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1章 深藏不露 文 / 拂曉逐浪
「參見二位長老…」四名築基修士剛一現身,見到麻衣老者這位結丹強者,正在轟擊傳送陣法,四人皆是臉色大變。不過等他們看到身旁的兩人,正在抵抗麻衣老者後,又是面色一喜。隨即,四人向著鬼靈、鬼域二人躬身一拜的說道。
「你們四人突圍出去,天幽門弟子已經逃走了,他們手中有諸多本門需要的資源,一定要攔截住。我二人要守護陣法,等其他支援到來時,我等會趕過去與你等匯合。」二人中的黑髮男子,看到降臨了乃是四名築基修士,似乎有些不悅。不過二人也知道,對付天幽門這種小門派,宗門是不會派遣太多戰力的。如果不出意外,或許他們兄弟二人,就是這次剿滅天幽門的最強戰力。雖然以他們二人的修為,要剿滅天幽門並非難事,但他們更希望能跟著那些元嬰期的強者,去挑戰那些強大宗門。若能見到元嬰修士全力一戰,這對他們的修行,將會有著不小的好處。
四人築基修士聞言,連忙稱是一聲,不敢有絲毫的異議。於是四人避開了麻衣老者,從一旁的地方迂迴而去。雖然麻衣老者很想阻止,但他此刻必須盡量牽制兩名同階強敵,不敢分心。否則,若是這二人從陣法中出來,那麼天幽門將真的就此覆滅。
與此同時,在距離天幽門之外不遠的地方。十隻數丈大小的飛舟,正向著東南方向急速的飛遁而走。雖然飛舟的速度不慢,但比起築基修士的飛行速度,還是差了一大截。
而在飛舟之下,還有不少在地面疾馳而走的天幽門低階修士,這些低階弟子臉上皆是帶著惶恐之色,雖然目前他們還能跟上飛舟的速度,但時間一長,必定會被遠遠甩開。屆時,便會成為通天教追兵的首要目標,而庇護他們的,只有一名築基長老,以其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阻擋得了通天教追兵。
不過人家可是築基修士,打不過可以逃,但這些低階弟子可卻是沒那個機會了,他們的命運可以說是必死無疑,雖然他們也能選擇從另一方向逃走,但有那位築基長老存在,必定不會讓他們這麼做。換句話說,這位築基長老,與其說是保護他們而來,到不如說是監視。
不過,這些低階弟子不知道的是,在他們身後不遠的地方,還有一批天幽門弟子,正一路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們後面。這批天幽門弟子一共有十人,修為大概是在凝氣期五六層上下的樣子,但他們的目的,不是監視那些要逃走的低階弟子,而是保護。
「諸位師兄弟,你們先前從余長老那裡得到的丹藥,是聚靈丹。只不過這種丹藥,被余長老稍微改變一下,已經異於普通的聚靈丹作用。吞服此丹後,可暫時強行吸收天地間的靈氣,使得自身法力大大增強,能讓你們暫時擁有超越自身修為的戰力。不過,當藥效一過,你們的身體將會受到很大的反噬,數月之內都難以動彈。」
「在場的諸位師兄弟,都是世代在我天幽門修行的,門中都有家屬。我們這次的任務,大家都清楚,就是以死來阻止通天教的追兵,為我們的家人同門,換取一線生機。等通天教之人追來,我等就吞服聚靈丹,和他們同歸於盡。」
在十人中,奔馳在最前方的一名老者,抬頭看了看遠處的飛舟,目中閃過一絲決然之色,聲音略帶一絲沙啞的說道。
「呂師兄放心,這場行動,都是我等自願的!以我等的資質,反正今生也已經無緣突入築基期,既然遲早一死,何不戰個痛快?讓那些通天教的傢伙,知道我天幽門的恐怖。」十人中,另一名滿頭灰髮,面色發黑的老者,點了點頭,目光冰冷的說道。
其他人聞言,神情中均是露出堅定之色,而在這十人中,赫然正有陸銘雲的身影。
遠處飛舟之上,先前那名築基期的藍袍青年,此刻,正一臉凝重之色的看著盤膝在飛舟之上的白裙女子。此女原本美麗的臉上,如今已經漸漸變成青紫之色,全身上下的毛孔中,流出一絲絲青色的液體,其神情更是在痛苦中,扭曲了起來。
