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 鏡花水月 文 / 三尾
空中兩個人影不斷打鬥著，拳腳相加，每一招每一式都顯得那麼的相似。
以掌對掌，以拳對拳，以腳對腳。
這絕對是硬打硬，實打實的作風，而這並不是玉機子。
玉機子平日裡雖瘋瘋癲癲，但腦子卻比誰都好使，從來不會用「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熱血招數。
而這一次，玉機子完全變了個人，他完全無視了李小楠所有的攻擊，一路將李小楠往死裡逼。
轉眼之間，空中的那個人影變成了血影，當然，大部分血都是李小楠的。
玉機子撫摸著臉上的一道傷口，舔了舔指尖鮮紅的血液，表情說不出的扭曲。
李小楠悶哼一聲，心中暗道：師傅瘋了？怎麼看都是個變態！
他飛昇到仙界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行！得趕快把這個消息傳出去！
李小楠正欲使用精神力，玉機子卻又衝了過來，冷笑道：「打架怎麼可以走神呢？
你是不是忘了師傅的教導呢？讓為師好好再教教你喲！」
那一聲「喲」，尖銳而刺耳，李小楠不由地汗毛豎起，剛剛聚起的精神力，瞬間就潰散了。
他心中嘀咕道：這是東方不敗上身還是岳不群上身？怎麼那麼彆扭！
他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星子，心中暗道：看來不能再手下留情了！先制住師傅，然後帶回雲天閣！
李小楠這般想著眉頭一擰，一道天合擊飛了出去。
「轟！」
「不要！」下方的黃焱尖叫著飛了上去。
當那華光散去，玉機子依舊面帶微笑地站在空中。
雖然長袍被割裂，一副衣衫襤褸的模樣，但他的精神卻很好，眼中的笑意同殺意也越來越甚。
他道：「不錯喲！不過還是差了點！啊啊，應該說，是我變強了！哼哼哼哼！小子把命留下！」
玉機子面色一冷，右手成爪向李小楠胸口襲去。
李小楠眉頭一皺，不禁有些吃驚。
而就在他一個愣神之際，一道黃色的身影擋在他的面前，此人正是黃焱。
李小楠一驚，暗道：遭了！
黃焱眼中含淚面帶微笑地望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玉機子。
他的眼中沒有一絲猶豫，那決絕的表情讓她的心很痛很痛。
她的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她暗暗道：瘋子，若你非要殺一人！要就殺我吧！
我死了，你是不是會恢復正常？
李小楠一咬牙，以他曾今自虐的經歷立刻猜到了黃焱要做什麼！
正派用死讓反派醒悟，那種事只有在小說、電視劇裡才有。
現實生活中，這類情況的成功率實在太低。
基本上是正派掛了，反派繼續得瑟。
正派純屬死了也白死！
而且從之前師傅的諸般行為來看，師傅一定是瘋了！根本不會顧師娘的死活！
不行！得把師娘傳走！
李小楠眉頭一皺，對著黃焱的後背就是一掌，那速度比玉機子更快上了幾分。
一道黑色的裂縫在黃焱身後陡然出現。
黃焱只覺得一股極大的吸力突然傳來，眼前一花，當她再一次看清眼前的事物時，已經置身於一片青草之上。
身前的玉機子不見了，身後的李小楠也不見了。
而就在李小楠利用空間法則傳走黃焱的那一刻，玉機子的手也到。
雖是分身，但好歹本體也已練就了神體，但就是這樣的一具身體，在玉機子面前竟毫無防禦可言。
「噗！」
一聲悶響，玉機子的手毫無阻力地刺進了李小楠的胸膛。
李小楠眉頭一皺，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被人狠狠握住了，令其動彈不得。
玉機子笑道：「聽說你在仙界混的風生水起啊！為師以後也跟著你混，可好？對了！那個地方叫什麼來著……上次聽誰說起過……雲天閣！嗯嗯！對！下一次，可別那麼容易死咯喲！不然師傅會很無聊的。」
「額……」李小楠只覺得胸口一陣劇痛，隨即冷風不住貫入，整個身體都慢慢變冷。
他望著玉機子手上那顆還在跳動的心臟，當真是覺得哇涼哇涼的。
他心中哀嚎道：老大啊！師傅他瘋了啊！你快回老家啊！
暗黑世界內的李小楠眉頭緊鎖，看完了一切，轉身便打算回雲天閣。
一直細細觀察著李小楠神情的莫傷突然閃到他身前，擋住他的去路道：「你要做什麼？不是要打賭嗎？怎麼？你直接認輸了！」
說著她的眼底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
