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VIP142 文 / 血與雨

    出入口，一個身影立在那半晌，初夏靜靜的看著被人群包圍的沈離，想看看現在的她是如何的金光閃耀，一眼掃視著會展四周，會展開辦的有模有樣的。

    人群中，沈離目光跳落了在門口，眸底閃動一抹輕微的變動，腳步改變了方向朝門口走去，初夏也同樣朝她靠近，兩人近在一步之遙心照不宣的停了下來。

    沈離淡淡一笑，無熱情，也無冷漠。

    「恭喜你」初夏伸出手與她握手。

    「謝謝」既然是她的好意，沈離也沒有拒絕的道理，伸手回應著她的熱情，兩人握手之後又很快的鬆開。

    「有時間給我解釋你的作品嗎？」初夏有意要她相陪。

    「當然」說完，兩人走去了同一方向。

    「五年了，沒想到我們還會再見」初夏幽幽開口，原以為不會見了，沒想到還是見了，真不知是不幸，還是命運如此。

    「我也沒想到會有一天再回到這裡」沈離的口氣不失沉重，當年自己離開的時候，決心一輩子不會再回來，但是，她對自己沒有信守承諾，終究抗拒不了心魔的驅使，回到了這個曾經讓她傷心欲絕的地方。

    「你這次回來是為了他嗎？」初夏終於言歸正傳，她只關心這個問題，她今天來也只是為了這個答案，如果不是這個理由，沈離回來幹什麼？

    沈離腳下一頓，停在了原地，初夏也停了下來，兩人相對站著，四目相對中，空氣中冉起來一絲絲的冰涼。

    沈離一笑置之，輕鬆道「是」

    初夏臉色驟變，臉色蒼白，心臟也劇烈的起伏著。

    「但不是為了感情，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把他搶走」沈離又淡淡的解釋著，平伏無奇的音調，留下了濃濃的懸念。

    在敲動初夏心扉的時候，又給了她吃了一顆定心丸，就好像在經過高溫之後，又推她進了冰窖，天地玄虛的溫度，讓初夏手腳冰涼，腦中卻熱血沸騰，瞪大的雙眼中有著難以置信的表情。

    「你這次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如果不是為了感情那是為了什麼，初夏被她幾句輕描淡寫，勾起了了毛骨悚然之態，說話都唇齒打顫。

    沈離眸中突然靜止，表情變的僵硬，氣氛又在沉默中提升了溫度，初夏正在期待著答案的時候，沈離淡淡一笑，將氣氛緩解了下來，道「既然來了參加完慶祝宴會再走，我還有事失陪了」說完轉身離去。

    看著她的背影初夏欲言又止，剛剛一席談話，讓她三魂七魄都飄蕩了起來，她到底想幹什麼？她的心思就像湧動在海底的水藻，但海面上卻是風平浪靜。

    宴會已經開始，沈離獨自端了杯紅酒坐在角落的沙發上，目光凝視著杯中的紅酒，一下一下的搖晃過杯壁，到現在還在想著今天赴約的為什麼會是初夏，是蔚堔沒有時間，還是其中另有蹊蹺，既然事情演變至此，那就這樣吧，想完，釋懷的自笑著，心情美好的品了手中的紅酒。

    晚上七點，蔚堔辦公室的燈還亮著，angelia抱著整理好的文件敲響了門之後就走了進來，來到桌旁放下文件之後，猶豫的並未打算離去，好像有些話還沒說，但卻又不知該不該說，躊躇在原地。

    「怎麼了？」蔚堔見她並未打算離去，想是有事。

    「那個……為什麼沒有去參加沈小姐的個人畫展？」難道是今天太忙忘記了？但是，是沈小姐的畫展，依著以前的關係，按道理……

    蔚堔一陣嚴肅眉間緊鎖了起來，個人畫展？還是第一次聽說。

    angelia見蔚堔臉色有些不對，怨自己多嘴了，但是話已經說出，想挽回也不行，又不敢擅自離去，一陣尷尬的立在原地。

    「什麼時候？」蔚堔舒緩了眉峰口氣平淡的問。

    「邀請函兩天就已經送您辦公室了，時間是今天上午十點的」angelia安心的補充了一句。

    兩天前？蔚堔不解，稍後道「知道了，你出去吧」但，心思卻沉入了另一個洞穴中。

    「沈小姐，有這個榮幸請你跳支舞嗎？」在沈離深思中，耳邊響起了渾厚的邀請聲，沈離抬眸，眼前站著一位身材微胖的男子，年齡約有四十，渾身飄逸著商人的氣息，笑容燦爛的看著沈離。

    「當然」沈離盛情難卻，放下手中的酒杯。

    對方舉止紳士的伸出一手，牽著沈離進了舞池。

    華爾茲的腳步輕輕的飄起。

    「沒想到沈小姐這麼年輕，就有如此成就，真是年輕有為呀」話中似是誇讚，似是在慚愧他們這些老一輩還比上年輕的。

    「過獎了，純屬個人愛好而已」沈離謙虛的回答。

    「沈小姐這麼年輕漂亮，不知結婚了沒有」果然，沒聊幾句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我有個兒子，四歲了」沈離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含蓄了起來，答案不言而喻。