「哼,尹喻那畜生,當真做出如此惡毒之事?身為一宗之主,居然背叛天幽門,投靠了通天教,老夫定要將其碎屍萬段…」在兩人身旁,一名身穿青色長袍,相貌普通略顯蒼老的老者,在知曉錦衣男子背叛之事後,神情憤怒異常的開口大罵道。
「豐長老,此事等到了聖盟,再請求強者出頭吧!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才能讓這些門人弟子,安全的到達聖盟。大長老雖然修為強大,但對方同樣派出了兩名結丹期的強者,以大長老一人之力,怕是阻擋不了多久。而現在晉道友身負重傷,怕是不能再戰,若通天教追來,我們要如何應對?」雖然藍袍青年同樣憤怒,但相對來說,似乎比老者冷靜一些。在看了看周圍那些滿臉驚恐的天幽門弟子後,他眉頭一皺,神情中閃過一絲擔憂的說道。
「夫君,我是被尹喻的「五色怨蠶」咬傷,如果能撐過五次毒發,我便能將毒素逼出體外,到時我等六人同時布下「六絕陣」,或許能撐到聖盟。不過要經歷五次毒發,至少還需要一天的時間。所以,這一天的時間,你們不要戀戰,只管逃走。否則,沒有六絕陣,我等根本到不了聖盟。」聽聞二人的談話,那白裙女子,緩緩睜開雙目,強忍這劇痛說道。原來,那豐姓老者與這白裙女子,二人竟是一對道侶,難怪老者先前會如此憤怒異常。雖然二人年紀上看起來相差很多,但在修真界,根本不能以相貌來判斷對方的年紀。
「唉…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希望那十名弟子,能多拖延一些時間!」豐姓老者聞言,一聲歎息,目中露出慚愧之色的看向身後,那地面疾馳的十道人影說道。
天幽門原本的築基修士有八人,其中除去已經天幽門的宗主「尹喻」,那麼一共就剩下七人。而那名余姓大漢,已經早一步離開,去請求聖盟修士前來接應。所以此刻的天幽門,只剩下六名築基修士。但六絕陣是天幽門的護宗大陣,必須要六名築基修士同時操控,才能發揮出強大威力。而白裙女子已經重傷,暫時根本無法動用修為,所以他們只能盡量拖延時間,從而等待此女恢復修為後,才能反擊。
而天幽門宗主「尹喻」,自然也是瞭解這一點,所以才會出手重傷一人,使得大陣無法形成。至於他為何沒有直接滅殺此女,當是害怕對方本命牌一旦碎裂,會驚動麻衣老者。到那個時候,他根本沒有時間和機會,來布下傳送陣法。
時間一點點過去,一個時辰後,那名修為最高築基後期的豐姓老者,突然眉頭一皺,猛的回頭看去。
「來了,四名築基修士…在他們身後,似乎還有幾股不弱的氣息,正在趕來…」
此話一出,藍袍青年雙目精光一閃,全身法力猛的一散。而在兩人身旁數丈之外,一名滿頭灰髮的半百老者,和一名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同樣是面上殺機一閃,身形一動的出現在二人左右,正是天幽門的另外兩名築基長老。
而在四人周圍,數十名御劍飛行的高階弟子,同樣是不甘示弱,紛紛一轉身,面向身後的方向,雙手掐訣間,呼出自身法寶法器,準備與來敵大戰一場。看到這一幕,本就內心惶恐的眾多低階弟子,頓時是面如死灰。而在正下方,那些沒能坐上飛舟的低階修士,更是內心大驚,紛紛催動體內所有法力,不顧一切的狂奔而走。護送這些低階弟子的,是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修士。此人臉上有一個類似籐木紋身,從脖子的地方一直延伸到整個又臉,他身穿淺灰色長袍,肩上繫著一條藍色披風。此刻,感覺到身後的異樣,他單腳一點地面,身軀緩緩騰空而起,目中漸漸露出了殺機。
「幾位長老,請問家父陸銘雲在那裡?」
就在這天幽門的幾位長老,打算拚死一戰之時,在其中一隻飛舟上,人群中,一個很不起眼,身穿天幽門弟子服飾的低階弟子,突然站起身來,略一抱拳的向著踏步在虛空的幾名長老問道。
此話一出,那些原本驚嚇過度的眾弟子,紛紛一轉頭,齊刷刷的將目光掃了過來。等看清楚對方模樣後,這些低階弟子皆是神情一愣。說話之人,除了烏風還能有誰?
