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前生若夢 文 / 敘夢散人
「老莫，你少喝點兒，你跟我說說，你這是為啥啊？你不是為了下一代從此煙酒不沾了嗎，今兒這是咋了？不過啦？！哎，老莫，你說話，別光喝酒，你別嚇我，」張遠拉住那只舉著酒罐子往嘴裡送的手，喊著，「哎，老莫，你有什麼事你跟哥們說說，咱們倆當初離開家來這裡工作的時候，我們不是答應了我爸我媽，咱們磕頭拜了把子就是親兄弟了，在外面要互相幫襯，你這個樣子，我怎麼向爹媽交代啊！老莫，老莫！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好……好了，我……我沒啥事，咯……唔」，莫凡打著酒嗝說著，慢慢地挪了挪身子，伸了伸腿，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徹底向攤爛泥一般攤在了背後的美麗石墩上了。
「哥們，有啥過不去的事啊，說出來，說出來就好了，別自己憋著，你可嚇死我了，今兒個老爸老媽給我電話還問你這個大乾兒子怎麼樣了呢，囑咐我多照應著你，暈，到底誰是他們親生的啊！我說哥們，你可千萬別出事，要不你乾爹乾媽得把我這個親兒子給生撕了！」張遠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不過就是說說而已，他們的感情那真是親兄弟一般。
莫凡的父母跟張遠的父母都是戰友，而且還是那種出過生入過死的那種，兩人的父親是一個班的戰友，兩人的母親都是一個隊的衛生員，從小兩個小娃子就在一起長大，只是後來，在一次任務中，莫凡的父親為張遠的父親擋了一顆致命的子彈，犧牲了，沒多久，莫凡的母親也因為身體的原因過世了，從此，莫凡就成了孤兒，但是張遠一家卻收留了他，所以，他和張遠就成了勝似親兄弟的把兄弟，甚至有時候，張遠都會嫉妒父母對莫凡比他好。不過，也只是開開玩笑，他跟莫凡的感情那是非常好的。
「小遠遠，我沒事，喝點酒，好……好多了，」莫凡靠著石墩子望著黑暗的天空，「沒事，都過去了，就是失業了……」
「別叫我小遠遠，再叫跟你翻臉啊！」一聽到「小遠遠」這個詞，張遠就跟燙著猴屁股一樣蹦了起來，「不就是失個業嘛！憑你的能力想找個工作還不簡單……」
「然……然後……咯唔，又失了個戀……」張遠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個聲音慢慢的帶著酒嗝漂了出來，「不就是失個戀嘛……嗯，什嘛？你失戀了？！為什麼？你們不是過兩天就要去登記了嗎？潘紫搞什麼啊！怎麼回事？你快說啊，今兒個老兩口還問起你們兩個的事呢，說過兩天也過來看看你們哪，你們這是演得哪出啊……這是！」
「老……咯唔……老子也不知道這tttm的是怎麼回事啊！老子今個兒一上班就被周扒皮提?到辦公室，這一頓臭罵，不就是昨晚上加班喝了他兩包大紅袍嘛，老子加班給他賺了多少錢，爺爺的還翻我小帳，從頭到尾整整數落了我108條小帳，他m的，最後，老子拍桌子了，就……就拍了，大喊一聲老子還不侍侯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小爺我不幹了!」莫凡努力地捋著自己已經被酒精醉的口條，開始講述自已這一天的經歷，說到激動處，甚至手舞足蹈，破口大罵起來，惹得路邊行人頻頻側目，本來不起眼的小角落頓時遭到了關注。
「哥、哥、你慢點說……對不起啊、對不起啊……我哥們失戀了，見笑、見笑啊……哎，老莫，我的哥……你老實做好咯……各位……不要看了不要看了……就一失戀男，有啥好看的啊，去海灘上哈，那裡有比基尼美女……」張遠一邊按著莫凡，一邊打著哈哈，驅散了人群。
「哥，繼續說，為啥啊，你不是幹得好好的嗎？還有那個嫂子是咋回事？怎麼說分就分了呢……」
「唉，今兒我也不知道走了哪個背字了啊……」
老子今個過生日，本來趕上了發工資的日子，挺高興，一大早，早早地就奔公司去了，心想領了票子之後，網上團購兩張電影票，下班帶著未婚妻去看個大片，然後再團購個法式餐廳，來個曲子，整一堆玫瑰花，擺兩根蠟燭，一瓶紅酒，今個晚上兒就求了！」莫凡已經清醒了，用著自己一貫有些玩世不恭的口氣對著張遠講著這一天的不幸。張遠，看到他沒啥事了，也就安靜的點了支煙遞給他，然後給自己也點上了一根，坐在那裡安靜的傾聽著好哥們兒的悲劇。
「誰成想啊，這一到公司，就被那周扒皮上上下下數落了整整一個多小時，好吧，老子忍了，為了工資，為了獎金！」
