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本君生了個鳥 章 三三 蹊蹺 文 / 冰魄雪
心虛?
從小以惹禍聞名於世的白初,字典裡根本就沒有這個詞。
她只是單純的喜歡上一個人,把那人裝在心裡,默默地喜歡,誰也不告訴。她雖然知道她不應該去喜歡池夙,卻也不認為喜歡上他就是錯的。她喜歡得坦坦蕩蕩,又沒做拆散別人的事,為什麼該心虛?
相反,池笙趁她不備之時在她身上暗下神識監視,這才是陰險。
當一個人因為某件事心神難寧的時候,心裡總會起些別的念頭來說服自己是對的,白初此刻也是這樣。她是青丘的帝姬,一出生就承了青丘的儲君之位,狐帝從來沒有人教過她考慮旁人的感受,尊貴如她,也不需要去顧忌旁人心裡是否自在。
她只需自己過得舒服,旁人若使她不舒服了,她便會努力使旁人比她更不舒服。
雖然這樣的心思幾近陰暗,但古往今來,「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這樣的處事態度,向來都是承上位者必須具備的。儘管,這樣的教育方式有些不近人情,但人情,往往是上位者們不需要的東西。
在這種教導方式下長大的白初,想讓她有正常的人倫三觀?對不起,不可能。
於是,知道自己被監視了的白初,怒了。
她沉著眉目睨向池笙,出口的話冰冷且譏誚:「動用神識監視我,這樣下作的伎倆,你這一臉坦蕩的氣勢從哪來?」
白初說話做事向來隨性,所以,她從不知道自己出口的話會有多刻薄。
池笙被這話氣得一嗆。
天宇爭戰的兩人愈發激烈,玄衣隱鳳已略出於下風。池笙眼眸微動,強持起幾分氣勢:「白初,你應當知道我即將是池夙的帝后。」
「那又怎樣?」懶漫的話語隨口而出,幾乎不用思量。眼中慢慢墨黑深沉,白初頓了會兒開口;「池笙,我喜歡池夙,你即便是他的帝后,又能將我怎樣?」
池笙愕然,她怎麼能將這麼一句話說得這麼坦蕩無愧?
白初睇了池笙一眼,似是看出了池笙所想,輕蔑一笑。笑意絲毫不到眼,那是一雙不知什麼時候冷凝下來的瞳,冰涼而靜無波:「師父是師父,帝君是帝君。白初與狐帝同輩,與池夙帝君同屬神尊,白初若有錯,師父能責,帝君卻不能。帝君尚且不能,更別說一個還沒成為帝后的帝后?」
融入骨血的上位者威嚴,伴著神澤氣勢壓迫而來,池笙面色一白,睫羽微顫。
「白初,你……」池笙張了張口,發覺再沒有什麼話能說出來。分明是自己佔足了理,可在白初面前,卻討不到半分便宜。
難怪在她認識白初之前,池夙便告誡過她,不要輕易招惹這位青丘帝姬。
眼下,她明明還沒開始招惹,就已經敗下陣來。這樣的人,太可怕……
手心不知道什麼時候滲出了汗,指間卻是冰冰涼涼的。
「阿初,我只是……心裡不舒坦,畢竟我就要與他大婚,而你……」聲音艱澀到了極點,池笙向白初伸出手去,想要拉住她的手。
白初最是反感這樣的扭捏,想也不想反袖一揚。
接著,便聽一聲驚呼跌向魔池。
再出手已經來不及了,那素白的身影似是被極大的神力擊向魔池,剛一觸到池面,整個魔池劇烈一蕩,渾厚的神澤帶著凌厲的的推力從魔池底部強烈湧出,將池笙整個反震了回去。
池笙重重倒在地上,身上一滴水都無,面上卻慘白著,然後,七竅慢慢開始淌出血。
鮮紅的血,順著臉頰流下低落在雪白的衣上,如冬日臘梅綻放,刺眼得很。
白初失神看了看自己的手,她明明沒用那麼大的力,池笙被她推開的方向也不是魔池方向,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