在眾人眼裡,陸曦是一個修為低下,智力有點問題,不愛說話之人。不過,通過先前對方瞬殺一名凝氣六層的中階弟子後,眾人開始覺得那陸曦是深藏不露,有些看不透。但此刻,在這大敵當前,天幽門生死存亡之際,這陸曦突然說出這種話來,頓時讓周圍的低階弟子,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咦…這不是陸曦嗎?」
「奇怪,這陸曦到底是怎麼回事?都這個時候了,誰知道你爹在那裡?…」
在眾弟子中,一些低沉的議論之聲,緩緩傳出。那幾名踏步在虛空的築基長老聞言,皆是眉頭一皺,面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神情來。
「你是何人?」那名豐姓老者臉上帶著不悅,目光冰冷的看向烏風問道。
「在下陸曦,昨天,門中一位高階弟子傳話給在下,說:家父與其他長老一起押送靈石去了。可眼下,諸位長老都在此地,但家父卻不見蹤影,諸位長老是否應該給在下一個交代?」烏風目光掃了一眼不遠處御劍在半空的高階弟子,李姓男子後,神情肅然的說道。
聽聞這話,一旁的陸棕與林芹枝二人皆是神色大變,烏風的這種口氣,分明就是質問。對方身為長老、修為高強、身份尊貴,那裡容的一名低階弟子如此冒犯?若是對方一怒之下,直接出手將其滅殺,恐怕也沒人敢多說什麼。
不過奇怪的是,那豐姓長老聽聞這話後,原本不悅的神情,卻是突然一轉,變得有些慚愧起來。這一幕,不禁讓在場的低階修士,大感意外。
「小輩,念在你父親對本門的貢獻上,老夫此次就不追究了,好好活下去吧!」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天幽門弟子,均都是露出滿臉不敢相信的神情來。一名弟子,對長老如此不敬,對方居然沒有動怒,這在以往可是從未發生過的事情。此刻看到這一幕,這些低階弟子,內心皆是大感困惑。
「哼,既然諸位不願意說,那在下就自己找了。」
就在眾人內心不解之時,烏風突然面色一沉,鼻中一聲冷哼的如此說道。
此話一出,那豐姓長老,頓時是面色鐵青。他身為長老,那個弟子見到他不是敬畏有加?而眼前之人一再出言不遜,雖然念在陸銘雲主動提出願意以死抵擋追兵的份上,他不好真的出手滅殺對方,但若是對方如此不知好歹,出手教訓一番還是可以的。
然而,就在豐姓老者單手一抬,打算散出一道修為之力,鎮壓烏風時。突然,他抬起的一隻手,在半空中猛地一頓,生生靜止了下來。其雙目瞳孔更是微微一縮,神情中露出了駭然之色。
不只是這老者,在其身旁的其它幾名築基強者,皆是紛紛面色一變,臉上露出無比的震驚之色。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