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情深，情淺 第九十七章 強行進入 文 / 若月亦影
頭頂上傳來墨鳶低低的笑聲，「你覺得呢？」
墨鳶發現，他很享受目前這樣的局勢。看著清舞羞紅的面頰，不禁心情大好。懷中安靜躺著的人兒不再言語，這般小女人的模樣，讓墨鳶眸中多了一絲寵溺。
他將清舞放在榻上，四目相對，柔情繾綣。
星眸深處隱藏著難以言喻的複雜，墨鳶面上笑得暖心，擱置在清舞腦後的手在下一刻便點住她的睡穴。清舞還未察覺到異常，眼前的墨鳶被模糊了影子。
「舞兒，好好睡一覺。」節骨分明的手撫上清舞的右頰，指腹帶著幽冷的觸感，一一輕撫著清舞右頰的尾狀印記。
狐尾血印。永世牽絆之印記。
墨鳶勾起唇角，他很慶幸，那時候的他，啟動了狐尾血印。不然，他也許要錯失了她。
找到她，真好。即便不能解除封印的記憶，他也覺得值得。
屋外夜色幽靜，夜風輕柔地打響木窗，清脆的聲響打斷了墨鳶的思緒。他收回在清舞右頰的手。雙眸闔上，氣由丹田運起，不消片刻的功夫，微弱的紅光開始在墨鳶週身閃爍蔓延。
他睜開雙眸，星眸此時已轉換成了血眸。帶著嗜血的光。
他強壓嚇體內的不適，掌心移至清舞的胸前，隔空運氣，將清舞體內的元神逼至而出。倏地，剎那間，元神從清舞的胸前破體而出，在空氣中停留不動。墨鳶額間佈滿了冷汗，他沉下眸光，再次運氣將元神裡藏著的記憶，一一取出。
一個透明狀的球形物體在元神周圍打著轉。
墨鳶腳步輕浮，險些錯手中止這一切。
額間的細汗越來越多，他的臉色蒼白得可怕，瘦弱的身體搖搖欲墜。這具身體的能量有限，根本不適合將清舞的記憶送回體內。只是……
她想記得他，所以，他允諾了她，還給她的記憶。
唇邊是虛弱的笑意。
他再次運氣壓下不適，不顧體內翻湧的五臟六腑。他必須要盡快將取走的記憶融合之前欠缺的記憶，不然，他很快會散失所有靈力。而，清舞也會出現一陣子的頭疼。那疼痛之意，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痛苦。
另一隻手掌心泛著紅光，他將氣流轉至清舞的腦後，費力地逼出記憶球。
記憶球的出現，讓墨鳶腳步蹌踉，他再次穩了穩身形，將透明的球形物體逼進記憶球之中。
噗——
血腥味倏地蔓延整個屋內。
原先逼進的球形物體再次分離而出。
微弱的燭光照耀下，蒼白的面容已無血色，唇角此時還殘留著血跡。他喉間的血腥再次湧動，墨鳶此時有一陣無力。
該死！如果不是不能棄掉這具身體，他早就完成了記憶的融合。
唇色蒼白的他，柔情繾綣的望著榻上雙眸緊閉的清舞。
墨鳶強迫自己忽視體內的不適，他雙眸闔上，眼不見為淨，隔空將分開的記憶球和球形物體再次靠近，這一次墨鳶加大了力度，強行融合了記憶球。
他再次睜開雙眸的時候，記憶球時漲時縮，有種要破裂的痕跡。
他冷汗淋漓，身體的膚色也在變得透明，他已經使不出多餘的力氣，體內的負荷已經超量，再強行下去，白玉朔的靈魂會灰飛煙滅。
如果直接將記憶球放入清舞的腦內，將來會有一段非人的折磨跟著她。
最終，他還是無法阻擋這個折磨嗎？
他不能讓白玉朔死，也不願看到清舞承受著折磨。
他舉步艱難地緩緩靠近榻上的清舞，取下隔空的元神，將其抵至清舞的唇間，幽冷的指腹在觸及溫熱的唇間，讓墨鳶心中流過一道暖意，驅除了體內的寒意入侵。
元神由唇間進入清舞的體內。此時她的胸前隱隱閃爍著紅光。
白皙的鎖骨處，有著誘人的色澤，在微弱的燭光和帶著血色光芒的照耀下，愈加顯得魅惑人心。
「舞兒，不要擔心，你的痛苦，我會幫你承受。」
音落，他狠下心，取下半空漂浮時漲時縮的記憶球。他握在手中，也能感覺到記憶球縮漲的頻繁。如此一來，她該承受多大的疼痛？
眸底陰沉，不再作思考，記憶球從墨鳶的掌心飛落至清舞的腦後。
頓時，屋內的紅光忽然全部消散，只剩下微弱的燭光在屋內搖搖晃晃。
翌日。日上三竿。
清舞悠悠轉醒時才發現她身處於側屋的榻上，她不是在白玉朔的屋內嗎？思由至此，清舞便斷了思緒，它感覺記憶有些混亂，條理絮亂。
