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章 一六九 大結局 文 / 冰魄雪
一年前,白初在瑤池膈應辛姒和池笙,天君柏洺的二殿下華戟,白初對他是沒什麼印象的。
梵谷隱了身形在她面前,她察覺不出很正常。可一個尚未成神的仙,同樣隱了身在她之旁她未能察覺,那就讓白初有些意外了。
這個華戟,一身修為絕對不淺。
白初似是突然想到什麼,目裡晶晶亮:「你說有沒有可能,當年辛姒和妲夷的孩子在小時候被柏洺掉包,相互之間換了個魂魄?」
梵谷嫌棄似的看她一眼,「你打心底覺得妲夷的孩子合該要比辛姒的強?」
「不應該麼?」
「誰說母親沒能耐,兒子就一定不如人了?」
「這話聽起來是有些道理……」
「若你要在華奕兄弟兩人當中選一個當女婿,你選誰?」
這才剛知道有了個女兒多久,就想著要女婿了?這話題未免轉得太快……女婿?白初腦海猛地一個激靈,善了個哉的!這未來女婿還真只能在這兩個人裡選!
九州四海,八荒神澤,是神,且未婚配的,少之又少。
白初之所以會與梵谷成婚,其中很大一個原因便是沒得選。
在白初出生的前十萬年和後十萬年之間,年齡與她相近的男神,只有梵谷。
再往前數,便只有那些個打了光棍一輩子,並還打算繼續光棍下去的遠古老神了。
放眼三界,在自家女兒出生前,除了柏洺這兩個快要晉神的兒子身份地位勉強湊合,還真找不到第三人能與她相配。
雖說神族聯姻不太講究歲數大小,可若要自己女兒未來去照顧一個年紀比她小上個十多萬歲的,別說白初不樂意,梵谷也不會樂意。
再者,若在他們之後,又有哪家神族生出了兒子,那家又會是誰家?
池笙是死物為神,生來便沒有身孕能力,池夙那邊便能排除。
我了個大去的!
在她女兒出生以後,三界裡,能與人生出神嗣,身份地位還能夠門當戶對的,除了她侄孫白逸,就只有她兒子白辰了!
倫不能亂!不然這篇文會被和諧的!
白初好一會兒才從一片繁雜情緒之中回過神來。
「梵谷,你老實同我說,你當年之所以同華戟在瑤池下棋,是早知道你未來女婿可能會是他?」
梵谷不置可否。
那時他們兩個雖說還沒好上,但肯定會成婚這卻是事實。
若他兩成婚,一定會有子嗣。若有子嗣,其中一半幾率會是個女兒。
不得不說,梵谷這提前算盤打得極好。
白初一瞬間明瞭,一股子不服輸的勁兒油然而生,抬首揚眉淺笑,故意道:「你看好華戟,我卻偏袒華奕,這怎麼辦?」
梵谷早料到白初會這麼說,唇邊溢出笑來,「你以為我為什麼會把西海的小龍安置在九幽?」
西海的小龍?臨江?
