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VIP.194 文 / 血與雨

    「只要我們多出一倍的價錢就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如果程氏與我們坐地起價，我們也可以與他魚死網破，而且這些客戶都是合同近日臨期，是個難道機會，程氏失去這十年品牌，也就相當於老鷹失去了翅膀，飛不了多遠」蔚堔眼光犀利了起來，好像要拼盡全力也要奪得屬於自己的獵物，那是種讓人畏懼三分的堅定毅力。

    沈離沉默，用著奇怪的眼光看著他，還帶著幾分質疑。

    「你想搞垮程氏？」沈離淡淡的問了一句，但卻在話後毛骨悚然，蔚堔野心不僅於此嗎？

    「難道你不想？」蔚堔反問。

    沈離心裡咯登一下，雖然她與程義蕭勢不兩立，但，從沒想過把他逼上死路，她害怕了起來，無言以對，像是被蔚堔說中，又像是良心在反駁，斥責自己什麼時候與惡魔無異？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不要說是為了幫我？」沈離不相信，她不敢高估自己在蔚堔的心中的地位，因為自己不足此量，但，到底是什麼居心，讓他豁出一切，不惜一切代價。

    蔚堔戲謔一笑「商場上這種事情已是見多不怪，既生瑜何生亮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天宇現在處在le名下，我有權爭取最高的利益，有生必有死」

    蔚堔的眼光逐漸冷卻，他說句句合情合理，反倒顯得沈離太過仁慈，蔚堔眸底的寒冷，逸在空氣中，沈離不禁打了個冷顫，她知道蔚堔的為人，更知道他手法的殘酷和極端，自己不該這麼大驚小怪，可是，她的心總是透著不安，不想把事情做的這麼絕，雖然現在的天宇自己已經沒有多大的決定權。

    沈離依舊沉默，眸底難以置信的色調不減分毫。

    蔚堔附身靠近，渾身咄咄逼人的氣息撲面而來。

    「怎麼？到現在你還不捨得他？」蔚堔笑的妖孽，說的話更是帶刺，好像特意在提醒著她某些事情。

    「沒有」沈離側首轉移目光，口中毫不猶豫否決，蔚堔的眼神洞察能力驚人，沈離不是對手。

    蔚堔纖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顎，力道不重不輕，但卻帶著不能掙脫的重度，他迫使她直視自己，他不允許她閃躲，更不允許那個人至今還在她的心中佔有一席之地，不管是帶著的是什麼樣的感情。

    「可你眼中明明就很捨不得？」蔚堔鬼魅的開口，透著蝕骨的冰寒。

    她眼中的一絲一毫偏偏什麼都瞞不過他蔚堔的眼，在他面前，沈離就是一個透明體，被他犀利的眼光快速分解。

    「記住我的話，不要輕易把心分給別的男人，我蔚堔要的是你完整的心，而不是分切之後」說完，呼吸靠近，在她唇上輕輕印下一吻，帶著宣誓，帶著警告。

    凝視中，眸底帶著寓意不明的冷笑，沈離永遠也猜不透，捏著他下顎的手掌順勢滑在她的脖子上，撫摸著她的項鏈，她皮膚很白，戴這個項鏈很漂亮，眼底又瞬間變化了一抹溫和的柔度，讓人有了神聖的錯覺，錯覺那個若有若無的笑像是天使一樣天真無邪。

    瞬間他直起身，轉身離去，直到他消失在門口沈離渾身虛脫般的軟下了身子，呼吸也變的急促，一隻手緊緊的攥著胸口，心跳越來越快。

    車上「媽咪，我什麼時候能見到叔叔，叔叔很久沒有帶我去遊樂園了」默默抱著懷中書包，仰頭問沈離。

    「媽咪帶默默去玩好不好？」沈離溺愛的開口。

    「不要」默默搖頭。

    前方紅燈，沈離踩下剎車，側首認真的問

    「默默很喜歡叔叔嗎？」

    「喜歡」

    「為什麼？」

    「不知道」

    沈離淡淡一笑，摸了摸他的頭髮，笑著笑著，最後臉色陷入昏暗，如果自己的愛也能像孩子一樣天真無邪，不含一絲雜質，會不會結果也不會如此，日子也不會過的如此沉甸，忘記快樂是很遙遠之前的事。

    「叭叭！」入神中，綠燈亮起，耳邊急促喇叭聲催促著。

    沈離一個激靈，急忙啟動車子。

    程義蕭的別墅內，他每天下班最多的時間就是在書房，夜間九點，他為了工作入神忘我時，突然一通電話闖進了他的聽覺，看著來電號碼，他眉峰皺起，接通電話低沉道

    「我不是說過沒有事情不要打我電話」雜著憤怒。

    ……

    「什麼？跑了？」程義蕭臉色大變，失聲驚吼，整個人從椅子上跳起。

    「還不趕快去找，全是一群廢物」說完，掛斷電話，將手機扔在了桌上，臉色扭曲的轉為猙獰。

    一雙拳頭有力的握緊，重新坐下身子，眸底湧進的嗜血光芒，能吞噬整個屋子，發誓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她，她不死，就是自己亡。