「結果呢，老子挨完罵出來去領錢，竟然少了老子5000塊錢的獎金，這個，老子忍不了，老子要是忍了那就不是個純爺們，老子就去找那個姓周的理論……」
「姓周的竟然非常的強硬，說愛要不要，不要拉倒！不想幹趁早滾蛋？！」說到氣急，莫凡的聲音都變的激動起來，「老子加班加點，累死累活地給你老小子賺錢，不就是喝了你一箱大紅袍嘛，至於的嘛，靠，小爺不伺候了！去你的！老子一拍桌子，順手拿起老小子那個寶貝的不行的清朝古瓷花瓶，啪嚓，就給拍地上了，那粉身碎骨的呀，你是不知道，那老小子當場臉都氣綠了，哈哈，小爺我一回頭揚長而去！哥們，吊不吊？吊不吊？對吧，吊吧，嘿嘿……」
「走出了公司門，老子心想，今個事也辦不成了，回家吧，回家買點菜，做頓小飯菜，整兩盅小酒，跟媳婦兒好好過個生日……接著我就去買菜了，轉悠了個把個小時就往家走了，哥高興啊，終於自由了，哼著小曲就回家了，開門一看，m的，我看見了什麼！你猜我看到了什麼！」莫凡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大，張遠望著他搖了搖頭，表示猜不到，「我竟然看到了……我竟然看到了……唉……我看到了潘紫正在一個男人身上……我當時腦袋就『嗡~~』的一下，老子隨手抄起家裡的椅子，照著那對狗男女一頓拍，拍成什麼樣了老子也不知道，然後你都看見了，老子就在這了……」
「不會吧，哥~~，你不會殺了他們吧，那可是要槍斃的啊……」張遠聽完故事，一下子蹦了起來，「我得打個電話問問，打了就打了千萬別出人命啊……」說完緊忙著掏出手機，撥通了那個叫潘紫的女人的電話，
「嘟……嘟……」「哎，喂，嫂子啊，你在家啊，我哥在家嗎？我打他電話打不通啊，哦，還沒回家啊，好吧，我過會再打打他手機，嫂子你怎麼有氣無力的啊，你沒事吧，哦，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我哥也是的，這麼晚還不回家照顧你啊，好了，嫂子，你休息吧，我掛了，我找我哥有點事，我打他電話哈，哎，好，拜拜~」
「聽聲音吧應該沒啥事，人沒死就成啊……」張遠掛了電話，又點了支煙給莫凡，自己也點了一根，「要說啊，哥，你今天這個事真是跟看電影一樣，你接下來怎麼辦啊……要不到我那裡去對付一段時間？」
「不用了，我自己安排就行了，不耽誤你們兩口子了……哎，遠子，你說，人這一輩子活著是為了什麼？」莫凡挪了挪身子，頭靠在石墩上，望著馬路對面正在添磚加瓦，忙得不亦樂乎的觀音院，深深地吸了口煙，慢慢地吐出一個接一個的煙圈，「忙忙碌碌為了啥呢……難道真是古語說的：『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切~~我為了啥呢……」
「哥啊，你可別想不開啊，你還有兄弟我，還有咱爸咱媽啊……」張遠聽著莫凡的訴說，越聽味道越是不對。
「哎，小遠遠，你看那邊工地上面那塊磚頭是不是要掉啊，是我喝多了嗎？我怎麼看這那塊磚頭像是正在往下滑呢……」莫凡晃了晃頭，揉了揉眼睛，努力的抬頭望著馬路對面那個工地的架子頂上，總感覺有塊磚頭要掉下來。
「哪兒，哪有，哎……還真是啊，那塊磚頭就要掉下來了，掉，掉了……哎！哥，下面，下面……」張遠手忙腳亂地拍著莫凡的肩膀，「下面什麼啊，下面……」莫凡喝的太多，反應有點遲鈍，但是順著張遠的手看過去，正在那個工地下面有兩個小孩蹲在那裡玩耍，一個小姑娘，一個小男孩，他們的父母則是做在遠一點的地方納涼，都沒有注意到天上的危險。
「哎~~小孩~~快，快跑啊……」莫凡和張遠對著對面狂喊，「來不及了！」莫凡突然間衝出了馬路，「哎，哥~~你幹嘛去~~」張遠一把沒拉住，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就看見，莫凡已經衝到了對面，而掉落的磚頭已經離那兩個孩子越來越近了。
就在磚頭砸落的瞬間，莫凡也不知道哪來的力量和勇氣，一把把小男孩推出2米多遠，然後迅速抱起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小女孩，可是已經沒有時間躲開了，沒辦法，莫凡只好把小女孩網往懷裡一抱，用自己的身體迎了上去，只聽「噗~~」的一聲，雪花四濺，莫凡腦子裡最後一個反應就是「靠，坑爹啊，這哪是什麼磚頭，明明是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