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夜談 文 / 拂曉逐浪
「大乾雙月，有意思,此術與碎天的至強之力不同，與人對陣中，那陰死之氣極難防備，可以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古老點了點頭，面露感興趣之色的說道。
「此術還未與人對戰，具體如何，很難說…對了古老，上次與我交手的那名煉獸宗弟子，所施展的術法，你說與妖族有關，這是怎麼回事？」烏風微微皺眉，對於這第一個屬於自己的神通，還是抱有一定信心的。隨後，他又好像想到了什麼，面色一凝，轉頭問向古老。
「嗯，不會錯，那個圖形的確是赤坤的本體，當年熬翎曾與他一戰，那模樣我不會記錯。但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遇到與他又關聯的宗門。」古老聞言，眉頭微皺，略一思索後，神色凝重的說道。
「難道這煉獸宗與妖族有聯繫？或者說，它本就是妖族的在此地的分支？」烏風目光一閃，面帶一絲寒意的說道。
「這不可能，此處被一片蠻荒森林包裹在內，而那蠻荒森林凶險無比，當初熬翎也曾闖入過，但卻不敢深入。裡面好似有一些強大存在，被禁錮在內，我能感覺到，有一股不若於我巔峰時期的修為波動徘徊，倘若再給熬翎百年時間，或許他真能破解其內的秘密，只可惜啊…」
見烏風問起此事，古老面色一沉，極為肯定的否決了。或許是又想起了往事，古老的神色中，出現了一絲哀傷。烏風見此，心中也是感慨萬分，他知道，古老與熬翎的交情不淺！
「居然還有這種事，那麼，蠻荒森林便是此處與極西的一道天然屏障。強大如熬前輩這般存在，都無法穿越蠻荒森林。看來我要回到極西，怕是不容易啊！」烏風搖了搖頭，面帶惆悵之色的說道。
「話雖如此，不過等我若恢復了肉身，便能輕易施展破界之術，皆時回到極西並非難事！至於那煉獸宗的祭魂神通，卻是有些蹊蹺，或許其中藏著什麼秘密，將來有機會可以去瞭解看看！」古老盤坐在半空，面露一絲疑色的說道。
「哦…煉獸宗之事，暫且不管。就是不知，古老你恢復肉身，需要多少時間？」烏風聞言，神色之中閃過一抹驚喜，雖然他不想得到古老的幫助，但若實在無法穿越蠻荒森林，那麼他也只能厚著臉皮請求古老了。
「當初留下的傷勢，經過如此長時間的修養，已經並無大礙。只是，我一旦開始施法凝聚肉身，那麼最少需要百年時間。且，中途無法分神應對任何突發事件，當初熬翎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只與我定下只出手三次的約定，為的，就是不希望耽誤的恢復肉身。」古老神色透出無奈，其聲帶著一絲沙啞的說道。好似此刻的他，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古老，請放心凝聚肉身便是，以後，烏風會萬事謹慎。況且，你與熬前輩的約定已經完成，此後也無須再掛念其他。」烏風似乎感覺到了古老內心的掙扎，他知道，古老與熬翎的交情不淺，只要古老還在，那麼，便絕對不坐視其傳人被滅殺。即便是已出手三次，他依然會在自己遇險時，毫不猶豫的選擇出手！此刻，烏風對著古老深深一拜，神情堅毅的說道。
「唉，既然你也這麼說了，那麼我即日便會開始閉關，若再耽擱些日子，只怕我即便是恢復肉身，修為也會受損！在此之前，我會傳你一套，禁止的佈置之法，以後修煉之時，便多了一個保障。但，修行之路凶險異常，你一定要謹慎再小心，切莫隨意相信任何人。還有，你的那面禁魂幡，被那老小子動了手腳，這個地方不能久留，再過幾日你便離開此地，以後就靠你自己了！」
古老一聲輕歎！神情之中透出複雜之色，正如他所說，修行之路異常凶險，或許等他再次醒來時，烏風是否還在，也是難說！但他已經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雖然古老已修出元神，可以不借助肉身生存，但若一直這般下去，他的元神之體也會開始出現渙散。輕者修為大損，重者煙消雲散。
古老略帶沙啞的聲音，落烏風的耳中，卻是一種關懷，一種長輩對後背的關懷，這種感覺，烏風曾經在圖老身上感受過。或許他明白，古老這般只是因為有熬翎的關係，但這卻無法否認古老對他的恩情。父母給予他生命，圖老給予他新的世界，而古老卻給了他重生，這讓烏風如何能忘…
「呵呵，古老您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至於赤魄那裡，我也早有所懷疑，本就打算這兩日便會離開！只是苦於不知他是在陣法中下的手腳，還是魂幡中。如今，既然知道了，那麼我自有辦法脫身。」
見到古老此刻的神色，烏風雖內心感動，但其面上，卻是帶著一絲微笑，輕描淡寫的說道，這自然是為了讓古老可以安心的去凝聚肉身。
「嗯，好吧，既然這樣，那我也就不再囉嗦了！你過來，我將那禁制的佈置之法，傳授給你！」
