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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傲然於世 147 得民心者得天下 文 / 七陌初

    被紫陌這麼一問,顧雲傻了眼了,他們平日裡只顧著練兵、打仗,大字不識一個,哪裡會明白這些道理。

    「王妃,我們都是一群粗人,跟著王爺只會打仗,一切聽從王爺的吩咐辦事,不懂你說的那些。」

    「所謂兵者有道,王無兵而不強,兵無民而不立,是可謂民為兵,兵亦為民,民之為國本,國無民則不立,君無國則不存,是以,民為貴,君為輕,社稷次之,民為水,君為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你們的王爺以天下百姓為主體,以國家安危為己任,故而受到百姓愛戴,方有了今日之地位,反之,若是你家王爺不順民意,又如何能受到百姓愛戴?若是一個君王失去了百姓的愛戴,他又以何來治理天下?又如何來做這個君?」

    紫陌說著一番大道理,雲穆寒的士兵一個個皆是一臉茫然的看著紫陌,雖然不太聽得懂紫陌的意思,不過不能輕易的自立為王這一點他們是聽懂了,也就不管原因是什麼了,只要是王妃說的,那就一定是對的。

    雲穆寒自然知道他的這些兵是聽不懂紫陌的大道理的,笑著拉過紫陌,隨後解釋道:「王妃的意思就是說我們是得民心者得天下。」

    雲穆寒言簡意賅,表達的清晰明瞭,方纔還一臉迷茫的士兵頓時大徹大悟。

    得民心者得天下,這個道理他們還是懂的,若非是自家的王爺得到了民心,天啟的那個皇帝又為何一心想殺掉自家的王爺呢?還不就是怕王爺奪了皇位嘛!

    將一干兵士的表情盡收眼底,紫陌已然明白他們現在都懂得了這個道理,既然如此,那麼就該是她們大展手腳,雄霸天下的時候了!

    「王爺,咱們在這裡呆了這麼多年,糧草早已準備的充實了,加之如意賭坊經營了那麼多年,軍餉咱們也都不用愁。」

    顧雲樂呵呵的說著,他等著這一天已經等了好久了,雖然以前王爺再三叮囑他們切不可有叛國之心,可是如今既然是天啟背叛了王爺,他們定然要替王爺討回公道。

    「嗯,我知道了,日前小翔已經回到天啟了,待到小翔的大軍抵達東辰之後我們便可發兵東辰了。」

    紫陌站在雲穆寒的身邊,聽著顧雲和雲穆寒的話,紫陌心中算計著,爾後道:「雲穆寒,我說過這個天下我會替你打下來的,我紫陌說話算話,所以不需要將士們破頭顱灑熱血,掃平四國,以我一人之力足矣!」

    聞言,在場的士兵皆是震撼,雖然他們知道他們的王妃不是凡人,那日的情形也都是歷歷在目,可是以一人之力如何對抗的了四國的泱泱大軍?

    雲穆寒自然明白紫陌的意思的,攬過紫陌的肩,蹙眉道:「陌陌,別鬧了,對付凡人不能用法力,否則會引起六界混亂的。」

    「那又如何?我紫陌向來不懼神佛,不畏鬼魔,我只知,阻我者,殺無赦!」

    *

    那日士兵們只見到一個紅色的身形站在三千的兵士前,她墨發飄飛,紅衣袂袂,她自信決然,她氣勢如虹,她風華絕代。

    「三千將士聽令,今次東辰之戰,爾等全都不許插手,我定要手刃肖景然,以他之頭顱祭奠枉死的將士們!」

    素手揚起,鎖魂鞭在陽光的折射下顯得越發的妖艷,振奮人心的話語從她的嘴裡吐出更是麼有任何人去懷疑,他們全都相信他們的王妃有這個能力做到。

    聞言,雲穆寒上前握住紫陌的手,撥弄著她額前的碎發,溫聲細語:「陌陌,這段時間你累壞了,東辰的事情便交給我吧,你好好休息休息。」

    「我沒事,看見你平安無恙我就什麼事都沒了,再說了這也壓根不算什麼,你是不知道我以前的訓練,那些才他娘的不是人的生活。」

    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摸著她的手,本該是一雙纖細嫩滑的手卻早已佈滿了厚實的老繭,指骨粗糙的完全不似一個女人的手。

