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情深,情淺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中毒 文 / 若月亦影
因為,一旦相信他,就等於不相信姐姐。等於默認了,她此時的不堪,都是拜姐姐所賜。
白玉宸看著樓清漣果露在外的香肩,輕顫著。他眸底沉了沉,沒有言語,直接從榻邊站起,朝朔月殿外走去。屋外的雨,沒有要停的趨勢。天邊的暗沉,黑壓壓的,讓白玉宸的心更為煩躁。
他不理智了!!
站在裡屋外的他,任由風雨吹打到他的身上。驟然,他大步上前,直接站在雨中,頭頂閃爍著一道雷光……
冰宮。清舞剛踏入冰殿之上,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外面的寒風不斷地侵入她的身體,如今踏入這座冰宮,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逆流,有著被霜結之勢。
墨鳶看著清舞瑟瑟發抖的身軀,當即暗自運功,朝清舞體內過渡著真氣,好抵禦冰宮內的陰冷侵體。他掌心的紅光逐漸消退,而清舞的身體也逐漸變得暖和。
「舞兒,有哪兒不舒服嗎?」墨鳶修長的指尖拂過清舞額角的髮絲,他的動作很輕柔,全然沒了在朔月殿那般暴戾之態。
清舞正奇怪墨鳶的言語,卻恍然想起,白玉朔中毒劍的畫面,她為了救他,吸吮出他傷口流出的血水。然後,她好像沒了感知。緊接著,就是她穿著一身大紅的嫁衣,與白玉朔拜堂的畫面,雨勢很大,周圍的宮女太監,面露病態之色,隱約的咳嗽聲能傳進她的耳畔,以及白玉朔溫柔的語調。
再接著,墨鳶出現了……
猛地,清舞低首,她望著自己一身大紅的嫁衣,鮮艷如血,垂垂欲滴,在冰宮內,顯得愈加耀眼奪目。面前站著也同樣是一襲紅衣的墨鳶,不同的是,那一頭銀色的長髮,如媚入幻。
她搖頭,看著墨鳶泛著心疼的眸子,「我很好。」
「只是,你剛才怎麼了?為什麼會……」清舞的聲音戈然而止,她無法簡單的述說,墨鳶當時的模樣,會讓她感到害怕,心疼,悲傷,恐懼等等。
撫在清舞額間的手,輕顫。
「不知道。」墨鳶低聲說著,他的眸光緊緊鎖在清舞絕色的容顏上,右頰的尾狀印記色澤深了深,閃著妖冶的光。「舞兒,那個時候的我,你害怕嗎?」
「害怕。」她清淺一笑,笑不入眼。眸子裡的傷,刺痛著墨鳶的眼睛。
她說她害怕。
「嗯。」
他拉過清舞,朝冰宮中央走去,冰雪漫天的宮殿內,倒影著兩人的身影,一前一後。墨鳶拉著她的手,力道沒有控制好,有些緊。
他的腦海裡一直都是清舞回應他說害怕的畫面。
心間仰止不住地顫動,讓他不由地再次握緊清舞柔軟的手。
朔月殿所發生的一起都在他腦海裡一一的閃現,墨鳶能感覺到體內某種被壓制的靈力要衝破禁錮,若不是因為觸及到清舞額間若隱若現的黑芒,他會血洗白玉王朝。
那個時候,他和清舞要怎麼繼續下去?
體內被壓制的靈力,不在他控制的範圍內。他不確定什麼時候,靈力會衝破禁錮,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會有衝破禁錮的一日。
被壓制的靈力,到底是什麼?
除了記憶被封印,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眸底沉了沉,看樣子,那段被封印的記憶,他勢必要解除,不然,太多的事情,他不會知根知底。
「舞兒,到冰棺裡。」墨鳶柔和的聲音在清舞的頭頂上響起。
清舞望著面前的冰棺,想起之前和墨鳶一起相擁而眠的畫面,心間有著幸福在洋溢,但是,當眼前的畫面閃現到,墨鳶久久沒有出現的日子裡,她的腳步不由向後退了幾步。「我不想進去。」
聞言,眉宇間的寒霜因緊蹙而掉落幾片薄冰。「你中毒了。」
「什麼?」清舞驚詫地問,有些不能理解墨鳶突然說出的這一番話。
墨鳶眸光裡的心疼愈加地閃爍其中,「冰棺驅毒對你身體好。」
此話一出,清舞的臉色微微變了變,她中毒了?為什麼她沒感覺?她不覺得身體有什麼不適。「你弄錯了,我沒中毒。」
「舞兒,不要耍性子,乖,到冰棺裡躺著。」
清舞看著墨鳶認真的神情,心疼的眸光,不由鬼神使差地點頭。「知道了。」
她甩掉腦海裡不愉快的畫面,三下兩下地便直接躺在了冰棺內,剛進去不久,一道紅光直接將清舞躺進去的冰棺漫卷在半空。
墨鳶閉目施展幻術,額間有著細細的汗珠滴落頰邊。
紅光的色澤在不斷地變深,其中與從冰棺內逐漸升起的黑芒相融而成,顏色變得有些渾濁。一顆圓形物體,閃著妖冶的紅光,直接衝出清舞的體內。
隱約看出,紅光的圓球內,在最深處,有著一團烏黑的芒光。
清舞體內部分的毒素被人壓向元神深處,當毒素被元神吸收,元神染上的毒素,會變成更致命的毒藥。到底是誰,要殺死清舞?
