽到這話，眼前瞬間有一排寒鴉飛過，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她到底養了個什麼兒子啊。

    「兒子，你懂得也太多了！」

    「嗯。」小月靠在小墨的胸膛上，聽著小墨有規律的心臟跳動聲，應了一聲，又將腦袋埋低了些，眼角不自覺地流出眼淚，儘管得了小墨的保證，小月卻還是有些不安，小墨哥哥要是知道她是個小怪物，真的會對她好麼？真的會麼？

    「好啦，也嚇過你三嬸給你報仇了，趕緊睡覺。」小墨動了幾下，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摟著小月，合上了眼睛。

    翌日一早，天還沒亮開，公雞的打鳴聲便把小墨吵醒了。小墨扭頭瞧了蘇顏一眼，發現自家娘親不知什麼時候起床了，倒是傻妞還在繼續呼呼大睡。小墨小心翼翼地從熟睡中小月的脖子下面抽出酥麻的胳膊，輕輕扭動幾下，給小月掩了被子，嘟著小嘴巴瞧著小月，捂了一個晚上，小月的身子還是這麼涼，該不會是在棺材裡受寒氣太重了吧，看來還真的該驅驅寒了。

    想著，小墨穿戴好，下了炕，出了門發現家禽都餵好了，自家娘親一個人呆呆地坐小板凳上發呆。小墨挪到蘇顏身邊蹲下，學了蘇顏的樣子，也杵著下巴瞧著院子外頭。

    「娘親，一大早的，你發什麼呆？」

    蘇顏趁著早晨醒來，腦子清明，將最近的事情前前後後想了幾遍，幽幽地問：「小墨，你相信世上有鬼神麼？」

    小墨歪著腦袋想了想：「以前不信，但前天看見地裡那件奇怪的事情之後，開始有點信了。」

    「娘親以前也不信那些東西，可後來也信了，現在更信了。」蘇顏將小墨拉到自己的懷裡，頭擱到小墨的小肩膀上，「你見到地裡那奇怪的事情，不覺得害怕麼？」

    「好像不覺得害怕。」小墨鼓了鼓小嘴巴，眼珠子亮汪汪的，「小墨倒覺得那個鬼怪應該是來幫小墨的。」

    「幫你？」蘇顏沒想到自家兒子存了這樣的心思，「要是幫你的話，能把苗給弄枯啊。」

    「額……」小墨不說話了。

    蘇顏歎了口氣，幽幽地說著：「娘親這幾天總覺著有些不對勁兒，去鎮上老覺得身後有人，然後你又在地裡看到了奇怪的事兒，小月的事兒也透著古怪，娘親想，咱們家怕是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惦記上了。」

    「娘親說的是鬼麼？既然娘親知道咱們家被惦記上，怎麼還能這麼淡定？」

    蘇顏咬著嘴唇：「娘親的感覺不是害怕，是覺得好像有什麼事揪著心，有點透不過氣來。再說了，不淡定又能怎樣，我又打不過鬼。」

    蘇顏的心裡其實在想，會不會和身體的原主人有關？如果是身體的原主人，那她應該不會害自己的孩子吧，所以也便不太擔心了。

    小墨聽見那句「我又打不過鬼」，汗了一下，好像也是哦。

    「哎，不想了，一大早上的裝憂鬱，真不是我的風格。」蘇顏煩躁地叫了聲，恢復了常態，「還是研究研究那幾塊地該怎麼辦，真是浪費我的精力，費了那麼多力氣，居然給我全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