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卷 若是世間有緣人 四箱禮物,欲何為? 文 / 此系夢言
雲凌傲泛冷的雙眸掃過宴廳,發現絕大多數人面上皆有些許驚訝,畢竟白玉溫床之珍貴在座之人皆是知道的,從他們的反應可以看出,大多數人並不知道天楚提前送的禮物究竟是何物……想到這裡,雲凌傲看向熊李國使節的眼神變得凝重氣來。這是……示威麼?
夜晚清瞇了瞇眼,有些漠然的望著熊李國的使節:「本宮十分期待。」若為結盟而來,剛才這番話……是在顯示自己的實力?不過……夜晚清不著痕跡的望了雲凌傲一眼,只怕有人會錯意了呢。
那使節卻恍若未覺,待幾個熊李國的侍從抬著四個紅色的箱子走到宴廳中間,才起身親自打開箱子,對著夜晚清躬身道:「此乃國主對公主的小小心意,還望公主笑納。」
宴廳裡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小小心意?!
那四個箱子,並不算很大,但也不小,然而那箱子裡的東西卻稱得上是價值連城:有兩箱珍珠,一箱珍珠顆顆大如鴿蛋,且表面光滑,色澤瑩潤,每一顆都是珍品,價值難以估算;而另一箱的珍珠雖然沒有這麼大,卻是色彩繽紛,不單是白色的,更有粉色、橙色、紫色、黑色甚至藍色、綠色,世間珍珠多為白色,連黑色亦是少見,更不要說這麼多七彩的顏色了,根本就是有價無市的東西!第三箱卻是一匹的布料,看著不過尋常樣式,但仔細看便會發現這是世間罕有的冰蠶絲織就而成布料,細緻綿軟卻堅不可破,若用其裁成衣裳,可擋住世間絕大多數兵器,絕對是各國皇室都爭相奪取的寶物,沒想到熊李國國主一出手便是一整匹!第四箱則是一個黃金為底,夜明珠為綴的鳳冠,擺在一套紅色嫁衣之上。
夜晚清抿了抿唇,淺笑道:「國主果然慷慨大方,這幾樣東西皆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卻彷彿沒看到最後的嫁衣鳳冠一般。
見夜晚清只是這樣客氣的說了一句話,熊李國的使臣面色一僵,他明明聽說這端和長公主不過是葉將禮流落民間的獨女,根本不曾見過什麼大世面,可這些寶貝已讓在坐的大多數人驚歎不已,這位公主卻絲毫不以為意,甚至連最後一箱的鳳冠嫁衣也只當是尋常禮物,並不深究,而這公主這般說,殿內之人便再也沒人開口——畢竟嫁衣鳳冠,熊李國的意思已經十分明顯,但這端和長公主不是別人,可是丞相獨女,才回來幾天,誰敢去提起嫁衣的事,促使公主和親?哪怕有丞相在這件事不會成,可誰願意在此時得罪丞相?
於是大殿之內竟是一片寂靜,熊李國使臣的表情頗有些尷尬,他並不知道原本雲凌傲或許會開口,然而他剛才的話卻讓雲凌傲起了疑心,因此此時也只是靜觀其變——畢竟,這是熊李國送給端和長公主的禮物,而今夜的晚宴亦是為端和長公主而辦,他雖是國君,也不好越過今日宴席的主角去。
熊李國的使臣覺得自己此時再開口似乎也有些突兀,但是一想到臨行前自家國主勢在必得的神情,以及這位公主身後的勢力能為國主接下來的計劃所帶來的好處,他只能硬著頭皮繼續道:「謝公主殿下誇讚,其實前面這三箱皆不過尋常物件,唯有最後一箱的嫁衣鳳冠才是真正的無價之寶,這鳳冠所用的金子乃是上好的赤金,其純度絕非一般金子可以比擬,而這鳳冠上的夜明珠顆顆都是珍品,不過最了不得還是這件嫁衣,嫁衣所用的布料乃是天山嫘氏所養玉蠶吐的玉絲織就而成,上面的刺繡則由青州明氏最出名的繡娘耗費一年時間所繡,只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一件嫁衣。」
在坐的夫人小姐大多露出艷羨的目光,天山嫘氏據說是嫘祖後人,精通養蠶織布,其獨有的玉蠶所吐的玉絲織就而成的布細緻非常,更有冬暖夏涼之效,而玉蠶不能大肆飼養,又只能在天山存活,因此傳世極少,便是有人得到,也決計不可能用它做成只能穿一次的嫁衣……而青州明氏乃是這片大陸最出名的刺繡世家,刺繡手法獨特而精美,又傳內不傳外,世有「金縷衣易得,明氏繡難求」的說法,因此熊李國使臣說這鳳冠嫁衣的價值遠勝於前三箱珍寶,倒也是不假。
「哦,熊李國國主實在是太過費心了,」夜晚清的表情依舊淡淡的,「多謝國主憐惜本宮自幼喪母,竟替本宮準備了如此貴重的嫁衣,本宮實在不勝感激,本宮謹以此酒,遙謝國主美意。」說完,舉起手中的酒杯,對著熊李國使臣微微一揚,便將杯中酒飲盡,卻是別無他話,彷彿這杯酒已足夠謝過這些禮物。
熊李國使臣徹底石化。
這片大陸臨海,小國無數,然而真正可以相互牽制的只有依雲國、熊李國與天楚王朝,依雲國富庶,又掌握著這片大陸百分之八十的食鹽,雖然軍事實力遠不如其他兩國,卻因此能與其餘兩國平起平坐,而熊李國雖然貧乏,卻有草原萬里,勇士無數,亦是不容小覷,天楚王朝雖然幅員最遼闊,人口最繁盛,軍隊人數亦是最多,卻偏偏食鹽上受依雲國鉗制,軍事上雖然能與熊李國一較高下卻又未必能討得了好處,雖然總的來說在這片大陸上天楚王朝稱得上是暫時的勝者,但是卻並不是絕對的王者。
依雲國自古以來土地肥沃,國民富庶,因此依雲國十分注重禮教的傳播和制度的完善,依雲國的貴族更是三國之中最注重規矩的,素來一句話要繞做三句說才叫懂禮數,而熊李國之人習慣了大大咧咧,此次熊李國國主想要求娶依雲國公主,便想著不要太直接,以免唐突了這位新晉卻又身份顯赫的公主,誰知這一委婉,遇上不按常理出牌的夜晚清,這戲竟是唱不下去了。
熊李國使臣咬了咬牙,打算直接開口,卻不料被一個尖銳的女聲搶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