腦海裡閃現神秘人的身影,讓墨鳶的心沉了沉。
那詭異的青光在他眼前跳躍,倏地,墨鳶背脊一僵,在施展幻術的手,險些停了下來。他眸光睜開,望向清舞蒼白的面容。
那個人!他似乎知道是誰了!!眼底的暴戾帶著一抹猩紅。
元神在紅光的洗禮下,逐漸變得清透亮紅,沒了烏黑的芒光。掌心施力,元神再次穩住,朝清舞的體內送去。
滴答。滴答。滴答。
融水聲的響徹,以及空氣裡蔓延的一股熱氣,讓墨鳶眉宇間的狠戾突顯!
有人在外面!來者不善!!
空氣的燒焦味愈加的濃郁,融水聲的滴答聲越來越響,細眸的猩紅倏地閃現,掌心的紅光再次加劇,體內不斷湧起的內力,朝掌心之中遊走。
當元神進入了清舞的體內,她額間的黑芒也逐漸一一消散。
迅速收回掌風,墨鳶扶起陷入昏迷的清舞,她的身體冰涼一片,眉眼間的冷霜被他一一輕拂而掉。「舞兒?」他喊她。
見清舞沒有任何的回應,氣沉丹田,開始運氣,掌心的紅光在不斷地跳躍,掌風一個迅速地翻轉,貼向清舞的後背,冰涼的霜,逐一褪下,感覺到她體溫的回升,墨鳶才即可收手。
「舞兒,醒了嗎?」
「嗯。」她應了聲,體內的翻湧讓她有些不適。
墨鳶撐起她的身子,一個飛躍抱起,清舞穩穩地落在了墨鳶的懷中,那熟悉的胸膛,熟悉的心跳聲,都無不讓清舞感覺到懷念,隱藏在他胸膛的面容,神色帶著感傷,眸光含淚。
「我們走。」他在清舞耳邊低語。朝著另一個方向一躍而去。矯捷的身形在冰宮內跳躍著,一上一下,速度快得在眨眼之間。
冰宮外的響聲,他聽得很清楚,火炙熱的味道,在空氣裡蔓延,飄散到他的鼻翼,那是天火的味道,歷經天劫除了天雷,便是天火。
冰宮外尋來的人,是天帝的!
這一次,想要困住他,沒那麼容易。只要有機會,他定將天庭攪得一片混亂!
上臂緊緊擁著清舞,兩抹鮮艷的紅衣,銀髮與青絲的絞纏在冰宮內倒映的一清二楚,兩人緊擁而躍,速度極快,當墨鳶飛落在冰宮的密室出口時,他望了一眼天邊暗沉的幕色,唇角勾起一絲寒意的弧度。
只見,墨鳶大掌一揮,無數的紅光紛紛從袖口飛速而出,雨勢在頃刻間,猛地變大,懷中抱著的清舞,全然沒有看見面前的這一幕。
墨鳶是將清舞擁在懷中,紅衣敞開,可以包裹住清舞的身子,讓她不受雨勢的攻擊。
「轟隆!」一聲巨響,在天際炸開。
一道銀白的光,瞬間照亮天際,又在頃刻熄滅所有光芒。使之幕色變得一片漆黑暗沉,本是午時時分的天,此時宛若夜間的天空,沒有繁星點點,沒有月光縈繞。
狂暴的風席捲天地之間,直接將大樹的根基一拔而起,又狠狠砸落在地,濺起一尺水花。
環緊懷中輕顫的人兒,墨鳶一個閃身便直接躍向磅礡大雨的雨幕之中,碩大的雨珠砸在他的身上,卻無法觸及懷中人兒半分,淡淡的紅光縈繞在清舞的周旁,她嬌小的身軀不再輕顫,屋外的寒冷似乎在瞬間戈然而止。
一股淡淡的暖意在心間流敞到四肢的每一處。
墨鳶感受著胸膛裡的暖意,唇間是一抹淡淡的笑,暖人心扉,寵溺萬分。
他變著戲法凌空跳躍,在眨眼之間消失,又出現。身後緊隨著一抹高大身影,他跟在墨鳶離開的方向之後,迅速地躍在雨幕裡。
雨勢很大,雷鳴巨響,狂風四起,讓眼前的一切開始變得模糊。
暗自施力想驅擋雨勢的襲擊,卻發現墨鳶似乎在前一刻便動了手腳,使得他完全無法運功抵禦半分,只見,他神色暗沉,一個輕躍,迅速地消失在雨幕裡。
狂暴的風吹翻了根基不穩的木房,樹枝,頃刻間,哀嚎聲響徹雨幕,雷鳴巨響,便直接掩蓋了雨幕下其他的聲音。
轟隆——
一聲巨響,震耳欲聾,震得讓人抖三分。
一道閃現的銀光不再劈向天際,轉朝雨幕裡一抹紅影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