李小楠微微皺眉，道：「我有些事要處理，我們之間的賭約，日後再說。」
「呵！是你要和我賭，難道我還得順著你的心思來嗎？李小楠，你的賭約我答應了，就從現在起，為期一個月！你若不答應，便是自己認輸！」
莫傷乃是神，李小楠的情緒波動，她看得十分清楚。
李小楠眉頭皺得更緊了，若不是師傅發瘋的事，此刻莫傷答應這個賭約，他本應很高興的。
但眼下……師傅的事似乎沒有那麼容易解決。
雖然分身是為了救師娘才掛的，但被人挖心這種掛法也太狠毒些了！
再加上，一月之約本來時間就很緊。
雖說莫傷也是女人，但一個月要攻下來也不容易。
眼下一去找師傅，不知又要耗掉多少時間，看來這賭約答或不答應，最後輸的都是自己！
不行！不能這麼被牽著鼻子走！
這女人一定是察覺到我的異樣，才會答應我！
不如我也激她一激，將她一將！
這般想著李小楠瞥了一眼漁歌道：「好，我答應，但你也得答應我，這一個月，你不得離開我半步，否則，這賭局就算你輸！」
莫傷眉頭微蹙，沉思了一會兒，道：「好！答應就答應！」
李小楠不由一愣，沒想到莫傷竟然沒有再提出額外要求就答應了。
他點點頭，伸手就要去摟莫傷的腰，想帶她一起飛離這裡。
而這下意識的動作無疑引來了對方的一記巴掌。
莫傷向後退了兩步，臉上不由露出慍怒之色道：「你要做什麼！」
李小楠呵呵笑道：「沒什麼，你遵循自己本心就好。」
當下也不再說什麼，飛向暗黑世界的出口。
而一直在暗中偷偷觀察著他們的李狗蛋，搖了搖頭，身子一晃，趕在李小楠之前，便回到了龍谷。
他心中嘀咕道：唉唉，老爹的魅力指數下降了嗎！
以前小媽們都是前赴後繼地往老爹身上蹭，看來神的確挺難搞的。
就在李狗蛋胡思幻想之際，李小楠同莫傷一前一後地飛了上來。
李狗蛋還沒來得急同他打招呼，便被李小楠一扯，挪移著離開了龍谷。
半路上，李小楠同莫傷都陰沉著臉，唯獨李狗蛋時不時地說些有的沒的。
「老爹，你那麼急去哪兒啊？」
「回家！師傅出事了！」未等李狗蛋繼續提問，李小楠直接將自己的記憶一股腦塞給了李狗蛋。
李狗蛋看得不禁頭皮發麻，他結巴道：「老……老爹……這……」
「總之得快些回去！晚了可能就來不及了！」
李狗蛋眉頭微微一皺，立刻收起了玩鬧之心，直接化作一隻白色大狗道：「老爹，我速度逼你快！我帶你回去！」
李小楠望著眼前這是眼睛都找不到的大狗愣了半天。
他心中不由吐槽道：我去！這就是老子的蛋兒子啊！
雖然我給這孩子起名叫狗蛋！但你們誰見過狗是從蛋裡孵出來的呀！
節操呢！就算再不值錢，也不能整成負數啊！
李狗蛋自不知李小楠在想什麼，一嘴巴刁住李小楠的後領，將他甩到自己背上。
從那豐滿的容貌裡射出兩道金光，那是睥睨天下的神色，李狗蛋望著莫傷道：「你上來嗎？」
莫傷回望著李狗蛋，心中暗道：盤古開天地以來，能夠把神獸當做坐騎的都是那些創世古神，而像我等後天修煉的，地位竟比這些雜毛畜生還要低上一等，若是能坐一回神獸，感受一下古神的待遇，那也是不錯的。
每一個人或多或少都有虛榮心，即使是神也不例外。
這一刻，莫傷無疑使動心的，但是……
她又瞥了一眼李狗蛋身上的李小楠，尋思著：若是我答應上去，豈不是要同那男人一起？
不！不行！
剛剛舒展開的眉頭再一次蹙起，莫傷皺眉道：「不了，我能跟上。」
李狗蛋撇撇嘴，眼中滿是不屑道：「切！隨你！若不是看在老爹的面子上，別說讓你上了，就連話我也懶得同你說！」
莫傷被氣得面色一紅。
李小楠輕輕拍了拍李狗蛋的腦袋，示意他不要再廢話，趕緊回雲天閣。
而這般動作落在莫傷眼中卻完全變了味。
她跟在李狗蛋的身後，目光一刻不一地盯著李小楠的背影，雙手不禁緊緊攥拳。
莫傷心中暗道：李小楠！若不是你！我也不會受此屈辱！
你給我等著！這一月賭約輸的一定是你！
你永遠都別想見漁歌那傻丫頭！
李小楠自不知莫傷在想什麼，他的心思都撲在雲天閣上。
不得不說神獸和半神之間的差距還是很大的，若是李小楠一路挪移，最快要三天才能趕回雲天閣，而李狗蛋只用了一天。
雲天閣的牌樓佇立著，好似沒入那雲天之中。
朵朵白雲漂浮著，承載著一座座香榭台閣，在陽光的輕拂下，美輪美奐，飄渺卻顯得格外寧靜。
李小楠不由地舒了口氣，帶著身後兩人向中庭飛去。
而眼前的一幕再一次讓他怔在了原地。
玉機子微笑著正同靈武對弈，他的身後站在黃焱，同樣是一臉幸福的笑意。
玉機子感應到李小楠的到來，回眸笑道：「小樣！你怎麼才回來！我都快無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