    僅僅憑著這些,雲穆寒完全可以想的到她曾經接受過什麼樣的訓練。

    握著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緊,心臟也跟著抽搐著,她的過去他不曾參與,所以他無力去挽回什麼,但是她的未來他陪伴左右,只要有他在,他絕對不會允許她再吃半點的苦。

    「陌陌,不會了,再也不會有那樣的生活了。」

    紫陌自然知道雲穆寒指的是什麼,她的過去也沒必要對他隱瞞,便也沒有避諱的任由他握著手。

    「我知道。」

    並不柔嫩的手覆上雲穆寒的大手,紫陌神色堅定,目光如炬,像是要印證自己的誓言一般,托起雲穆寒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臟處。

    「你許我一世唯安,我便還你百年心安,願風雨同行,攜手與共。」

    聞言,雲穆寒心中一動,只覺心中氣血翻湧,難以平復,情不自禁的將紫陌攬入懷中,在她的耳畔鄭重的呢喃:「世道無情歲月催,皇城舊夢一場醉。滿目山河空寂寞,不若攜手天涯歸。陌陌,此生能得你攜手相伴,雲穆寒夫復何求!」

    這一幕被印證在將士們的眼中,沒有任何的商量,所有人在那一刻皆是不約而同的下跪,口中高呼:「屬下恭祝王爺、王妃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從訓練場上回來的時候百里唯正好在竹屋旁等著他們,見到百里唯,紫陌和雲穆寒一同走過去。

    如今這形式,百里唯確實不適合再留在這裡了,雖然西闕並無逐鹿之心,可是如今天下大勢所趨,一切都是由不得他們了,而百里唯身為西闕的太子,即便他無心朝政,此刻也不得不回到西闕去。

    「百里太子,不知在此所謂何事?」

    雲穆寒牽著紫陌走上前去,若非形勢所逼,百里唯此人值得深交,而今卻只能做泛泛之交,著實可惜。

    看著兩人十指緊扣,百里唯心中一緊,隨即又釋然了,紫陌這樣的女子也只有雲穆寒才能配的上,他只要祝福她便好了。

    想通了這一點,百里唯便也釋然了,迎上前去,解下腰間的梵音笛遞給雲穆寒。

    雲穆寒和紫陌都是一愣,沒明白百里唯是什麼意思。

    雖說這梵音笛是五神器之一,可現在畢竟是西闕皇族守護的東西,皇族守護的神器一旦丟失,那麼便意味著這個皇族也將不復存在。

    「百里唯,你什麼意思?別告訴我你想把梵音笛送給雲穆寒。」

    紫陌不解的問著,雖說她確實很想把梵音笛搶過來送給雲穆寒,可是她也明白梵音笛對於百里唯的重要性。

    「是。」百里唯雙手捧著梵音笛,沒有一點作假之態,「梵音笛雖然是至高無上的寶貝,但是在我的手中只是一隻啞笛,如此一來倒是糟蹋了一件寶物,可是裕親王卻是不同,此笛到了他的手中便可化作制敵取勝的神兵利器,與在我手中糟蹋了,倒不如贈予裕親王的好。」

    紫陌自然明白百里唯所說的道理,只是明白是一回事,真正做起來又是一回事了。

    「百里太子,梵音笛既是西闕皇族的守護之物,那便請認真的收好,作為西闕的儲君,我相信你應該知道皇族守護的神器對於皇族來說意味著什麼,若是貿然將梵音笛贈予寒,只怕日後不好與貴國聖上交代。」

    百里唯拂了拂手,不甚在意,他今日既然將梵音笛贈與雲穆寒便是早已看透了如今天下的形式。

    「裕親王無須多想,在下既然將梵音笛相贈,便是明白如今的形式的,在下不求其他,只有一事懇求!」

    說罷,百里唯忽然躬身下跪。

    雲穆寒和紫陌大驚。

    「百里太子,你這是何意?請快起身!」

    雲穆寒連忙上前扶起,紫陌在一旁也是言語相勸,百里唯卻是執意不起身。

    「在下有一請求,還請裕親王與王妃務必答應。」

    眼見著如此,雲穆寒也比強求,見此狀,心中已然知曉百里唯之意,便道:「百里太子無須如此,本王與紫陌雖是雙手染血,卻不是嗜殺之人,西闕素來與我無恩怨,昔日七皇子在我朝與在下也有過一面之緣,況且天啟與西闕間修有百年之好的合約,卿兒雖未曾嫁到西闕,兩邦之宜卻是不可廢除的。」

