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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師父善了個哉 章 一二五 為梵谷點個蠟 文 / 冰魄雪

    瓊碧輝煌的殿宇後頭轉出一個人來,素色長裙曳地發出輕微的響。女子面容清冷,凝眸看向眼前的人:「你怎麼不跟她說明白,告訴她,你喜歡她?」

    池夙負手立著,背對著她,語聲淡漠:「既然是天後,那麼該問的問,不該說的就不要說。」

    池笙低眸,看入自己袍袖的袖口,那裡早已經被她方才攥出了一片褶皺。

    她施了個決將袖口抹平,猶豫了許久才試探開口:「方纔白初說的是真的?我……只是個死物?被你由一管笙化成的?」

    他應了一聲,「嗯。」

    再多餘的一個字都不願多說。這一字似風刀雪劍一般穿入她的心,池笙默了默,鳳眼微翹,波瀾不驚,無悲無喜,「你與我成婚,卻從來不碰我,我以為,是我哪裡惹你生氣了。卻沒有想到……」

    「我早該明白的。」她微勾起唇,輕輕開口,「從小到大,有白初在的時候你從不多看我一眼,饒是我再怎麼按你的喜好行事,你都只喜歡同白初在一起。是不是因為她是真真切切的,有血有肉的,而我不是,只是個按你的喜好造出來的死物?」

    他冷冷打斷她,「這些話,不是你該說的。」

    唇邊笑意有些僵,似是沒從他突然的冷漠裡反應過來,她微抿唇,忍了忍再次開口,「可是……即便我是由死物所化,畢竟也生了神智,通了靈竅,也可以……算是個血有肉有感情的,你一面娶我,一面滿心裡裝著白初,你就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閉嘴!」

    雙目一斂,一道寒芒直朝她掠來,她不再開口,只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目裡幽幽變幻而後,順著他的身後看去,面色一變。

    深邃精緻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池夙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察覺她面色有異,順著她的目光折身往身後看去,目光一緊。

    去而復返的白初立在殿門門口,一會看看池夙,一會看看池笙,面上神情滿是複雜。

    「我……不是要故意要聽到的。」她手撐在殿門上,尷尬的笑了笑,「你們說話不關門也不弄個結界什麼的,我耳朵向來靈,一不小心就……」

    池笙的臉白了白,「你聽了多少?」

    「不多,統共也就十幾句。」白初跨過殿門走進來,「你們……不會因為我湊巧聽了你們幾句話,就要殺我滅口吧?」

    池笙心口緊了緊,他們方才統共也才只說了幾句話!分明是一字不漏全聽全了。

    池夙看著她走過來,袖口有點濕,手上還沾著水,微蹙了眉,「怎麼又回來了?」

    「我還沒打算走來著,就出去洗了個手。」白初甩了甩手上的水漬,沒甩乾淨,小跑了幾步到池笙邊上,咧了個笑,「借擦擦?」

    說著,也不待池笙反應,一雙濕手就抓過池笙的袍袖,當帕子擦了擦。

    素色的衣服最沾不得水,一沾水便是一片灰色水印。

    池笙眉頭倒豎,咬牙切齒:「白初!」

    「哎呀,天後袖子濕了?誰幹的?」白初擺出副嚴肅的面容來,十分懇切的開口:「我覺得你該出去換件衣裳。」

    「白初你——」

    「身為天後怎麼能喜怒形露於面?」白初繞到她身後,按住她的肩膀直接推著她往前門口送,聲音悠悠在她耳邊,「換衣服要緊,真的。不然下一刻我會忍不住幫你脫。」

    白初力氣極大,池笙被她推搡了好幾步:「白初!」

    「這名字好聽,你也不用一直念。念多了旁人還以為你對我有意思。」白初連推帶拖帶扯的把她弄出了殿,直到殿門猛地由內合上,白初才拍了拍手,繼續走近殿內,漫而無謂的口吻,「你的天後真小氣,就擦了個手,嫌棄成那樣。」

