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奈何緣不滅 第一百八十章 墨鳶是你嗎？ 文 / 若月亦影
清舞冷笑道：「太子的幫忙，有幾成把握可以尋回？」
「那就要看你忠心的程度。」白玉宸說著，唇邊綻放的笑容宛若密室裡亂竄的冷風，令人心生寒顫。縮在角落裡的女子，渾身顫抖。
白玉宸瞥了一眼身後，眉宇染上點點心疼。
「樓清舞，這一次你沒有選擇的機會。若是不應允，本宮會讓你躺著出去。」
「呵呵，我既然敢現身，就不會在意我是以什麼方式出去。」清舞說著，視線落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女子身上，「她到底是誰？」
白玉宸笑，「她啊，一個不聽話的囚奴。」
音落，白玉宸眸光柔情繾綣，凝視著被披風蓋住全身的女子，黑暗中，女子全身是止不住的顫動，彷彿很冷，又彷彿，是在恐懼。
恐懼……
思至此，白玉宸嘴角溫柔的笑僵住。
清舞瞥見白玉宸剎那間的失神，為了確定心中所想，她繞過白玉宸，素手剛搭上披風，還未掀開。白玉宸眼疾手快，長腿一踢，直接用力踢開清舞的手。
順勢伸出長臂，將縮在角落裡，渾身顫抖的女子擁在懷中。
「唔唔唔……」剛貼近白玉宸，女子便奮力地開始掙扎，嗚鳴不斷。見狀，白玉宸眸光沉了沉，直接點住女子的睡穴。
清舞摀住生疼的手腕，硬是不喊一聲疼。她冷眼瞪著白玉宸點了女子的睡穴。
「樓清舞，既然你想死，本宮可以成全你。」溫柔的語調，緩緩道來。白玉宸將女子擱置在地，靠近摔落在地的清舞。
密室內，一片漆黑，陰風陣陣，靜謐的空間，只有輕微的喘息聲，腳踩地面的窸窣聲……
朔月殿。裡屋。
躺在床榻上的白玉朔，倏然全身抽搐，雙眉緊蹙，瘦弱無骨的大掌此時覆上胸口，緊緊揪緊。他額間滲透出細密的汗珠，沾濕了髮梢，點點滴落枕。
一股淺色的紅光在他週身散發而出。阿恨一路從太子殿急匆匆地趕回朔月殿，當聽聞白玉朔遣退下人休息時，便沒有停歇，直接朝裡屋奔來。
還未靠近裡屋，眼前的景象，讓阿恨猛地止住步伐。
淺淺的紅色光芒由內蔓延向外，將整個裡屋縈繞其中，不一會兒，紅光在頃刻間消散，一抹紅影由裡屋衝破而出，向太子殿的方向飛去。
阿恨見狀，大驚失色，一時間根本無法消化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她忙跑上前，推開未關緊的裡屋，視線朝床榻望去，白玉朔安然地躺在上面休息，沒有不見，周圍的環境擺設，一如既往，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
「朔！」阿恨喊，聲音夾著絲絲驚慌。
此時，榻上的白玉朔，臉色慘白，看上去比午時赴會時要蒼白幾分。阿恨深知白玉朔的身子骨弱，本就昏睡了好一段時間，如今看去，似乎要更加嚴重了！
阿恨伸出手，覆上白玉朔的面頰，蒼白冰冷的面孔，讓阿恨的手不由顫了顫。她輕撫著他的臉，想捂熱他的溫度。
「朔，醒一醒，不要睡了。」她低喊，手用力揉著白玉朔的面頰。當肩膀的酸痛襲來，手一偏，觸及到白玉朔的鼻翼處……
匡啷——
一聲響，阿恨弄翻了身後的凳子，黑紗下的容顏滿是震驚之色。
「不會的！不可能！不可能！」她呢喃倒退，想要遠離床榻，一直死死瞪著剛才偏了方向的左手。她一定是太累了，所以感知出了問題！
白玉朔不可能會沒有呼吸的！不可能！
他午時時分還好好的，怎麼會在夜間突然暴斃死亡？這裡面一定有蹊蹺！阿恨停下後退的步伐，看著床榻上安然躺著的白玉朔，胸口處是亂竄不停的心。
倏地。
「唔。」白玉朔微微動了動。
細微的聲音吸引了阿恨的注意力，她的視線剛順著聲音望去，便瞬間白了臉。「……朔？」
從榻上坐起的白玉朔，思緒迷糊，待星眸微瞇而睜開時，便因為忽然出現在裡屋的阿恨，而皺了皺眉，「阿恨，夜已深，你怎麼會在本王的寢宮？」
「你真的是朔嗎？」阿恨聲音發顫。這麼靈異的事情，她還真的是第一次碰見！難道說，真的是她感知失誤？太緊張或者太累的緣故嗎？
白玉朔被阿恨的一番問話，問得怔住，有些莫名其妙。「阿恨，你怎麼這麼問？」
「你……」阿恨欲言又止，最後選擇還是不說為好。「我做噩夢了。……夢見…有兩個朔！……嗯，就是這樣！」
白玉朔的劍眉微微皺起，事情一定不是阿恨說的這麼簡單。
