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狐做非為 096:沒辦法，那就偷吧 文 / 楚笑夢
人都怕寂寞。
傷心之時更怕寂寞。
雪千璃在空蕩蕩的清韻園轉悠了幾天，又把小青叫回來住了幾天，最終還是死皮賴臉搬到疊翠峰去住。雖然錦茵那張臉比鍋底還黑，但師妹們對她非常崇拜。
好吃好喝好穿好玩，只要跟好字沾邊的，絕對第一個想到她。碧影姑娘還特地將自己的閨房騰出來，讓雪千璃暫住。雪千璃不好意思喧賓奪主，拉她一起住下。
修真是件相當苦悶無聊的事，身為錦茵那個變態的首席大弟子，碧影貴人事忙，很少離開逍遙山，對山下的生活相當嚮往。自從跟雪千璃住在一起之後，整天纏著她講山下的故事。
雪千璃被纏得煩了，隨口說，「改天有空帶你下山。」
隨口一說而已，碧影卻記在心裡了，天天纏著雪千璃下山。終於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兩位小劍仙離山出走了。其實也沒必要偷偷摸摸，主要防備錦茵那變態半路跳出來。雖然她未必打得過雪千璃，可好歹是個長輩。若一巴掌拍個半死，回頭在太虛真人那裡也不好交代。
既然要玩樂，附近小鎮自然是滿足不了需求。雪千璃一不做二不休，拉上碧影去京城。
天子腳下繁華之都，人間有哪裡能比得上？
碧影多年沒有下山，是個典型的鄉巴佬人物。自從進了城，一雙眼睛到處亂瞄。可惜往兜裡使勁掏了半天，就摸出幾個銅板買了兩個燒餅一串糖葫蘆。
這些神仙啊，看起來一個比一個光鮮，實際上一個比一個窮。
「哇，好美啊。」碧影將假冒偽劣的珍珠步搖別進髮髻，一臉陶醉狀。
那小販見狀，忙熱切推銷，「看來這髮簪跟姑娘有緣呢，我算您少點，三十兩銀子吧。」一身華貴的衣料，不諳世事的模樣，不宰她宰誰？
「三兩。」雪千璃面無表情丟下三兩銀子。
「三兩？」小販嘴角一抽，「你家小姐買東西，你插什麼嘴？」
「我是丫鬟？我長得像丫鬟嗎？」雪千璃火冒三丈，將銀子取回兩塊，「現在改一兩，你愛賣不賣。」靠，難道她臉上寫著『我是丫鬟』四個大字？
碧影悄悄扯她的衣服，「師姐，我想要。」
「閉嘴。」雪千璃白她一眼。
小販很快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忙低聲下氣賠笑，「一兩太少了。」
「愛賣不賣，這種貨色也就拿來摔著玩的。」她在妖界時什麼奇珍異寶沒見過，這種步搖她摔著玩都嫌劣等。
「這……」小販一咬牙，「賣給你吧。」成本價正好是九十八錢，這姑娘太毒了。
碧影接過髮簪高高興興插進髮髻，「師姐，你好厲害啊。」
「那是當然！」她以前幹啥的？金牌售樓小姐，殺價談判的功夫難道是開玩笑滴？
又在集市轉悠兩圈，已經過飯點。碧影吃了一堆零食沒感覺，但雪千璃餓了。
她掏出身上僅剩的一枚銅板捏來捏去，「一個銅板，能吃什麼？」
碧影心虛地將一堆玩意往身後藏，「一個銅板，燒餅。」額……看來她買得太過火，師姐沒錢了。
「燒餅啊……」好不容易到人間一趟，居然吃個燒餅，實在太過分了。
「那……」碧影不捨地摸摸髮髻上簪子步搖，頸上珍珠瑪瑙，狠心全部取下來推到她面前，「這些東西都拿去賣掉吧。」嗚嗚，她今生第一次有這麼多首飾，還沒戴熱乎呢。
雪千璃歎口氣，「算了，我還是吃燒餅吧。」已經送出去的禮物，怎能拿回來倒賣？缺錢也不至於缺到這程度。
「師姐，晚上怎麼辦？」
「晚上……」對啊，晚上怎麼辦？
得了，典型的吃了上頓沒下頓。
雪千璃思索片刻，「當然是賺錢啦。」沒錢當然要賺錢，這麼簡答的道理都不懂。
「怎麼賺？」碧影多年不接觸紅塵，說好聽點是超脫，說難聽點是缺心眼。
「美女賺錢很容易……」雪千璃自戀地甩甩頭髮，「你會彈琴嗎？」
「會啊。」
「那就行。你抱個琴往那一坐彈上一曲，保證有人給你賞錢。」既然沒錢，只好做無本買賣了。堂堂妖道之主，總不能去打家劫攔路搶劫吧？
「是淪落風塵嗎？」碧影雖不諳世事，好歹活了幾百年。
無本買賣計劃一：失敗。
「額……」雪千璃尷尬地咳嗽幾聲，「那個……換個方案，你覺得去碼頭扛包怎麼樣？」
「……」
無本買賣計劃二：慘敗。
「不如加入丐幫吧。」
「乞丐？」
「額……丐幫也是乞丐。」
碧影咬咬牙，「去偷吧。」
「啊？」
「我……」碧影臉一紅，「大概五百多年前，我在街上做乞丐的時候幹過這個。」
哎，原來這碧影也是個悲催的孩子。
雪千璃苦笑，「我在街上流浪時也有第三隻手，那就偷吧。」
碧影的目光在熙熙攘攘人群中掃了一圈，收回視線時，忽然眼前一亮，「師姐，你看那個怎麼樣。」
那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公子，穿了一襲花花綠綠的彩色衣裳，頭髮隨意散在兩側，額上墜著一枚雞蛋大小的寶石。渾身上下穿金戴玉，珠光寶氣。就連手裡那柄折扇，也鑲滿各色寶石，三里外就能聞到他身上的錢味兒。
這種人一看就知道是欠抽的暴發富二代，不偷他偷誰？
「等著。」雪千璃冷笑，混入人群與他擦肩而過，輕輕鬆鬆扯下他腰間幾串瑪瑙。
誰讓他炫富？活該被偷。
就在她得意之時，年輕公子忽然停下腳步，「姑娘的手不太乾淨。」打開折扇，鉑金扇面晃得雪千璃眼暈。
雪千璃充耳不聞，施個障眼法。
「呵……」年輕公子輕笑，「姑娘，障眼法始終是障眼法。」
什麼意思？
被識破了？
以她的功力，一般人怎麼可能識破她的障眼法？
他大爺的，遇上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