    「哦……是嗎？」對方一陣尷尬。

    「先生一定也有一個賢內室吧？」沈離隨口問了句。

    「半年前離婚了，現在女兒在上高中了」對方說的直白，一點也無顧慮。

    「像先生事業有成，日後定會家庭美滿的」

    「呵呵，沈小姐過獎了」對方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忽而，沈離臉色一變，一股絞心的痛蔓延在了胃部，沈離鎮定道「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

    舞步停止，沈離匆匆離去，腳步越來越快，沈離單手捂在了胃上，來到洗手間，翻找著手提包中的止痛藥，翻到最後，才發現沒有隨身攜帶。

    臉色陣陣蒼白，虛汗滲透了衣服，整個身子都俯在了洗臉台的大理石檯面上，良久，才調整氣息腳步艱難的快速出了衛生間，來到會場的後門的停車位上。

    蔚堔驅車來到會場門口，但是一路走過都沒有空檔的停車位，他不由的一陣眉頭緊鎖，由此看來參觀畫展的人到是不計其數，無奈中，已經繞著圈子前往後門的停車位。

    突然前方橫來一輛車子，蔚堔急促的踩下剎車，但，等候半天也不見那輛橫在馬路中間的車子有離去的動向，蔚堔不禁凝視了車主，燈光刺眼無法看的真實。

    蔚堔下了車靠近了那輛車的駕駛座，半搖下的車窗內，沈離整個人撲在了方向盤上，蒼白的側臉埋在了短短的劉海中，蔚堔腦中轟鳴，拉開車門扶她在了懷中。

    沈離眼皮沉重的睜開眼睛「止痛……藥……」一字一句都耗盡了她的力氣，話後，卻渾身無力的依在蔚堔的懷裡。

    蔚堔的別墅內，沈離在吃過藥之後情況才安穩了下來，直到陷入酣睡，蔚堔也沒有離去，靜坐在她的床頭，擰了濕熱的毛巾擦去殘留在額角的虛汗，蒼白的臉色還沒完全褪去，帶著讓人心痛的色彩，逐漸他的眼底變的空洞，繼而沉了下去，一種久違的思念讓他禁不住撫摸上她的側臉，原來是這麼的放不下她，手指遊走在她的下顎時，思緒一頓，動作僵硬了下來。

    『我會離開這裡，不會再出現你們面前』

    撕心裂肺的絕望，重現在蔚堔的腦中，五年裡，他以為這輩子不會再見到她，可是她的聲音至今猶如在耳，她的笑聲，也聲聲不絕，如今，他們又回到了五年前不相識的那刻，唯有改變的是成為了熟悉的陌生人。

    蔚堔逐漸的收手，關了床頭的檯燈，起身離去，一層陰霾堵在他的胸口。

    這夜沈離睡的很是安穩，但，蔚堔卻並非如此，或許昨夜他又是徹夜未眠，鬆軟的被褥中，沈離一個轉身，早晨的陽光隔著窗戶，屋內一片米白色，刺得眼睛陣陣酸痛，沈離條件反射的抬手遮在了眼前，閉眼適應之後，才完全睜開眼睛。

    看了四周，那麼的熟悉，忽而，一陣亮光閃過腦中，蔚堔的房間？因為房內的一切都沒有改變，她記憶猶新，觸電般的跳坐了起來，匆忙的下了床，出了房間。

    當她來到樓梯口的時候，她稍作數秒整理了有些凌亂的衣服，然後才步步邁下樓梯，耳中卻還在謹慎著會有聲音從客廳傳來，但，一切都是出乎意料的安靜，四目掃視中，空蕩的客廳空無一人，她很慶幸只有她一個人，如果他也在的話，氣氛恐怕會比現在糟糕。

    餐廳的桌上已經準備好了簡單的早餐，法國芝麻麵包，還有牛奶，像是為自己準備的，沈離緩步走近，看著早餐陷入了沉思，這是他第一次給自己做早餐，纖長的手中拿起那杯牛奶，還留著淡淡的溫度，聞了聞，又放了下去。

    餐桌下的椅子上放著她的手提包，拿過手提包毫不猶豫的走出了大門，出了院子，雖然這裡的一切如往的熟悉，但是卻留不住她匆忙的步伐，五年的時間，這裡不但消失了她的氣味，而她也忘記了這裡。

    上班高峰，蔚堔被堵在了車流中，看著手腕上的時間，他神色焦急，打開了車裡的廣播

    「le集團在中環地區仁美小區開發案，在今天早晨嚴重的遭到了小區居民的抗議，由於部分居民不願遷移，繼而將小區改建醫院的方案被迫停止，現在le集團的頂樓有一位自稱是小區的代表的中年男子，以跳樓要挾……」

    蔚堔臉色陰沉，關掉了廣播，握在方向盤上的雙手逐漸加大了力度，手背青筋暴起，前方車子緩緩流動了起來，見一空檔，蔚堔猛轉方向盤車子準確的滑了進去，踩下油門加快了速度，他的車技在這擁擠的路段展現的如魚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