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驕,後宮佳麗眾三千,占獨愛,情濃似海深。 第139章 浴火重生還是玩火自焚 文 / 蕭若汐
鳳翔宮內,眾位妃嬪按序列坐好,早早前來給皇后省安,如今皇后的咳疾越發嚴重了,原本打算在春夏兩季好生休養,怎知還未休養過半,秋季便匆匆而來,外加上今年冬季來得急,照比往年寒冷得多,以至於皇后的咳疾越發嚴重,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宮裡各項瑣事x現都由頤貴妃和沁媛打理著。
這時兩位嬪位妃子相互低語道,「不知今天皇后還能否起身前來。」
「皇后這病都多少年了,只怕是不會好了。」
「你怎能說如此大不敬的話,若是讓旁人聽了去可還得了。」
「呵,本嬪只不過是把所有人的心裡話說出來罷了,如今皇后身體欠安,後宮瑣事全部撒手給了頤貴妃和惠貴妃,她們情誼至深,再這樣下去,這後宮就成了她們的天下了。」
「說來也是奇怪,婉妃性格孤傲,最見不得別人凌駕於她之上,如今倒是沒了動靜。」
「你也不仔細想想,頤貴妃和惠貴妃是什麼身份,一個當朝丞相之女,一個當朝將軍之女,這尊貴地位豈是婉妃能比擬的,況且二人如今尊為貴妃,情如姐妹,只怕婉妃現在也是難以應對了。」
「惠貴妃如今可真是/寵/冠後宮,看寧貴人生不如死的日子,哎,想想都讓人起雞皮疙瘩。」
「寧貴人禁足在霜月閣也有小半月了吧?本嬪聽下人說,寧貴人天天慘受宮刑,如今早已沒了模樣,家世也遭九族之災,其全部家當以及產業都歸皇室所有,也真是可憐。」
「可憐?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誰讓她蓄意假孕以此爭/寵/謀害惠貴妃,惠貴妃豈是她能惹得起的?最後不還是被惠貴妃不費吹灰之力滅了嗎?」
話語間,只聽外面太監高聲傳報道,「頤貴妃娘娘駕到……惠貴妃娘娘駕到……」
大殿內所有妃嬪皆是安靜下來,趕忙起身行蹲禮請安,頤貴妃和沁媛一前一後的進了大殿,二人姿態華貴的緩緩走過所為嬪妃,隨後緩緩坐下,只聽頤貴妃略帶慵懶道,「都平身入座吧。」
四下人嬪妃這才謝恩起身,待眾人入了座,也都是規矩坐好而無聲,原本略帶嘈雜的大殿內,眼下已變得安靜極了,頤貴妃隨後又開了口,「今年冬天來得及,照比往年都要寒涼幾分,各宮木炭可還足嗎?」
眾人緩緩垂首,整齊的回答彷彿就像商量好了一樣,齊齊的道,「勞煩貴妃娘娘掛心,木炭都已備足。」,沁媛美眸粗略掃過眾人,忽然在蓮貴人處停下,唇角微微彎起,柔和道,「蓮貴人如今懷胎已三月有餘了,一切都可安好?」
蓮貴人素雅微笑,微微欠身道,「承蒙惠貴妃關懷,太醫日日都來給姬妾把脈,姬妾脈象平和,一切都好得很。」
沁媛放心的點了點頭,「那本宮就放心了,端妃可要好好照料著蓮貴人,皇嗣之事可馬虎不得。」,端妃提笑點了點頭,「是,臣妾已讓內務府備足了物料用度給蓮貴人過冬,惠貴妃大可放心。」
沁媛緩緩一笑,微微抬正臉龐,唇邊微笑柔和帶剛,語氣淡漠道,「後宮子嗣單薄,自要好好打理才是,古往今來,凡是後宮哪個妃嬪有了身孕,便會泛起一陣不正之風,寧貴人就是個例子,本宮希望眾位要以皇室大局為重,萬不可耍心機手段,不然倒是可別怪本宮心狠。」