    百里唯雖是無心權勢,卻也將天下大勢看的通透,雲穆寒能說出這一番話來,定然也是明白了他心中的顧慮。

    「當今天下,群雄逐鹿,然東辰已不成氣候,北穆內訌不斷,西闕地處偏遠,我父皇已是年邁體衰,除了我七弟,家中其他兄弟皆不成材,只是我七弟亦是與我一般,無心權勢,我父皇心中也是明瞭的,只是國不可一日無君,相對於我來說,七弟更能勝任儲君之位,也正因如此,父皇才沒有另立儲君,所以唯懇請王爺,若是他日君臨天下,我西闕甘願為臣,請放我西闕皇族一條生路。」

    聽完百里唯的話,紫陌頓時覺得心中氣血翻湧,拳頭緊握,一下子抓起百里唯的衣襟,將他提了起來,一雙鳳眸凌厲的掃向百里唯,聲音冰冷道:「百里唯,你不信我!」

    百里唯被紫陌一眼看的不禁打了個冷顫,他從未見過一個女子有這般犀利的眼神。

    「我……」

    百里唯一時語塞,被紫陌那樣質問之後,竟然不知道該以什麼話去反駁。

    他從來沒有不想信過她,反而,他非常相信她,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可是紫陌在他心中的地位卻是不低的,莫名的就注入了他的心底,不知不覺,再察覺時,已然情根深種。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許多話不知道如何開口,許多情不知道如何開始,可就是在那不經意間,或是回眸一笑,或是巧笑嫣然,卻已然漠然相愛,寂靜喜歡。

    雲穆寒瞇眼看了百里唯一眼,將他的神情盡收眼底,只一眼,他便知道,又是一個深陷其中的男人。

    再抬眸看向紫陌時,雲穆寒眉眼間儘是寵溺。

    紫陌這樣的女子,很少有男人不會去喜歡吧。

    想當初自己也是一眼便被她所吸引,隨著相處的時日越久,就越發的不可自拔,直至今日情根深種。

    「百里唯,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信不信我?」紫陌一句話問的擲地有聲,絲毫不含糊。

    「我信你。」百里唯回答,他不敢不信,他怕他只要說一個不字,紫陌真的會立馬揮兵西闕。

    「哼。」紫陌冷笑一聲,「也罷,你我並無深交,你不信我也是自然的,只是不管如何,你對我也算是有救命之恩,今日我便承諾於你,來日兵臨西闕時絕不為難你西闕的皇族。」

    從百里唯的身邊走過時,紫陌背對著他,再開口時已然是一副陌生的語氣,「勞煩百里太子轉告你父皇,若想保全你們西闕皇族,那便不要私下做動作,否則我不介意斬草除根,即便是你也一樣。」

    百里唯一怔,沒想到紫陌的態度會忽然間轉變的這麼快,那般冷漠的語氣好像回到最初相見的時候。

    那時候的她也是全身的戒備,拒人於千里之外。

    「百里太子請回吧,你我畢竟身份懸殊,立場不同,你再留在此地儼然已經不合適了。」

    雲穆寒緊隨著紫陌的腳步走向竹屋,方走了幾步又補充道:「我雖然能夠吹響梵音笛,然而它卻並不屬於我,它既然是西闕皇族守護的東西,那就必然有它的意思,待到時機成熟的時候它自然會回到它主人的手中,現在還是請百里太子好好的守護它,莫要是梵音笛落入歹人之手便好。」

    「裕親王,敢問在下是如何得罪王妃的?」百里唯還是沒有想明白,明明感覺兩人關係進了那麼多,怎麼又忽然一下子回到原點了。

    雲穆寒但笑不語,瞧著百里唯那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只道:「百里太子,你想多了。」

    百里唯愣了愣,一下子沒回過神來。

    這個想多了是什麼意思?

    是他們的關係從來都沒有緩和過還是他沒有得罪紫陌?

    等到百里唯再想問清楚的時候,雲穆寒只留給他一個背影,而紫陌連個背影都沒有留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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