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NO.105 文 / 血與雨

    「你放手」初夏無力再度揮開，她的眼眶已經火熱的讓她全身的血液沸騰，眸底暗藏的憂傷，讓蔚堔瞬間呆滯在原地，他知道她痛，可不曾料到她痛的這麼深。

    初夏出了酒吧，雨水撲面而來，毫無目的朝馬路中央走去。

    「初夏！」蔚堔奔了上來，一把扯住她。

    「我拜託你放手！」初夏一個用力，卻沒能掙脫，一次又一次轉為焦躁。

    「你不要這樣！」蔚堔雙手按住她的雙肩，制止她因激動而顫抖的身子，他的雙眼佈滿了血絲，只是一瞬間，兩人就已渾身濕透，狼狽不堪，哭紅的雙眸深刻在蔚堔的視線中，緩解了他眼中的血紅。

    「是不是我只有這樣才能換來你一絲絲的關心？是不是只有這樣才能讓你知道我的存在！」初夏激動的撕破了喉嚨，難道一直以來她就是一個透明體？不！不會！

    一聲聲撕心裂肺混入了雨中，傳到蔚堔耳中，唯有那心碎聲。

    「六年來我沒有一天忘記你，我的心跟六年前還是一樣，為什麼你的心我卻抓不住！」六年前她帶著對他的不捨，帶著他的眷戀離開這個地方，只是思念蝕骨，讓她備受煎熬，再也無力承受，她的心一直丟在這個地方，人沒有了心，還剩下什麼？

    蔚堔無言以對，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他的眼神出賣了他，告知著初夏，眼前的男人對自己剩下的只是內疚。

    而他無法用謊言來安撫她，就算是善意的，他也做不到，由始至終他都讓她活在了自己的謊言中，謊言的背後安放的定時炸彈，現在才引爆，讓她遍體鱗傷。

    「對不起……」蔚堔深感慚愧，眼簾微微下垂。

    原來道歉是這樣的沉重，瓦解了他往日的冷漠霸道，卸下了與生俱來的傲慢，學著那些俗人用著世界最愚蠢的話語來搪塞著自己的過錯，以為能減少自己的自責？

    「呵呵……」初夏苦笑，笑的哀愁，對不起，多好聽的三個字，多殘忍的語氣，一個用力揮掉他的雙手，眸底被怒氣所掩蓋，接著絕望襲捲，踩著凌亂的腳步轉身就走。

    「叭……」一道燈光迷住了她的視線，阻止她前進的腳步。

    「初夏！」蔚堔驚吼，身軀撲了上去，兩人滾在了地上。

    「嗖！」轎車擦身而過，有驚無險。

    「你沒事吧」當蔚堔擔憂時，初夏已經昏睡在他懷中，額角流出了淡淡的血絲。

    「初夏！」蔚堔抱起她就走。

    病房內，冰涼的點滴順著輸液管一點點流進她的身體，蒼白的臉色，似是風中搖曳，一不小心就會墜碎一地。

    蔚堔坐在床邊，掩不住的煩躁讓他埋首手掌間，良久，他才重吁一口氣，揉著太陽穴，緩解發漲的腦袋，寂靜的夜，在這刻寧靜的只聽見蔚堔手腕鐘錶節奏聲，這種寂靜一直延續到天亮。

    緊閉的眼睛，卻隨著捲翹的睫毛微微顫動，然後緩緩的睜開，初夏雙眼乾澀的看著眼前，直到她的視線中出現了蔚堔的面孔，她才凝聚了焦點，但，依舊空洞乾澀，毫無神采。

    兩人就這樣相互對望著，越看她的眼睛就越痛，迫使的再次合起了眼簾，看著他，她會覺得呼吸都是痛的。

    「該吃藥了」尷尬的氣氛中，看護走了進來，在桌上放下了一盒西藥，就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