    門外，沈韻將這通電話一字不漏的吸入耳中，最後面無表情的轉身離開。

    le高層會議室內，昏暗一片，投影儀反射在面前的屏幕上，沈離直坐身子，看著這個月的銷售走向。

    「關於麥樂商場上架貨源我們勢必要將這些專櫃遷入」賀經理邊說，邊替換了另一張銷售圖標。

    「韓伊化妝品連續三個月都達銷售巔峰這是不可缺少的貨源之一，另外還有這家，這家，都可以遷入新賣場，關於貨量我已經預定，會有充足的貨源上架……」

    話到最後，沈離卻逐漸的走神，回想起昨天蔚堔說的那些，也許是一個最佳的選擇，引進程氏的商品，就等於踩上了更高的那塊墊腳石。

    會議結束，沈離沉默的坐在辦公桌前，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此，細細端詳著昨天蔚堔拿過來的資料，還有這些商品在程氏每月銷售量，卻是數量驚人，而天宇卻從來沒有如此高的成就。

    每翻動一頁，就有一個念頭在她的心中滋生著，並且一點點的堅定著她之前所動搖的決心。

    晚上八點，沈離收拾資料出了辦公室，來到地下室開車離開公司。

    路過一段林蔭道，這裡只有立在兩邊孤立的路燈，來來往往的車輛稀疏的可憐，在沈離心無旁騖專心開車時，面前突然衝出來一人。

    「啊！吱！」沈離驚慌閉上眼睛，踩下剎車，一切寂靜中她不敢睜開眼睛，撞到了嗎？心臟突兀不休。

    正在糟糕的幻想時，聽見車門被敲打的聲音，沈離猛然睜開眼睛，副駕駛的車窗外站著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正在用力敲打著她的車門，表情慌張不已。

    沈離臉色比之前更加的蒼白，活像恐怖劇裡的幽靈，

    但，霎那間，沈離卻又覺得似曾相識，臉色開始慢慢恢復。

    「幫幫我！拜託你！」對方焦急張望著沈離車尾方向，好像在提防著什麼。

    沈離從後視鏡中凝視身後，漆黑一片，並不見有任何東西，但她的表情告知著自己，她被什麼東西追著，是人，或者是其他的，要不然她不會急迫成這樣。

    「求求你」懇求的語氣，哀傷的眼神，震撼著沈離的心窩。

    猶豫中，解鎖了車門，對方匆忙的上了車。

    「謝謝！」

    沈離踩下油門，車子飛奔出去。

    一路上，沈離不時的看著身旁的人，明明哪裡見過，但，潛意識裡認為那是很久之前。

    記憶倒帶中，她猛然踩下剎車，對方因為一個慣性差點撞到了額頭。

    「是你？」沈離疑惑一句。

    凌心心中一驚，但，她的記憶很好，一眼就認出來，抬手就去推門，沈離急速的反鎖車門。

    「這麼急著走？」沈離揚起嘴角，她在凌心的眼底，看到卻是膽怯，是畏懼，她這是在怕自己嗎？

    凌心將身子向邊上挪了挪緊緊的貼著車門，像是猛獸口中的獵物，掙扎惶恐，如果空間允許，她一定會捲縮成團。

    見她反應如此的強烈，沈離不由的疑惑千層，她在怕什麼？自己並沒打算對她做什麼。

    眼光上下打量著，倒不像五年前見到的那個極具魅力的凌心了，儘管彼此只是在程義蕭的公寓內匆匆一面，但是那時還是學生的自己，與她相比有著天囊之別，而現在呢，很狼狽，像是饑荒逃命過來的人。

    沈離拿出手機「我打電話要程義蕭讓他來接你」畢竟她是他表妹，而自己不想跟他身邊任何一個人又瓜葛。

    程義蕭三個字，讓凌心條件發射的揮落沈離手的手機。

    「不要，他不會放過我的，我不想再回去了，我好不容易逃出來，我不想再回去」凌心重新做回剛剛的姿勢，防人於千里，聲音顫抖懦弱，眼神空洞。

    語無倫次的音調，讓沈離腦中的弦崩斷一根，她的表情不像是裝的，程義蕭到底對她做了什麼，然她變成這樣？

    「你幫幫我，幫我離開這裡，求求你」凌心上來抓住沈離的胳膊，長長的指甲深入沈離的肉中，快要掐出血泛著刺刺的痛，看著凌心紅紅的眼眶，她的有了瞬間的錯覺，覺得她很可憐。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幫你？」沈離淡淡開口，不管程義蕭對她做什麼，都與自己無關，她不想稀里糊塗的被捲進他們這趟渾水。

    「只要你幫我什麼都告訴你，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凌心抓著一顆救命稻草，急切的開口。

    「我對你的一切不感興趣」說完解了門鎖，冷道「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