眼下宮裡人盡皆知,蓮貴人是沁媛的人,若是誰動了蓮貴人,就等於是和沁媛作對,有寧貴人這個先例在,宮裡已無人再敢對沁媛不敬,所以沁媛的一番話,使得眾人都緊張了幾分,齊齊垂首道,「是,姬妾/嬪妾/臣妾,謹遵惠貴妃娘娘教誨。」
這時只聽太監又傳報道,「皇后娘娘駕到……」
只見皇后緩緩從後閣走出,眾人又是一番起身行禮問安,皇后在秋菊的攙扶下,緩緩坐在鳳椅之上,憔悴的臉龐塗抹著厚厚的胭脂,即便如此,也遮掩不了那羸弱的樣子,皇后隨後緩緩道,「都平身吧。」
眾人謝恩入座,皇后目光掃過眾人,薄唇啟了道,「本宮因咳疾不能日日前來承安,可眾位卻能自己自律的日日早起前來,本宮很是感動。」,頤貴妃面容泛起波瀾,略帶擔憂道,「皇后最近身體可好些了?」
皇后眼裡略帶了些許失望,緩緩搖了搖頭,「本宮這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幸得宮裡有你和惠貴妃打理,倒讓本宮安心許多。」,沁媛這時面色帶了幾分擔憂,「皇后千萬要注意身體,宮裡可都盼著您早日康復呢。」
皇后瞬即柔和一笑,「惠貴妃的心思本宮都懂,惠貴妃,你入宮尚短,如今身為貴妃卻能不驕不躁,本宮很是欣慰。」,沁媛瞬即柔和一笑,無聲微微垂首。
皇后隨後又緩緩道,「本宮今日前來,是有事要說,明日乃是東漓太子離朝之日,明晚崇德殿會大擺筵席恭送東漓太子,明晚宴席依舊由貴人位分以上妃嬪參加,滿朝文武大臣也會前來,所以各位定要好生著裝前去。」
眾嬪妃隨後緩緩道,「是。」
話音剛落,皇后便覺胸口傳來陣痛,左手捂著胸口,右手用絲帕捂口不停的咳嗽起來,由於咳嗽來得很急,使得皇后臉龐泛起微紅,痛苦的皺著眉頭,宮女趕忙上前伺候,秋菊隨後言道,「皇后身體不適,各位娘娘們自便吧。」,隨後趕忙扶著皇后退到了後閣。
眾妃嬪個個神色淡然,頤貴妃這時緩緩起身對沁媛道,「妹妹,咱們走吧。」
沁媛緩緩點頭,便起身隨著頤貴妃出了鳳翔宮,待到宮門口頤貴妃問道,「妹妹是要直接回宮嗎?」,沁媛美眸暗掃而過,似笑非笑道,「聽說婉妃昨日去了霜月閣交待了後話,本宮怎也要去瞧瞧的。」,頤貴妃心底拂過一絲鄙夷,冷笑道,「婉妃那是去催命了,眼下寧貴人雖遭落魄,可卻知道婉妃很多秘密,去簡單瞧瞧就走吧,留著寧貴人的那條賤命來警戒宮人也好。」
沁媛微笑著微微頷首應下,隨後上了肩輿緩緩朝著霜月閣駛去。
霜月閣寢殿內,陰冷陰冷的,透著一絲寒氣,不帶有一絲溫暖,原本明亮華麗的寢殿,如今變得昏暗冷清,屋子裡不見一個宮人伺候,靜謐的彷彿廢棄了許久一般,/床/榻旁,沾滿鮮血的針板孤獨的擺放著,一排排銀針也赫然放在一旁,讓人根本想不到這是寢殿,房間裡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給原本的寒冷平添了幾分恐懼。
忽然,「咳……咳咳……」,/床/榻處傳來女子虛弱的輕咳聲,轉眼望去,觸目驚心的畫面讓人無法直視,只見寧貴人孤獨的躺在榻上,蒼白的面龐因痛苦而扭曲,每日慎刑司都會派人前來給寧貴人行刑,將寧貴人活活的按壓在針板上,之後數位宮人拿起銀針活生生的用力紮在寧貴人的上體,實行酷刑一個時辰之後,宮人便將寧貴人如破布一般丟在/床/榻上,這半月,寧貴人日復一日的受著殘酷的刑罰,這般生不如死的活著,真不如死了得好,可寧貴人現在就連自盡的力氣都沒有了。
