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愛不放手 【125】你不是死了麼？ 文 / 乙爾

    飛機層層上升，一下子從三層樓高，高到五層。

    高度持續上升。

    「你最好考慮清楚，因為沒有一個男人會願意為一個女人付出生命。」或許世間有，但是維朵娜不相信。

    因為她曾經遇到過的男人對她都是假仁假義。

    說那麼多肉麻的情話，不過是為了得到她的身體。

    在品嚐她身體過後，就無情的將她踢開，不管她死活。

    「不用考慮了，我愛歌兒，願意為了她付出生命。」韓城溪語畢，身子一縱，朝萬丈深淵奔去。

    即使前面是黃泉路，為了季歌，他願意。

    韓城溪專情的話落入季歌耳底，彷彿是一道符咒，讓她睜開了眼睛。

    當看見韓城溪躍進風裡，她的心撕裂了。

    「城溪……不要。」低沉的聲音，帶著沁心嘔血的痛。

    晶瑩剔透的淚自眼角溢流而出，杏眸底滿是悲慼。

    「城溪。」維朵娜怎麼也沒有想到韓城溪竟然真的跳機了。

    他為了季歌真的願意付出生命。

    「轉回去，快點。」維朵娜冷聲命令著機師，私人飛機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幅度，又飛回了機場。

    「城溪……」沙啞的聲線摻合著絕望的痛苦。

    「不用考慮了，我愛歌兒，願意為了她付出生命。」他說的話，還在耳邊盤旋，這是她這一輩子聽到過最好聽的情話。

    只是，她不要韓城溪用生命來換取這樣一句話，不要。

    「歌兒。」維朵娜一陣欣喜。

    季歌緩緩將視線轉移向維朵娜，神情陌生而痛恨。

    因為這個女人，韓城溪才跳機證明他對她的愛的，一切都是因為這個女人。

    可是當她看清楚維朵娜的容顏時，她的心一鈍，所有的表情與神態都定格住了，彷彿整個世界都精緻了，只是她感知還存在。

    心情糾結，不知應該是喜還是悲。

    「媽……」聲音微顫，帶著不確定，甚至不敢喊得太大聲。

    生怕這只是一個夢，而維朵娜像是一碰就會碎的泡泡。

    季歌雖然沒有和自己的母親一起生活過，但是卻有著她的照片，每一次她和爸爸在書房都會看著照片，然後為她講他們之間的故事。

    每一次她都聽得很認真，不是故事真的很美，很精彩，只是因為她想要記住媽媽。

    如今她的媽媽就近在眼前，而她卻覺得太過於飄渺，虛幻。

    蔥白的手無力的撐起，撫摸上了維朵娜的臉頰。

    「媽……」隨著輕喚聲，淚水再一次決堤。

    溫暖感如此真實，如此清晰。

    這一次，她見到的不在是照片，而是真真實實的人。

    「你真的是我……媽嗎？」季歌身體壓抑不住的抽泣了起來，聲音哽咽著，近乎說不出話來。

    維朵娜眼眶紅潤了，點了點頭，「是，歌兒，我是媽媽。」

    「你不是死了麼？」死了的人，如今竟然就在眼前，活生生的。

    維朵娜搖頭，「媽媽沒死，以後再告訴你，你現在身子還很虛弱，不能太累了，別哭了，乖。」維朵娜替季歌擦拭掉了淚水，溫柔的托著她的臉蛋，眸底滿是萬千思緒。

    「城溪……」季歌虛弱喚道。

    「對不起，歌兒。」維朵娜低下頭，滿是愧疚。

    她並不是真的想要韓城溪跳機證明他對季歌的愛，他並不想的。

    為什麼會這樣，她真的不知道。

    如今內疚毫無用處。

    待飛機降落，維朵娜下飛機去查看韓城溪的傷勢，剛下飛機，卻看見，秦聖和蘇寧權抬著韓城溪走了過來。

    韓城溪臉上沒有明顯的傷，被抬著，看來是腳受傷了。

    「歌兒……」他望著維朵娜，開口。

    「她已經醒了。」維朵娜讓人上飛機將季歌攙扶了下來。

    韓城溪突然掙脫掉秦聖和蘇寧權，直接滾落地上，一隻腳吃力的站起，忍著痛朝她靠近。

    「城溪。」季歌剛剛停止的淚，忍不住又一次決提。

    「歌兒。」他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因為季歌無法站立，韓城溪又不願意她被兩手下觸碰，固執的要自己抱她。