他感覺到身體裡有暖流蔓延至全身，身上的力量似乎全部回歸，這讓白玉朔心底一喜，卻又表情凝重起來。他的身體本就是呈現負荷狀態，休息一個多月時間，勉強恢復正常，不可能在短短幾天裡，以往所有的力量全部回來。
一定是墨鳶！
只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倏地，白玉朔想起午時，清舞對阿恨說的一句話。
他掀開棉褥，下榻，「阿恨，你有沒有帶小舞去太子殿？」
阿恨被白玉朔這麼一問，這才想起她來的目的。「清舞姑娘一人在太子殿的密室。」
「她一個人？！阿恨，你當本王的話是耳邊風嗎？！」白玉朔低喝，取過一旁的衣物，披在身上，便朝太子殿的方向行去。
阿恨忙拉住白玉朔，「朔，你現在不能過去！白玉宸在密室裡，他隱藏了這麼多年，就是想給你重重一擊，你如今自己去密室，只會了卻他的計劃！」
「本王不可能讓小舞置於危險之中！」白玉朔作勢要甩開阿恨，阿恨卻順勢勾住白玉朔的頸項，舉止親密無間。她媚眼如絲，眸中蘊含著淚光。
「朔，你不是不嫌棄我嗎？那為什麼不能看我一眼？」
白玉朔皺眉想拉開阿恨，她卻不願鬆開手，腳尖輕踮，想隔著面紗吻白玉朔時，他鼻翼間的空無，讓阿恨怔住，而白玉朔則用力拉開阿恨。
「本王只當你是朋友！」音落，白玉朔縱身一躍，離開裡屋。
阿恨愣怔，她看著白玉朔離開的背影，腦海裡儘是剛才的畫面，他竟然沒有呼吸！活著的白玉朔，竟然沒有呼吸！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明明不可能！可是，她分明感受得真切！
密室。
白玉宸蹲下身，從袖中飛出小刀，抵向清舞的下頷，「樓清舞，在你死之前，本宮想請教一個問題。」尖銳的一端透過面紗，貼近清舞。「一個沒有呼吸的人，你到底是怎麼救活的？」
聞言，清舞冷笑出聲，「太子殿下是不是過於自信了？我一個將死之人，為何要告訴你那麼多？」
白玉宸唇角的笑，極為溫柔，「因為本宮有自信的資本。」說著，白玉宸空出的一隻手，掌心湧起風勁，將角落裡女子身上的披風掀開。
黑暗之中，眼前漸漸清晰，入目的是拿熟悉的面容，消瘦泛白的面頰，眼眸空洞無神，全身發顫。
「漣兒！」
白玉宸再次運氣掌風，將披風蓋回樓清漣的身上。「如何？」
「你若是放了漣兒，我便告訴你原因！」清舞冷著聲音。
「呵呵，樓清舞，你太不瞭解本宮了，不管你說與否，你都必須死。」音一落，尖銳的一端直接劃開了面紗，移到清舞的咽喉處，刺進了一分。
血漬點點湧現，昏暗的密室裡，樓清漣聞到刺鼻的血腥味，像似發了狂一般的掙扎嗚鳴。「唔唔唔……」她一邊無聲的吶喊，一邊望角落的更深處縮著。
「清漣！」白玉宸低喝。
清舞鳳眸滿是心疼，「她怎麼了？白玉宸！你到底對漣兒做了什麼？」
聞言，白玉宸嘴角的笑意倏然收起，他握緊了掌心的刀柄，「去問閻王吧！」音落，掌心如同灌注了強勁的風力，直接刺進清舞的咽喉。
說那時快，一抹紅光閃現，直接擊開了白玉宸手中的小刀。
清舞剛避開，眼前出現的紅光，讓她眼眶泛紅。她順著紅光出現的地方望去，一抹妖艷的紅影立在漆黑的密室之中。
「墨鳶，墨鳶是你嗎？」她顫著聲音喊。
白玉宸眸光湧現殘戾之色，望向悄聲無息出現的紅影。「竟敢擅闖太子殿，今夜！你們一個都跑不了！」溫柔至極的音調，夾著狠厲。
說著，白玉宸雙掌運氣，作勢要攻擊渾身散發冷氣的紅影時，清舞起身，走到角落旁，凝視著紅影的一舉一動。
當掌風出擊，站在不遠處的紅衣男子，紅袖一揚，直接掃開掌風的攻擊。
白玉宸眉宇間滿是不敢置信。他凌厲的掌風，竟然被眼前的人，輕輕一掃，便化解了去！這個人，究竟是誰？
如此的詭異，如此的安靜，如此的冷漠……
眼角瞥見躲到角落的清舞，白玉宸唇角勾起溫柔的笑。他躍向清舞，單手勾住她的脖頸，兩人的身體親密切近。
倏地，眨眼間的速度，紅衣男子直接閃現在白玉宸的面前，白玉宸根本來不及看他先出了哪只腳，眼前便是一雙陰冷的血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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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3號）二更；此為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