    池夙望向她,目光變得飄忽複雜,話語卻是和緩溫潤,「你也說她是天後了,也沒見對她態度好點。」

    白初一眼睇過去:「旁人的袖子我還不肯擦呢。」

    話落,她已經走到了他面前,他淡淡睨她,輕斥了聲:「強詞奪理。」

    她瞇了瞇眼,一雙眼睛彎似新月,仰起頭,「不,你該誇我能說會道。」

    池夙喉中一窒,不敢置信的看她,「阿初?」

    白初撇了撇嘴,「別以為聽池笙說了幾乎話我就會原諒你,你傷了我哥哥是事實,你欠了我的,也還沒有還。」

    忽然覺得心空如洗,深邃的雙目瞬間變得通透清澈,似笑非笑開口:「你想要什麼?」

    「一樣東西,事先說好,我是找你要,不是找你借,拿走了就不還了。」她仰首看他,說得十分蠻橫。

    他眸底清煦無比,「好。」

    白初挑眉,「不問問是什麼東西?」

    他彎唇,伸掌攤開向上,掌心銀光一現,化出一物:「我想,我猜得到。」

    白初含笑接過,笑意深深間光華斐然。

    =======有==愛==的==場==景==分==隔==線========

    回到青丘,夜已入幕。

    早春時節的夜晚向來透著股涼,空氣裡的濕氣被風一吹就鑽進寬大的袍袖裡頭,弄得白初很是不痛快。

    上了主峰,繞過主殿,走上那長長的長廊。快到自己殿閣門口時,她的步履微微滯住,伸手招來了旁邊的侍從,「魔尊什麼時候來的?」

    「回君上,您去天界半刻鐘以後。」

    她微斂了斂眉,「知道了。」

    推開寢殿的門,一路往裡走,不意外的看到自己的床上坐著梵谷。

    俊美的男子微闔著目,聽到聲音淡淡開口:「回來了?」

    「嗯。」她應了聲,走到他身邊,伸手搖了搖床,「你怎麼來了,還……把我的床弄成這副模樣?」

    沒錯,就是搖了搖。

    她新換的床,四個腳完好無損的,還沒用過一次,就被他把四個腳都弄沒了,床頂多出幾條鐵鏈連著上方橫樑,整個床懸在半空中,眼看著就是個大號的鞦韆!

    梵谷身子動了動,整個床跟著往前搖了搖,「這床的模樣我看著挺好的。」

    「晃來晃去的,睡著不暈麼!」

    他陡然睜了眼,「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會暈。」

    說著,伸手將她一拉,床猛烈一蕩,下一刻她就落到了他的懷裡。

    床一搖一擺著,他背抵著床梗,她倚著他。

    白初怔了怔,想從他懷裡起來,卻被他搶先用手臂環住了腰,不得不又靠了回去,皺著眉頭開口:「梵谷,我沒洗澡。」

    「我不嫌棄。」他環住她,伸手推了推床,床來迴盪得更高。

    「梵谷!」

    他下巴抵在她的肩頭,臉貼著她的臉,「白初,你打傷了我的人,不給個解釋?」

    她微偏頭,看到他近在咫尺的眉眼,針芒似的盯著她,她不舒坦的動了動,聲音冷下來,「既然是派過來守衛我的,擅離職守,不該罰?」

    梵谷瞇了瞇眼,微微笑,臂間將她更環緊了些,「是該罰,罰得好,罰得對。」

    白初低目瞥了眼腰間環著的手臂,「放開我,我要沐浴,還沒喊人備水。」

    「沐浴,不急。」他湊在她耳畔,聲音幽幽,「水我早就算準時間找人備好了,一直熱著,不會涼。」

    她蹙眉,「梵……」

    「你去見了池夙。」他這句話話語清冷,同方纔的懶漫語調渾然不同。

    她偏頭看他,他面容依舊帶著笑,只是那笑渾然是冷的。

    「我的確去見了他。」

    「見他幹什麼?」

    「商量些事。」

    梵谷的目光陡然深湛,盯著她看了一瞬,「你同他有什麼好商量的。」

    「商量商量就有事情商量了。」她靠在他懷裡,頭枕著他的肩,乾脆整個重量都壓在他身上。

    梵谷輕輕歎了口氣,「白初,我說過不要惹我生氣。」

    「我可沒答應你不惹……」話到一半,她身子僵了僵。

    他余空的手,伸進了她的衣襟,一路鑽進了她的褻-衣,覆上了她的胸口,然後,在那豐起的地方揉了揉,輕攏,慢捻。

    「說呀,怎麼停下來了?」他大掌在她衣服裡肆意撥弄,頓了頓,側目問她,「舒服麼?嗯?」

    「梵谷你……」他在裡頭輕輕一捏,撩得她控制不住輕吟一聲,皺著眉頭去扯他的手,「混蛋!」

    他摟著她腰的手輕而易舉的鉗住她的一隻手,挑眉看她,挑釁似的在她胸前重重一捏,「另一隻再動動試試?」

    「梵谷,這是你自己惹火我的。」

    她沉了目,側肘狠狠在他胸口一撞,得空的手中化出一物來,「長綾,縛!」

    下一刻,魔尊雙手被縛著,鞦韆似的被吊在了房樑上。

    「不是要坐鞦韆?你自己當當鞦韆試試!」白初拉了拉紊亂的衣襟,從床上下來,狠踢了床榻一腳。

    遍體通白的長綾,穩穩當當的繫在房樑上,梵谷蹙眉,試著伸手掙了掙。

    掙不脫,反倒更緊了,不但更緊了,他被縛上的那一瞬,全身上下,半點神澤都凝不起來。

    虛心好學的魔尊被吊在半空蕩了蕩,決定好好問一問:「這東西是?」

    「縛神綾。」白初拐進裡間屏風,屏風另一側果然備好了熱水,她伸手開始脫衣,「縛神綾,神一旦被縛上,等同於凡人。」

    梵谷默了默,「找池夙借的?」

    脫去外袍,「他給我的。」

    梵谷牽了牽嘴角,「給……的意思是?」

    脫去中衣:「這東西以後就是我的了,我想什麼用,就什麼時候用。」

    「池夙那混賬的東西你也要?」

    褻-衣也脫了,她進到池子裡,「池夙那混賬的東西挺好的。」

    「……你要吊著我多久?」

    「看心情。」

    委屈著的聲音:「……那個屏風能移開些不?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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