修為到了古老這種境界，自然不用說明，他也能看出烏風那點心思，此刻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單手打出兩個印訣，朝著烏風的額頭一點，便將那套禁制之法，印在了烏風的神念之中，如此，烏風便可慢慢去參悟！
在接下來的時間，古老又相續的講了很多修真界的常識，和一些修煉上的禁忌，烏風自然是一字不落的全都記在腦中。當黎明的晨霧來臨時，古老也終於將一些想說的，都告訴了烏風。隨之，他面帶複雜之色的，回到了黑煞斧中，當中午時分，古老終於準備開始施法凝聚肉身。
這所謂的凝聚肉身，說白了，就是以天地元氣為主，溫養元神。當元神飽和時，便利用秘術，將天地元氣化為經脈骨骼！這種神通，據說古老所說，修為到了他這一步的人，都能做到，這是與天地元氣合為一體的境界！
烏風聞言，雖然內心也猜的出，古老的修為怕是已超出了他的認知。但在聽到這種以天地元氣凝化肉身的修為後，他依然是滿臉的吃驚之色！
當一切都準備完全後，古老終於緩緩的閉上的雙目。他的肉身凝聚，必須要沉睡中進行，雖然口中說著不再出手，但他依然給了烏風一張保命的符菉！這張符菉很是怪異，巴掌大小，其上印有一隻栩栩如生，麒麟模樣紅色凶獸。此符菉，乃是上一位熬翎傳人隕落後，古老才開始煉製。這是古老引動天地元氣，與自身的煞氣，刻畫而出，擁有化神期的全力一擊。但這符菉只能使用兩次，即便如此，這也等於烏風多了兩次活命的機會！
烏風小心的將之收好，神識掃過黑煞斧，古老此刻正盤膝漂浮在斧內，被一層紅色的煞氣包裹！在確認古老已陷入沉睡後，烏風內心一聲歎息，也閉上了雙目，開始療傷起來。
時間緩緩流逝，轉眼便是十天，巖洞外，已被一層厚厚的白雪覆蓋，整個大山，陷入一片雪白的寂靜中。烏風所在的巖洞呢，修羅陣中，二十多隻攝魂蜂，正在陣中盤旋不定！在這十天裡，烏風居然又喚醒了幾隻。而烏風自己，此刻面色紅潤，兩手結出一個奇怪的印記，身上時而閃現著乳白色的光芒。
「呵，想不到，這大乾雙月的生機，居然是這樣的用途。死氣可攻擊敵人，而生機，卻是可以為自身療傷所用。筋脈的傷勢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利用這些生機，我的骨骼與臟腑，也會很快的恢復如初。倘若以後再次施展天魔三變，有大乾雙月輔助，定不會再像先前那般慘烈。而且，這陰殺之力的死氣，似乎可以直接融入神通之中，如此，將會大大的增強神通威力。不過卻是沒那麼多時間去參悟，看來得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此處不能再留…」
烏風一聲輕笑出口，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神情流露出欣喜之色，但隨之卻是想到了，面色一沉的自語道。
話音剛落，烏風緩緩站起身來，環顧四周，並無異樣後，點了點頭，神念溝通攝魂蜂，將之收入靈蟲袋內。而修羅陣，也被烏風隨手搗毀，其內還有一些未被吞噬的冤魂，也是一哄而散。
在做完這些後，烏風將那桿禁魂幡就地一插，在巖壁上留下一行小字後，便走出了巖洞，御劍而去！
四天後，一個道灰芒，從遠處天邊閃爍而來，停留在巖洞三十丈外，幻化出一個半透明的人影。人影左顧右盼一陣後，小心翼翼的向著巖洞走去，在接近巖洞不足數丈時，這人影才停下腳步，一拱手說道。
「晚輩赤魄，見過古前輩，烏道友！…」
這臨來的人影，出了赤魄，還能是誰。看其摸樣，怕是一路未停，狂奔而來，連元嬰之體，都暗淡了不少，顯然一副法力耗損過渡的樣子。
赤魄站在巖洞外，接連叫了數聲，見並未有人應答，起初還有些畏縮，但猶豫一陣後，還是慢慢的摸了進去。
巖洞內，出了有一些烏風佈置修羅陣時，所廢棄的下品靈石外，唯一之物，便是那桿魂幡。當赤魄見到巖壁上的那行字時，頓時神色變得難看起來…
「赤道友，烏某有要事先行一步，此幡用處不大，就不奪道友所愛，他日有機會，再往九華山拜訪。」
「哎呀，來晚了，且被其發現了魂幡內的一縷分魂，看來那老傢伙確實有點本事啊。」赤魄單手一拍大腿，神情鬱悶的罵咧道。
「不好，此事未能辦好，林老鬼那裡如何交代？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回去請罪，大不了，老子獻上這聚魂珠，應該可以保命，只是可惜了這麼好的東西。不過，現在的我也用不上，帶在身上，也是懷壁其罪。況且那本古書所說，是否屬實都還不一定，還是設法先恢復肉身。」
赤魄一想到回去之後要面對之人，其面色就是一陣抽搐。但赤魄畢竟也是元嬰期的強者，取捨之道，還是明白的。略一思索後，心中有了決定，片刻後，他收起地面那桿魂幡，灰頭土臉的向著原路而回。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