白初愕然,一把拽了梵谷襟口,「你的意思是,那臨江肚裡的孩子是華奕的?」
「數月前的一個晚上,我在你青丘附近的一個山洞處見著了傷好出來躲避的華奕,卻恰巧發現西海的小龍鬼鬼祟祟跟在我身後。」梵谷就勢伸臂攬上了白初的腰肢,「我當時想著凡間有個詞兒叫『龍鳳呈祥』,聽上去挺吉利,於是,我難得的善心大發,將西海的小龍與那華奕一把迷藥迷了,湊成了好事。」
「……」
眼前這禍害太機敏,未雨綢繆的程度簡直令人髮指,這個時候她還能說什麼……
白初瞪他一眼,鬆開了手。
之後的事兒,便發生得理所當然。
白初一身神澤時靈時不靈,安安分分的在九幽安胎。
安胎的第一個月,白炘與明時神隱。
安胎的第二個月,天地間有人見著了妲夷的身影。
安胎的第三個月,耐不住白初一個時辰一封信折騰的白炘,回信告訴白初,妲夷重生的事實。
當年白炘受了池夙重生的啟發,親自上了九霄,與當年還是天君的柏洺商討了想法,伺機取了辛姒一滴血。
辛姒當年能晉神位,有一半原因是身上吸納了妲夷的全部神澤。隨著時間流逝,妲夷的神澤混在辛姒的血裡,取了辛姒的血,再取華奕的一滴血為媒介,築魂使妲夷重生,並不是不可能。
試了總比沒試好,試過以後,果然成功。
便有了之後柏洺廢位辛姒的事。
至於那時池笙為什麼會與辛姒合作來往,那也是池笙倒霉。
在妲夷出事之前,池笙還不知道辛姒與天君有那樣的來往。白初是出了名的禍頭子,平日裡眾人唯恐避之不及。池笙不像白初,身邊有不少女仙交好。
其中,辛姒好巧不巧就是其中一個。
在日常聊天時,兩人自然不可避免談及到白初。談到白初的時候,偶爾會談談青丘當時的狐帝,談到了狐帝,必不可免會談談狐帝的神秘情史。
談到情史,七曜琉璃石這種永恆的定情信物自然也會談及到。
壞就壞在這七曜琉璃石上了。
七曜琉璃石,能凝魂鑄魄,也能散魂散魄。
那時候池笙與池夙便要開始準備大婚了。她十分好心的把池夙給她的一顆七曜琉璃石拿出來給辛姒瞧。
這一瞧,就再也沒有收回來。
後來,就有了辛姒難產羽化的事。
表面看,這兩件事並沒有直接關係,但其中發生了什麼,卻不難猜到。
三萬年後,池夙重生,辛姒意識到妲夷也許也能照此方法重生回來。
她當年新婚時身上佩戴的七曜琉璃石,是妲夷與柏洺祭天地時,作為信物用過的。七曜琉璃石這種東西,用過一次,便不能再用。
於是,她把主意打到了青丘白家上。
再然後的事,大家便都清楚了。
白炘給的回信不長,幾行字說了個大概。白初這個時候已經完全適應了肚子裡的那個,神澤失控的情況也再沒發生過。
「只是梵谷,為什麼人家成婚都有七曜琉璃石,我沒有?」白初倚在躺椅上,飲了一口酸梅湯。
梵谷在案前披著折子,聞言頭也不抬,「白初,你翻你妝匣最底下一層的最小一個格子,看看裡頭是什麼。」
白初挑眉,頗為期待欣喜的去翻匣子,抽屜拉開一看,洩了氣。
小格子裡頭放著一對素淨耳釘,那是她與梵谷第一次幹那啥事兒之前,他親自給她戴上去的。
後來她喜歡上了別的耳環樣式,這對耳釘就放著不戴了。
「你讓我看一對石頭耳釘做什麼?」
梵谷放落手裡的筆,「石頭?你仔細看看那石頭長什麼樣。」
白初雙眸在那對石頭耳釘上仔細一凝,呵呵笑了笑,細心將這對耳釘包好收到匣子裡去,「梵谷,我覺得今兒天氣不錯,咱們要不要去奈何橋邊看看風景?」
「老實在房裡待著,哪也別去。」梵谷翻開另一本折子,「上回被你當話本子看的生死簿,寫著人生平的地兒被你染上了幾滴酸梅湯,人家原本那一世是丞相命格,被你酸梅湯一擾,直接改行種梅子去了。」
「這是個意外!」
「意外?」梵谷冷笑,「再前頭被你看過的那本,你嫌人家的生平不夠跌宕起伏,在人家一世安好泰足的命格後面多寫了十多萬字,結果,人家那一生,一年一大難,半年一小難,五個月一小喜,三個月一大喜,生生把人家逼瘋自戕了。」
「不經歷磨難,怎能看破世間紛擾假象?」白初面色肅然,「我這是在歷練他,助他早日得到高深,脫離輪迴之苦。」
「這話說得不錯,我哪日也該把你兒子的輪迴簿子拿過來改改,叫他在凡世也多歷練歷練。」
「你敢!」
ps:後頭有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