    剛接過，腿一彎，差點倒地。

    幸好蘇寧權和秦聖眼疾手快，攙扶住了他。

    季歌虛弱的伸出手，緊緊纏繞上了韓城溪的頸脖。

    依附在他懷裡，心窩特別的舒適，溫暖。

    因為韓城溪跳機和季歌醒來，維朵娜想要拆散兩人是不可能了。

    不得已，她只有陪同兩人先去康安醫院檢查傷口，確保他們平安，她懸著的心才安定下來。

    剛剛韓城溪跳機的時候，真的很忐忑。

    他在和命運堵，配上自己的性命賭，結果，他賭贏了。

    他除了一條腿骨折，身上有少許傷口外，沒有大礙。

    萬幸中的大幸。

    **

    摩高集團。

    宋君然與李明美一言不發，靜靜得等待一個電話。

    從韓城溪追著季歌去，宋君然便派人去跟蹤了，現在他在等消息。

    手機響起，不看一眼來電顯示，便接聽了電話。

    「怎麼樣？」

    「……」電話那端手下在做著報告。

    李明美看著宋君然越來越緊蹙的眉，心底油然而出一種不安感。

    片刻後，宋君然掛斷了電話，一臉沉重。

    滴滴。

    一條短信進入，宋君然看了短信後，眉宇間有著舒展不開的陰沉。

    就在李明美想要詢問情況的時候，宋君然又握緊電話，撥了一通電話出去。

    「德，我現在傳一張照片給你，需要你確認一下，她的身份。」

    「ok。」

    掛斷電話，宋君然便將收到的圖片轉發給了烈德。

    片刻後，烈德給宋君然來了電話。

    「怎麼回事？這個女人和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烈德心緊了緊，維朵娜竟然和韓城溪拉扯上了關係。

    從照片看的出，彼此間的關係非常的親密。

    宋君然一手放在辦公桌上，把玩著鋼筆，熟練的輪轉。

    「這是我手下拍到的照片，至於他們具體有著什麼牽連，還需要進一步調查，聽你的口氣，確定是你後媽沒錯？」宋君然談吐平淡。

    「嗯，如果有進一步消息，記得通知我。」烈德這些年忍辱，一直在暗中調查維朵娜，如今，有了一絲線索，他一定會牢牢抓住線索的尾巴，不放手。

    「沒問題。」掛斷電話，宋君然便吩咐李明美去接近韓城溪，調查他和維朵娜的關係。

    **

    寂靜的病房裡。

    季歌安靜的端坐在病床上，清澈的眸子凝視著維朵娜，一言不發。

    彷彿這一切都還只是一場夢，一場異想天開的夢。

    從小，她就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記憶只是從父親那裡和照片得來的。

    她如今真實的出現在眼前，讓她心窩幸福的同時，心裡也充滿了猜忌。

    當年維朵娜明明是死了，如果沒有死，這些年她為什麼不出現，她這些年都在哪裡？都是怎麼生活的。

    「歌兒……」維朵娜先打破了沉默。

    「你到底是誰？」因為害怕，所以不敢輕易選擇相信。

    遐想過無數次與季歌重逢的場景，卻從來沒有一種是與現在對頭的。

    季歌疏離與冷漠的話語，彷彿在狠心的抽取她體內的骨頭，一根一根……

    維朵娜一手指著自己，極力的解釋道：「歌兒，我是媽媽……」

    「不是，我媽媽早已經死了。」話還沒有說完，季歌便直接截斷了她的話。

    是的，她的媽媽早就已經死了。

    眼前的她，不是，不是。

    天底下怎麼會有她這樣狠心的母親，丟下她不管，沒死，她為什麼這麼多年都不出現。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是怎麼長大的，受了多少苦。

    從小她就很想要問，為什麼別的孩子有媽媽，而她沒有，每當看見爸爸暗傷的神情，她隱忍住了。

    女孩子終究會長大，長大了很多事情不懂，她多麼洗完通過媽媽能夠教她，可是沒有，她早早懂事，成熟，沉重與擔當讓她學會了堅強。

    因為季歌的話，氣氛再一次凝固。

    『嚓』病房門被推開。

    韓城溪一手杵著枴杖，拖著打了石膏的腳進來。

    維朵娜因為悲傷，在韓城溪進來那一刻，捂著臉，跑了出去。

    氣氛沉重，韓城溪大概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步一步艱難的走到季歌身邊，坐下。

    「歌兒……」

    「你早知道她沒死是嗎？」冷聲質問，害怕聽到肯定的回答。

    可韓城溪還是毅然的點了點頭，「是。」

    季歌握起拳頭，碎碎的砸向韓城溪。

    韓城溪卻將她的小拳頭緊緊包裹在手心中，「歌兒，如果你想要知道，我全部都告訴你。」

    好，很好。

    她倒是想聽聽，韓城溪要怎麼說。

    「十年前，我曾經被綁架過，之所以能夠平安無事的回來，是因為你媽媽救了我，而她救我的條件就是我必須照顧你，保護你，當年我會出現在你面前，並不適巧合，而是因為你媽媽，她很愛你，這一點千真萬確的。」

    「呵，所以你是故意接近我的額？就連結婚也是因為她…是嗎？」季歌現在總算是明白，一年前韓城溪突然要娶自己，娶了自己卻冷落她的原因是因為什麼了。

    原來他根本就不想娶她，只是因為她的媽媽維朵娜。

    因為維朵娜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他的所作所為只不過是在報恩。

    「……」韓城溪抿唇，稍後才解釋道：「是因為她，不管過去怎麼樣，歌兒，我現在是愛你的，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相信他，心裡面卻無法消除這個疙瘩。

    韓城溪並不是因為愛而娶她，這個她知道。

    卻從未想過，他是因為要報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