只見寧貴人的小腿上,錦褲早已變得破爛不堪,從那空隙中可看見寧貴人的腿部,早已被針板扎得血肉模糊,甚至於根本就看不到了皮膚,上體的衣服也被人撕得破碎,身上密密麻麻的佈滿了看不見的針孔,她微閉著眼睛,面龐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時而眉頭微蹙,時而重重地吐納,病痛的折磨使她喪失了往日的活力。
「匡啷……」
寢殿的門被人用力推開,寒風從門口侵入,不帶有一絲憐惜,只見張德海伴著沁媛緩緩走進,來到寧貴人的/床/邊,沁媛一時陰冷一笑,語氣尖銳道,「寧貴人近來可好啊?」,寧貴人這時緩緩睜開雙眼,瞧見沁媛,唇角無力的微微顫動,聲音沙啞道,「托惠貴妃娘娘的福,姬妾一切都好。」
張德海搬來一把椅子,沁媛隨後緩緩坐下,淡漠的看著寧貴人此刻人命危淺的模樣,嬌白細滑的臉上,不帶有一絲憐惜,唇角依舊保持著那抹冷笑,嘲諷道,「本宮真乃佩服寧貴人的剛韌,都這般時候了,竟還能如此淡然。」
寧貴人一抹冷笑一閃而過,惡狠狠道,「惠貴妃,你會遭報應的。」
沁媛頓時嗤鼻一笑,不禁仰首恥笑,「報應?呵呵,寧貴人,你害本宮此生不能再有身孕,眼下這生不如死的日子便是報應!」
「不,惠貴妃,你錯了,從你害死祥貴嬪開始,便走上這條不歸路,你口口聲聲說旁人謀害你在先,可你可否想過滿宮妃嬪眾多,為何眾人只偏偏針對你一人,還不是你有心前來招惹嗎?何必還要怪罪旁人?」
沁媛面容笑意盡散,漸漸轉為陰冷,「寧貴人,其實本宮很是欣賞你的睿智,目貴在明,耳貴在聰,心貴在智,這些你都具備,可你卻被婉妃所用,木強則折,越有用的人,最後便會被人利用得越慘,喬貴人便是個例子,而你卻也隨她步入後塵,你固然是聰明,但也要看看本宮聰不聰明。」
寧貴人頓時蒼涼一笑,「不管怎樣,我終究是在你身上留下了不可挽回的損失,也算是報了喬貴人的仇了,喬貴人泉下有知也該瞑目了。」
沁媛是冷笑拂過,「寧貴人,本宮問你,你可為你自己而活過?」
寧貴人無所謂的提唇道,「惠貴妃如此聰慧之人,竟然會問這種愚問,你且問問滿宮妃嬪,哪個為自己而活過?哪個是心甘情願的入了這深宮?哪個又是真心實意的侍奉皇帝?惠貴妃,你如今得了皇帝的真心,你是不會懂我們這些人的日子是怎麼熬過來的,惠貴妃,你之所以贏了我,是贏在你心狠手辣,而我之所以輸了,也未必就是正直不阿,你我不過爾爾罷了。」
「寧貴人,你我之間根本不存在輸贏,因為我對你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要讓你輸!本宮從來沒有和你爭鬥的意思。」
寧貴人頓時拂面冷笑,「惠貴妃,眼下宮裡人人懼怕你,人人都說皇后若是歸天,你便是下一個鳳座之人,不過你未經歷浴火重生,根本就是難擔其位,倒頭來你到底是浴火重生還是玩火自/焚,一切都尚未定數,你想贏嗎?那你就要先學會怎麼輸。」
沁媛一時無聲,看著/床/榻上慘目忍睹的寧貴人,說了這麼多肺腑之言,一時竟有些木訥,前些日子頤貴妃的話,加上的寧貴人眼下的語,彷彿都在暗示著沁媛,只是到底在暗示著什麼呢?
沁媛隨後眉頭微微緊蹙,頓時沒了耐心,瞬即直起身子,對身後張德海說,「對寧貴人的刑罰先緩緩吧,找個太醫為她好生療傷,好吃好喝的伺候著,等她身子緩和些了再施刑,留著她一口氣,本宮要看著寧貴人直至折磨到終老那一天!」
沁媛隨後憤厲的瞧了頤貴妃一眼,隨後決絕的離開了霜月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