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狐做非為 091：梓桐何許人也？ 文 / 楚笑夢

    嫣粉的桃花整串飛舞。

    雪千璃躺在花瓣上，月光灑滿全身。雪白的紗衣透著一股瑩白的光亮，美絕塵寰。

    太虛真人到天界赴約，其他那四隻下山辦事，小青跟青萍學醫，整個清韻園空蕩蕩的，連隻鬼都沒有。

    習慣熱熱鬧鬧的她很寂寞，派個師弟從青夜那『拿』了壺酒，獨自來桃花峰喝。

    逍遙九峰，她偏愛桃花峰的詩意浪漫。

    「找了你半天，原來跑這兒來了。」青夜披頭散髮，邋裡邋遢走過來。

    雪千璃微微一笑起身，「師叔找我幹什麼？」

    青夜目光接觸到她手裡的酒壺，苦著臉做捧心狀，「我的佳釀啊。」

    她將酒壺丟過去，「喝啊。」

    青夜走到她身邊躺下，「丫頭你倒豪邁，跟你師父完全不像。」

    雪千璃抿嘴一笑，「別貧了師叔，我哪次做壞事不是你擔待著？我的為人你還不瞭解？」

    「不開心啊？」青夜雙手抱著膝蓋，側目看她。

    雪千璃怔了怔，緩緩笑起來，「開心？很開心啊，師叔你別瞎猜了。」

    「我有瞎猜嗎？下山一趟，你變了很多。」變得穩重，變得內斂。

    必是經歷過什麼，才會在短短一年內有此變化。

    「人都會變的不是嗎？世間萬物生生不息，變化無常，連人也一樣。」她不自覺摸上白玉環，「尤其是人心，永遠猜不透。」

    青夜又喝一口酒，揶揄笑道，「丫頭不是情傷了吧？」

    雪千璃抱著膝蓋想了半天，煞有介事點點頭，「算是吧。」她可憐兮兮撅起嘴，「師叔莫非要治我個思凡之罪？」

    「瞎說，雲陽門又不禁婚嫁。」青夜頓了頓。「只要……你知道清韻園裡頭個院子叫絕情嗎？」

    「嗯，我知道。」不但知道，還偷偷去過兩回。

    青夜漫不經心擺擺手，「算了，過去的事不說也罷。」

    咦，絕情園有什麼秘密？會不會跟滄暝有點關係？

    「你說嘛，到底怎麼回事？」雪千璃不依不饒，揪著他的衣服不放手。

    青夜使勁剝開她的手，目光緩緩迷離，思緒飄回很久很久以前，「那是兩千多年前的事了，嗯……快三千年了，那時候我剛入雲陽門，還是個十來歲的孩子。記得那天早上我正睡得迷糊，就聽說有魔道中人攻上來。我忙穿上衣服，和師兄一起去昊天峰。幾位師叔伯正和一個女子打得激烈，那女子穿了一身素白，長得很美。我這一輩子，也沒見過那麼美麗的女子。後來我才知道，她叫梓桐，是魔道三堂主之一……」

    雪千璃一驚，從地上彈跳起來，「梓桐？」她拉起青夜的手，在她掌心寫下『梓桐』二字，「是不是這樣寫？」

    「對，你認識？」青夜狐疑地瞇起眼。

    雪千璃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尷尬地摸摸鼻子，「耳聞耳聞，繼續，師叔繼續。」

    青夜失神片刻，歎口氣繼續說下去，「後來，隱塵師祖重傷了梓桐，鮮血染紅了她素白的衣裳。」他閉了閉，「她臨死之前，努力趴到隱塵師祖腳下，含淚問他有沒有愛過她。隱塵師祖說沒有，梓桐竟然笑了。那是我見過最淒美，最絕望的笑容。即使兩千多年歲月，還會偶爾記起。」

    雪千璃聽得入神，「後來呢？」

    「後來，小師叔滄暝……」

    「什麼？」雪千璃再次彈跳起來，一副見鬼的神情，「滄暝……他他他……是你小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