「參見郡主，這是早膳，王爺特地吩咐讓奴婢看著您吃下。」一名宮女在侍候完清舞的洗漱之後，將早膳擺在清舞的面前。
她看著屋外的光線，再看看面前所謂的膳食。
這個時辰，已經不算早膳了。
「放下吧，本郡主一會會吃的。王爺呢？」她問。
「回郡主，王爺似乎還未出過宮殿。」
清舞點了點頭，不再言語，思緒此時早已延伸到十萬八千里遠。在宮女的注視下，清舞吃完了早膳。用完膳，她沒有呆在側屋裡，而是朝白玉朔的寢屋走去。
來到白玉朔的寢屋前，大門緊閉，清舞見門後反鎖了，不由直接敲起了門，驚了兩側站著的宮女。
「郡主，萬萬不可啊。」兩宮女雙雙擋在中間跪地，阻止。
清舞冷眼望著她們的阻止。
「郡主，王爺昨夜下了吩咐，禁止任何人的打擾。」
清舞聽聞，面紗下，臉色變了變。「包括我？」
一宮女聞言白了面頰，難為的開口，「回郡主的話，王爺特地吩咐您不能進去。」
「呵。」清舞冷笑，「讓開。」
「求郡主開恩，若是您強行進入，奴婢的性命不保啊！」
「求郡主開恩。」
清舞不理會面前兩名宮女，作勢繞開就要強行進入白玉朔的寢屋。當她換了一個方向準備進入寢屋，兩名宮女似乎故意和她作對，忙起身擋在清舞的面前。這讓清舞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你們確定要繼續擋在本郡主面前嗎？」
「郡主不要為難奴婢啊。這是王爺下的命令，奴婢們不敢違抗。」
「本郡主就說最後一遍，讓不讓開？」她的聲音帶著寒意，讓跪在面前的兩個宮女紛紛打了寒顫。兩人面面相覷，眸中帶著懼意。
眼前這個郡主，是王爺捧在掌心裡疼愛的女子。可如今，王爺下了命令，他們又不得不從，加之，郡主在王爺心中的地位，宮女兩人瞬間不知道該如何擇決。面前的清舞郡主，似乎不會在意他們的死活……
「確定不讓開嗎？」寒冷無比的聲音再次讓宮女兩人的心抖了抖。
兩人再次對視一眼，決定賭郡主在王爺心中的地位，紛紛起身讓於一側。
清舞將面前兩人的糾結一一看在眼裡，只是沒有過多去理會。她來到緊閉的大門前，揚起的手還未落下，身後傳來了一宮女急喘的聲音。
「呼呼，郡主，皇上求見。呼呼呼。」
清舞回身，看到宮女喘息不已的模樣，擺了擺手，示意其退下。
皇上找她？
她轉回身，面朝緊閉的大門，敲了敲，「白玉朔，你開門！」
良久，面前緊閉的門紋絲不動。清舞沒由來的感覺到一陣落寞。
想到皇上的傳召，她就沒有繼續叫喚，而是徑直離開朔月殿。白玉朔今日真真是過於奇怪。而她，似乎也有不對勁的地方，只是一時間，她想不起來哪裡不對勁。
龍涎宮。
清舞站在宮殿之外。她已經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身邊只有她一個人，讓她感覺到有些孤寂。
隨從太監推開宮殿之門，清舞移步款款朝裡走去。
金碧輝煌的大殿，皇上高居於首，他佈滿滄桑的面容隱約帶著隨時待發的怒。「跪下！」
厲喝一聲，驚了宮殿裡的宮女太監，唯獨清舞還傲然立於殿內之上。她似乎沒有被嚇到，又似乎早已料到皇上此時的召喚，絕非好事。
她微微行禮，面色淡漠，「參加皇上。」
皇上怒目瞪視著清舞，「你們全都退下！」
待殿堂上的門再次關上時，殿內只剩下皇上與清舞兩人。他面色陰鬱暗沉，彷彿即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朕讓你跪下！」
清舞因為早上被白玉朔拒之門外，不禁冷眼直視皇上的怒目。
「清舞不知犯了何錯，請皇上提示。」她的意思很明確，如若沒有犯錯，她是絕對不會下跪於他。
以往的清舞也許會為了息事寧人而下跪，但是，如今，她不會了。
許是想到身邊還有支持她的人吧。
「大膽樓清舞！你竟敢違抗君令！」他憤憤然然。
清舞冷笑，眼簾遮住眸光裡的嘲諷，「皇上誤會了，若是清舞不知犯了何錯還下跪於皇上，豈不是默認了罪責？」
空氣中頓時流動著不安的因素，皇上震怒的容顏，讓氣壓低了幾分。清舞視若無睹，一拍清冷地立於殿內中央。
他不言，她便不語。
良久，渾厚的聲音帶著怒焰響起於殿內之上。「朔兒病危，你想當作不知情嗎？」